他走到我面前,问我有没有烟,找我借根烟抽。
我从兜里将烟盒拿了出来,从里面掏出一根,然后将剩下的全朝他递去。
“都给你吧”
他手头已经紧迫的要借烟抽了,我想他抽完这根,也没有钱去买。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毕竟还是比他稍微宽松一点,不可能小气的真只给他一根。
“不用,我抽一根就好了。”
他没有接过烟盒,再次强调只要一根。
我朝他看去,觉得他这个人很有意思,于是再次将烟盒朝他递去,又说道:“拿着吧,一包烟而已,你还怕乘了我很大的人情?”
“拿着吧”
我将烟塞到他手里,然后朝紧急通道那边走去。
他看着手中的烟盒,又看了我一眼,紧跟着我的步伐来到了楼道。
我点燃烟,站在墙边,他继续坐在上楼的台阶上。
我俩就这样抽着烟,过了一会,我朝他问道:“那个女孩是你?”
“我女朋友”
他吸了一口烟,叹气道:“哎,苦命人罢了。”
从他的语气中,我感受到了无奈,对命运的无奈。
而他的身上,却仿佛有很多故事。
由于我给了他一包烟,我和他之间不会像之前那样有所防备,我能更仔细的观察他。
通过我的观察,我发现他的手上有老茧,而且长茧的部位不一般。
很多时候,一些小的特征就能分辨一个人的职业。
比如一个人的手上有没有茧,茧长在哪里,以及他手掌的松散程度,还有手指的粗细,皮肤的颜色,活动的时候灵不灵活,以及手上的一些小动作。
而此人手上的老茧,长在大拇指那边,也就是说,他的大拇指经常被东西摩擦挤压,像此类,在这边一般都是玩枪的,还是经常玩枪的。
观察了一会,我又朝他问道:“你女朋友怎么了?”
虽然我跟他关系缓和了一点,但也不好一直盯着他看,还是得找点话题。
“哎”
他又叹气一声,说道:“得了一种怪病,时好时坏,经常沉睡,偶尔清醒一下。”
“那医生有办法治疗吗?”
“他们说可以手术治疗,不过具体怎么治,我也不清楚,我也不会这方面的东西。”
他说完抬头看向我说:“那个是你女朋友吗?”
他所指的当然是向雪,我摇头说:“不是,是一个朋友。”
“那她真幸运,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
“但愿吧”
我走的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是一条充满血雨腥风的路,是一条随时会丢掉性命的路。
以后会怎么样,谁能说的好呢,幸运或者不幸,没人能说得清楚。
说着,一根烟抽完了,我朝他微微点头,转身拉开门又回到了病房。
我知道他可能是经常玩枪的,我也清楚他可能是个厉害的人。
但我还没有收买他的心思,毕竟他以前干过什么行当,性格怎么样,这些东西我都不清楚。
而且他也不一定需要我的帮助,我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再说了,我跟他初次见面,不可能那么好心的掏出钱来帮他,那种事,小说里有,现实中,很少见。
当然,他要主动找我,那又另当别论了。
我回到病房,而他却没有回来,过了许久他才垂着头走回病房。
看他的样子,我想应该是去交医药费了,或许连医药费都没交上。
我只在医院陪了向雪半天,毕竟我也是很忙的。
我走之前叫来了两名小弟守着。
而我之所以不陪着向雪,主要是何毅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去饭店,他要介绍手下的几个开发商给我认识。
我现在正要筹备开公司,需要租地方,以后还要开园区,认识几个开发商是很有必要的。
按照何毅给我的地址,我来到饭店,车刚停稳,我车后面紧接着就停了一辆车。
车里下来一人,我一看,真是太巧了,竟然在这里又遇到了他。
我当时就想,难道何毅也邀请了对方?
我推开车门,只听见对方阴阳怪气的说:“哟,竟然能在这里碰到咱们的峰老大,没想到啊。”
沙博文走到我车子旁边,仔细打量了一会,接着嘲笑道:“这么大的社团大哥,竟然就开这车?这是什么牌子的,我怎么都没看到过?”
我的车只是代步工具,并不是知名品牌,价格也不高。
他拍了拍我的车子,出言嘲讽道:“不过这个车确实挺配你的,都是地摊货,随便怎么蹦跶,永远都上不了台面。”
我并不想与沙博文计较这些,不过他没憋好屁,我也不是愿吃亏的主。
“我开什么车,跟你似乎没什么关系吧,你有时间操心这个,不如去操心你是不是你爸的亲儿子吧。”
一个富三代而已,在我面前有什么可拽的,没有家庭背景,你沙博文在我眼中算个屁,说句不好听的,老子让他当了肥料都没人知道。
当然了,我并非如此嗜杀的人,也不是如此残忍的人,他要没背景,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我的刀,从来都不会朝普通人砍去。
哪怕那些普通老百姓骂我,我都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林峰,你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别以为你认识白先生,手底下有社团就了不起了。”
“像你这样的,在这里想要扶持一个起来,轻而易举。”
沙博文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确实是事实。
我为何要拉何毅上船,又为何要他心甘情愿的替我办事?
因为在他们这些职能部门的眼中,社团只是他们的一项手段而已,需要的时候就用,要是哪天有引火烧身的可能,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尾巴处理干净,然后扶持另外一个社团。
说句现实点的,没他们的默许,我这种人哪有做大的可能。
我能做大,不过是他们需要而已。
只是我现在不仅仅只靠白乐山那一条线,也不是那个没有一点根脚的人。
“沙博文,你要是觉得扶持一个社团简单,那你扶持一个好了,扶持起来了,来干我撒。”
我朝他冷笑道:“你还提白先生,要不是有白先生在,你他妈敢这么跟我说话,老子给你嘴巴都打歪你信不信。”
我身上充满了匪气,眼神严厉,语气凶狠。
像沙博文这样的人,没经历过风雨,却又时常受到别人的尊敬,再加上觉得自己看到了很多世面,总是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可你真要吓唬他一下,他又怂的很。
沙博文见我一股子匪气,当即冷哼一声,不再与我争执,转身朝饭店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