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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进中的荀二突然感觉身体里的红线降一阵躁动,脑袋隐隐作痛,他迅速调整表情装出一副无事模样,心中惊慌不已。

后边跟着的小老鼠远比他想象中的强大,他留下的红线降不在少数,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死亡,被这样的人盯上,这趟行动怕是得翻船。

如今他实力不增反降,后头又有老虎尾随,赵老头要找的宝贝如今只能沾沾眼了,寻摸到地方后得拿了报酬及时脱身才行,不然让方睡睡那个怂蛋看出点儿什么也就要被紧咬着不放了,假惺惺的家伙嘴上说着什么夜郎小道登不得台面,还不是眼巴巴的想着夺他传承补足道统,天天跟追腥的蝇虫一般盯着他的蛛丝马迹真是烦人的紧,迟早有一天夺了他的蛊术分成八瓣剁了他!

荀二的异状并没有逃过方锤的眼睛,他可不像荀二那般手段单一,他的蛊虫也是他的眼睛,探查情报可比荀二那没眼的虫子明白的多,要不是狗二的虫子搅局他一定可以看到更多的信息!

没脑子的虫子就是没用,就知道到吃吃吃的,咬到铁板了吧!活该——!

一会儿分散行动他就撤,您们一堆儿人自个玩去吧,他先把小命苟住再说,没准回头还能捡个漏噶个狗头,美滋滋~!

就是不知道他的小宝贝们为啥一个个都趴在地上,从下往上看,也就能看个脚看个衣服看个手的,最后被那些没脑子的虫子包住眼前就剩一片红了都没看到个下巴。

就没有一只小宝贝抖抖翅膀往树上爬爬的吗?

可惜……

那手白生生的衣服料子也好,应当是个看起来身姿秀挺的年轻人,但这身手不俗道行不浅的样子没个几十年修行又让人难以置信。

但不管是天资超绝的年轻人还是老谋深算的老不死,他都不和他们玩啦~!

年轻人,认死理分善恶,身手不凡追着咬,打了小的来老的,忒烦!

老不死,心机重手段多,花样百出会隐忍,得罪后寝食难安,易噶!

惹不起,他躲得起!只要他活的久,他就是未来被人小心翼翼捧着不敢得罪的老不死~!

方锤跟在赵老身后,带着一帮子人这边破个困阵,那边破个迷阵,一路走来三步一停两步一回头,走的那叫一个曲曲曲折折。

不过令人疑惑的是,都说这青石山多鬼,可这一道行来,虽夜深阴气重,但也不曾真的撞上鬼魅,就好似提前有人犁了一遍山一般,整的他们这一路上有出项无进项一个阴鬼都没有抓到。

……

青鸾找个干净地薅了一把细长坚韧的青草,几个曲折扎成一个初具四肢脑袋上一圈红绳头发朝天的小草人,蹲在树上用细绳帮着小草人垂到石块儿上,两者刚一接触就有一道微光闪过,那小草人的四肢慌乱的挥动起来,整只草人受惊一般挣扎不休。

青鸾抖了抖绳子把小草人提到树上,“行了行了,老猎户一个,至于这么鬼哭狼嚎的吗?”

草人没有五官,但鬼魂的嘶嚎在青鸾的耳朵里可听得真真的,吵得闹挺,她就不乐意看老猎户演戏,也不乐意听他讲话了。

“我保你一魂,你可回家看看,日出为限,老老实实跟着指引下鬼门关,下辈子投个衣食无忧平平安安的胎,若想收拢尸骨,三年后再来。”

“不需要我解释吧?”青鸾提着小草人对着树下的一片狼藉白骨残骸晃了晃。

被封了嘴巴的小草人,脑袋点的飞快,又是作揖又是磕头。

他是被封在石头里了,但只是看不见不是听不见,他知道眼前这人是追着那些邪门歪道的畜生来的,他还没死的时候也不是没看见自己身上进进出出的虫子,只是没感觉又说不出话自知必死无疑强行让自己不去看罢了。

这突然附身到草人身上和自己的骨头来了个面对面,一时受惊又想顺便卖个惨,结果还没开口说话就惹了大师厌烦。

不过大师还是好的,没让他被小鬼吞了,还让他能回家看看,大师是个好人,他一定要让儿孙们给大师立个长生牌一天三炷香的供奉。

所以,大师你能留个名中不?老猎户眼巴巴的望着,希望青鸾能明白他的心意或者给他解了口禁。

“小鬼,你送他下山,让他家给你烧身衣裳。记得到了家门口拍两下。”老猎户的小草人被随手往外边一抛,一个头发枯黄瘦芦杆的小鬼跳出来稳稳的接到怀里。

“好咧,谢谢大师,明见~!”小鬼欢快的拽着草人风一样的往下跑,破破烂烂的衣衫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像悼念的经幡。

