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霜淡定地等待高考分数揭晓。
虽然,不知道最终会有多少分,但最起码大学能上的。
秦小霜一点也不焦虑。
唯一让她发愁的是,母亲林桂珍老是觉得她的身子虚了,得好好补一补。
大热天的,整天弄的大补的东西,她也吃不下啊。
她还担心照此下去,还没上大学,她就被母亲催成一只肥猪了。
她还想美美地上大学呢。
苦苦劝了几次,林桂珍终于收敛了些。
不过,林桂珍很快又把目光放在准女婿瞿临川身上去了。
因为,她发现,瞿临川比春节回家时明显清瘦了。
瞿临川在前线待了几个月,确实瘦了。
但在林桂珍的特意关怀之下,没过几天,他又把身上掉的肉快速长了回来。
不过,对于每天坚持晨练的瞿临川来说,这不是难事。
他可以把多吃进去的东西,通过汗水挥洒出来,然后让全身的肌肉变得更健硕。
——
关于今年高考,林桂珍和秦大勋知道闺女心中有数,也不着急了,都耐心地等着。
反正,大不了再多等几天。
但是搽耳村的人好像比他们更着急。
每次一出门,搽耳村的村民都会拦住他们询问一番。
比如,
今年考大学的题目难不难啊?
秦小霜考得怎么样啊?
今年能考上大学不?
林桂珍觉得大闺女考得不错,她心里高兴,每次都会耐心地跟别人说上几句。
秦大勋对待家里母女三人,耐心是足足的。但对外人,就没有这么多耐心了。
问的人多了,他有时候就忍不住有点不耐烦,板着脸说,“不知道,分数都还没出来呢。”
这些搽耳村的村民,什么心态,闭着眼睛都能猜得出来。
人家哪里是真的关心你家孩子考得好不好。
只不过是想看一看,有没有笑话可以看。
其实,人家内心的真实想法是,巴不得你家孩子钱花了,又没考上。
那才是有趣的事情。
有的人见秦大勋板了脸,很不高兴的样子,心里就开始猜测:
秦小霜是不是今年又考得不好了?
不过也很正常啊,姑娘家充什么能,考什么大学?!
再说大学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考上的。
于是就装模作样地安慰一句,
“哎,听说那考大学的题目可难了!”
秦大勋就淡淡地接了一句,
“嗯,我家闺女考不考得上都没关系,反正家里不缺那点读书的钱。”
他的语气就像在说,不过是送闺女去城里学校玩了一年,顺便再看一看考不考得上大学?
问的人就噎住了。
秦大勋现在不但开养殖场,城里还开有电器厂,确实不在乎秦小霜到城里读书那点钱。
虽然那笔读书的费用在一般搽耳村民眼里,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搽耳村的人对秦小霜高考这事儿,也并非都反应如此。
——
最近,秦大顺对兄弟秦大勋一家的心情,颇有点不得劲儿。
几个月前,秦大勋提了瞿临海做养殖场的经理,而对他的亲侄儿秦得彪却没有一丁点表示。
秦大顺私下曾找过自家兄弟,想为自己的大儿子秦得彪多争取一点好处。
“大勋,你看瞿临海毕竟是外人,你都让他做经理管理养殖场了。”
“这么大的养殖场,你总得再找个自家人看着吧。要不就让你侄子得彪当个副经理一起帮你管养殖场?”
秦大顺觉得自己的主意很合适。
先让自家大儿子秦得彪,当个副经理,慢慢地,再当经理。
再过些年,等秦大勋老了管不动了,养殖场不就成了自家的吗?
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个想法确实不错。
既不会引起秦大勋的警觉,也为将来接手养殖场留下充足余地。
可是秦大勋根本不按他的思路走,
“大哥,我这养殖场小,要不了这么多管理人员。临海不但会开车送货,还会帮我联系业务。做管理的,不只是会喂喂、打理畜牧就行的,必须要有全面的能力。”
秦大勋看他脸色发僵,就缓和了一点语气,
“大哥,得彪是个老实的,干活不错。就让他在养殖场里安心干吧。”
虽然对大哥的某些行为,秦大勋不太看得上,但对他还是保留了一些必要的情面。
秦大顺碰了个软钉子,又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只好悻悻地回去了。
但总的来说,心里终究不太舒服。
而他对于侄女秦小霜今年高考这事儿,本来就一直怀着复杂的心思。
因此,他根本没有心情凑到兄弟面前假意询问,只不过在家里偶尔提上一两句。
秦珍珍回娘家听说了,免不了在宋代文面前找点话题。
她知道,她男人的心里还惦记着秦小霜那个贱人。
她一想到,秦小霜今年可能会考上大学,心里就发酸。
“我看啊,秦小霜就不是考大学的材料!去年没考上,难道多读一年就能考上了?!我看,她今年还是考不上!”
宋代文没搭理她。
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去年秦小霜就该考上大学的。再读一年,只能考得更好,断没有反而还考不上的道理。
只是,如果秦小霜以后上了大学,她对于自己来说,就更加遥不可及了。
宋代文想到这儿,心里又是一阵怅然。
秦珍珍看他不应,还这样一副丢了魂儿的鬼样子,又绷不住了。
“宋代文,你说!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她?我告诉你,赶紧死了心!人家现在跟瞿临川订亲了,哪儿还瞧得上你!”
秦珍珍想起今天在搽耳村看到的瞿临川,心里的怒火又噌噌地上来了。
凭什么秦小霜可以得到瞿临川那样出色的男人?!
而自己好不容易嫁的男人,都结婚大半年了,还死死惦记着她!
秦小霜这个贱人,生来就是克她的!
对于秦珍珍偶尔的发疯,宋代文一律冷处理。
他冷着眉眼,看也不看她一眼。
只是转身进了自己住的房间,重重地“嘭”的一声,把她隔绝在房门外。
他的那一张嘴巴,对她永远是缄默的。
仿佛她是不值得他多费神说一句话似的。
秦珍珍两眼恨恨地瞪着那扇静默的门板,红了眼眶。
她不明白,也不甘心。
为什么她会把日子过成现在这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