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柳蕙找到肖秉义,转告朱大明电话内容:
市局黎明前,根据他的建议,对“万凤楼”突击行动,准备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除逮捕了老鸨等六七人,敌特全逃了。据老鸨交代。
敌特司令部原在地下室,副司令夜里接到电报,跟着紧急撤离。
刚走一个时辰,解放军就到了。至于撤到哪儿,她不知道。
肖秉义惊愕了,怎会让他们逃了呢?他交代柳蕙,给朱局长回电话,他立即赶过去。
他出门,看耿毕崇正在茶楼门口遛狗。想耿毕崇对“万凤楼”应该清楚,让他跟自己走一趟。
耿毕崇问他是不是办案?能不能带上狗?
他同意带上狗,一起去军管会。带上工具箱,开着三轮摩托车出发。
路过翠屏山岔道,他停下看看山腰中大雄宝殿。拐向翠屏山。
来到大雄宝殿,从西边小门进去,找到地下室。
他查了几个房间,见墙上壁灯,都跟他那一次被劫持所见一模一样。
看了水缸还有水,舀一瓢闻闻,水质已变味。判断“雄鹰”离开已有一段时间了。
说明自己估猜的不错,敌特司令部离开之际,应该是“雄鹰”得知沈富中没死之时。
他们去了“万凤楼”,见门口有岗哨,皱了一下眉头。
他认为突袭行动在黎明前,知道的人不多。恢复原貌,守株待兔,也许还有收获。
来到地下室,从室内凌乱一片,能证实老鸨没有扯谎。
他让耿毕崇去打电话找朱大明,让他联系市局监视“万凤楼”人员过来问讯。
两名监视人员很快到了,肖秉义问他俩,是不是二十四小时监视?有没有异常情况?
监视人员回答,他俩轮班,二十四小时监视。直到市局统一行动,没有发现异常。
肖秉义又问,是不是只监视大门?见二人点头,他叹息一声,让他们回去。
耿毕崇一旁插话:
“肖哥,我早说了,监视人员不懂个屁。人家早知道,大门外有人监视。我估计他们从后门或暗道跑了。”
肖秉义点点头,问他:
“我估计行动时,后门肯定有部队把守,敌特从后门逃跑的可能性不大。你听说过,‘万凤楼’有暗道吗?”
耿毕崇回答:
“暗道肯定有,只是外人不清楚罢了。旧社会,弟兄们三不两常来查毒贩,看着他们进去,就是查不到。当时弟兄们就估计,‘万凤楼’有暗道。”
肖秉义听罢,返回地下室。站镜子后看门口,确如张老二描绘的那样。
他让耿毕崇带狗跟他进地下室,专找用具让狗闻。然后再跟它走,看看有没有线索。
耿毕崇走后,他扶起椅子坐下,点根烟,静静的捋着思路。
他早知道“万凤楼”西边巷子有小门,但行动时,巷子两头都有人把守,从小门逃走可能性不大。
他看墙上未来得及带走的领袖像非常牢固,判断“雄鹰”从大雄宝殿,转移到这儿,准备常驻。
只是突发事件,不得不走。从领袖像没带走分析,“雄鹰”走的非常仓促。
基于这个判断,思考两个问题:
其一,大门有人监视,小门有人把守,再无通途。地下室肯定有暗道。
其二,他昨天下午才建议对“万凤楼”采取行动,朱大明下午会上并未表态要行动,只说去市局汇报。
市局跟着黎明前就行动,时间上应该是非常紧凑。
但是,据老鸨交代,宋中坚接了个电话,就撤了。很明显,有人泄密。
泄密来自于两个地方,一个是横南镇,另一个是市公安局。
究竟是哪个地方泄密,只要问清楚朱大明来市局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便可判断。
他想先弄清第一个疑惑:敌特司令部少说也有一二十人,他们究竟从哪儿隐身的?
他起身逐个房间察看,这儿敲敲,那儿踢踢,没有异常。
他忽然想起娄小凤曾说过,褚鹰从未进过“万凤楼,是她悄悄通过暗道去褚鹰休憩之地。
他辨别一下方向,顺着过道向前走。不一会,前面一道铁门。
他根据距离,估计地上几位褚鹰休憩之屋。可过道已被封死,而且是从里面封死。
他怕走错了方向,来回几趟,左辨右看,认定没错。想了一会,去找娄小凤。
娄小凤正好在家,他进门就问:
“小凤,有个事情请你协助,可否?”
娄小凤笑着点点头,应道:
“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得到,没问题。”
肖秉义犹豫一下,问:
“我曾听说,你在‘万凤楼’见褚鹰,走暗道。能告诉我暗道口吗?”
娄小凤没说话,示意跟她走。来到卧室,挪开衣柜,即见洞口。
“解放前夕,我跟他在这儿最后一夜。等我醒来,发现洞口被他封死。他跟我解释,今后没必要走暗道了。他这样做,是确保我安全。”
肖秉义看暗道口被封得铁死,短时间内很难打开,点点头。又问:
“我对‘万凤楼’地下结构不完全清楚,能请你带我去看看吗?”
娄小凤惊诧的问:
“你去地下室干什么?老鸨不是好东西,她不会让你看的。”
肖秉义笑笑说:
“你还不知道吧?市公安局天亮前抄了‘万凤楼’,敌特司令部就在地下室,可惜被他们逃了。我在寻找‘雄鹰’隐身之谜。”
肖秉义的话,令娄小凤非常吃惊:难怪褚鹰封洞口呢,原来他早想好地下室做司令部了?
她不再说话,点点头,跟他去了“万凤楼”地下室。
她轻驾就熟,直接奔洞口那条走廊。走到尽头停下,指着上头说:
“上面就是我家衣柜。你看,这儿也封死了。从这儿打不开,他们不可能从我家走。”
肖秉义看铁门锈迹斑斑,没有被动过的样子,点点头。然后东张西望一会问:
“除了你家出口,你知道还有出口吗?”
娄小凤若有所思的摇头说:
“我之前通过这儿,没多看,也不知道还有哪儿有出口。”
肖秉义愣那儿想,褚鹰设计时,就为防万一。岂能不考虑进出安全?肯定还有出口,在哪儿呢?
他和娄小凤往回走,这才发现这条走廊墙两边,落地贴着大幅女人画。隔一段便有一张。
娄小凤看他注意女人像,神秘的笑笑说:
“看什么看?你要对女人有兴趣,眼前有个大活人啊。想看哪儿,我让你看个够。”
肖秉义横他一眼,又注视画像。撕下一张看墙后,没有痕迹,这才答话:
“你真会开玩笑,我没告诉你,耿毕崇跟我一起执行任务。他不知你在这儿,他带着猎狗马上就到。”
娄小凤听说,扭身就走,丢下一句:
“你慢慢欣赏吧,我走了。不要告诉他哦。”
肖秉义看她走了,索性将西边墙女人画全撕下,他边撕边咕哝:
“我就不信,狗日的能遁地逃走。一二十人逃跑,不可能没有痕迹。”
整个西墙女人画都撕了,逐个查找画后墙壁,没有发现痕迹。
他靠着东边墙女人画就地坐下,点根烟,猛吸一口,呛得猛咳一阵。
他撑着起身,看墙上画中,妖艳的女人,妩媚的看着他笑,他踢一脚女人画,骂道: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子吗?”
就在他转身欲走之际,忽然又回头,盯着女人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