老猎户被小鬼拽着,风风火火的赶到村里,却被一道香灰拦在门外,正急的抓耳挠腮团团转,呜嗷叫着的守山狗凑了过来。

小鬼欢快的伸手打招呼,“小黑小黑,这儿这儿,青石娘娘近来可好?我给你们村送个人回来,你去把铁石村长带过来,大师心善,让他回来和自家人说说话,他明早就得走了。”

大黑狗呜呜咽咽的应和几声,掉头回去咬着老村长的衣服连拉带拽的把老村长扯到小鬼和老猎户跟前。

老猎户看着村长一顿手舞足蹈比比划划,看的老村长盯着眼前扭曲抽搐的小草人如临大敌,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抓着兜香灰的小布袋,一旦对面想越线他就撒过去,后边屋子里的童子尿也会紧跟着泼出来。

“嗯?怎么不说话?”小鬼左看看右看看,不说话他的新衣裳管谁要啊,这身破烂他都穿了好几十年了,“哦,对了,大师说要拍两下来着。”

小鬼拍拍脑袋谴责了一下自己的破记性,薅起地上着急上火暗恨自己不识字的老猎户,抬手就在小草人头上拍了两巴掌。

顿时老猎户急急慌慌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是我啊——!村长!我是老猎户,是铁柱啊——!”

“铁柱?你怎么这…这个样子……?”老村长听到熟悉的声音一脸的不可置信。

一人一鬼,老村长和老猎户一个线里一个线外,好一顿交谈试探,老村长终于相信眼前的歪七扭八的潦草小草人就是老猎户本人,把装香灰的小布兜紧了紧抽口绳往袖子里掖了掖,抖着手的把门后的人叫出来,然后问需不需要去他家把小孙子也抱过来。

老猎户摆摆手:“让他睡吧,什么都不用知道。平安无事以后再说。”

老猎户看着自己的老妻儿子儿媳,心里一片酸涩,他紧锣密鼓的和家人说着以后的打算,说着还没来得及教给儿子的经验,说着山上的恩人,说着三年后才可收的尸骨,说着要给小鬼烧的衣裳……

和家人说了一会儿,又和老村长猫到偏僻处小声的说着山上的人山上的事,他把自己看到的推测的都告诉了老村长,什么都不知道可以活,知道禁忌避开漩涡也可以活,但山上的事不需要更多的人知道,只有老村长知道就够了,他相信他们小石乡的村长会一如既往的带着小石乡避开最大的风险。

该交代的事都说完了,在剩下的时间里,老猎户和家人面对面的席地而坐,说着平日里的点点滴滴磕磕绊绊,说着平日里说不出口的话,说着对老妻的亏欠对孩子的夸赞,叫老村长和大黑狗拦着点涕泗横流想要出线和他抱一抱的妻儿。

和家人一起目送着小鬼回山,在太阳升起的前一刻,小草人身上的红绳无火自燃,折起来的草梗散落一地,脱离小草人的老猎户顺着无形的指引前往土地庙下了鬼门关,这一辈子也算有始有终。

清晨的阳光还有些微凉,山里的风从林间升起穿堂过缝,老猎户的家人收起地上散乱的草叶仔细包起,和村长一起望着静默的大山,等待着一切的尘埃落定。

……

山下的事已了,山上的事也接近了尾声。

这一路上折兵损将,最后来到罗盘指引的墓地时茫茫人马只剩四个。

赵老、方锤、荀二和吴宏。

吴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用?

虽然赵老一路上护他几分,但他可不认为自己吴府打手的身份有什么面子,这一路上死的吴府的人还少吗?

他只怕,怕这几分护佑,是要他以更惨烈的死亡作为回报。

老猎户的魂没了,怎么没的?什么人会第一时间注意死人的魂没了,必然是随时盯着的,吴宏心底拔凉,他这个魂也被赵老盯着呢吧?

他见过赵老御使的小鬼了,那么大的嘴巴,他的魂就是赵老给小鬼预定的小零嘴吧?

这一趟山上的,血肉全无魂飞魄散,早知道他就不争这个差事,再丰厚的银钱也不值得他带弟兄们走这条死路。更何况他们都死了,任务纵使这帮子邪术士良心发现给糊弄完成,那银钱也到不了他们婆娘家人的手里。

赵老手拿鬼罗盘拨弄几下,在附近走走看看,指着一座破败的封顶都露出来的坟茔,说:“就是这了,吴宏你来挖。”

“赵……赵老,我这也没什么趁手的工具,都丢半路上了,我回去找找成不?”这话假的吴宏自己都脸红,但再假也得硬着头皮摆出一副事实如此的模样,继续留着死路一条,万一真忽悠过去了呢?

“呵呵,不劳费心,都备着呢。”赵老呵呵的笑着,像是没看出吴宏的小心思,就这么就话答话。

方锤朝着一旁伸伸手,一群六脚尖细的黑甲虫抬着铲子锤子撬棍短刀……

都是他们上山时带着的东西,齐齐全全的被虫子摆在吴宏的面前。

再有万般不情愿千般的想逃跑,吴宏也只能在三个邪术士的注视下拿起铲子开始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