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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他的儿子?不对!他离开巫城距今十年不到,不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你是谁?!”

惊怒之中,秦三站起身来,对着齐长春嘶吼咆哮。

李平安。

这个名字,是他一生的梦魇。

秦三比谁都清楚,他能有今天,靠的究竟是谁。

若不是幼年时李平安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并且传授技艺,恐怕他早就被弄去做了乞丐。

后来,也是因为将李平安出卖,他才有机会当上毒蛇帮帮主。

对于李平安,秦三是又敬又怕,敬畏他的本事,害怕他来寻仇。

……

见到秦三这副状若疯癫的样子,齐长春眼神中只有厌恶。

这种忘恩负义、卖友求荣的小人,是他最瞧不上的。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多年前李平安没能完成的事,我今天会继续做完!”

齐长春冷冷开口,手上已经选中了一副骰盅。

“废话无需多说,开赌吧!”

听到这话,秦三也回过神来。

哪怕心里依旧是惊涛骇浪,可此刻也只得静下心来。

对赌之时,最忌讳心神不宁。

对于齐长春的豪言壮志,秦三自然不肯乖乖示弱:

“他想要毁掉毒蛇帮,这不可能!以前不可能,现在,依然不可能!”

早在之前,秦三只是毒蛇帮的一个千手之时,就不允许别人毁掉这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更别说现在,毒蛇帮已经完完全全落入了他秦三之手!

可以说,整个毒蛇帮,比他秦三的命还要重要,他又怎么可能放任齐长春来摧毁呢?

“你是有些本事,可你……终究不是他!”

秦三也坐在了赌桌上,一对杏眼布满了杀意,黑屋已入,无异于困兽之斗!

“你就这么自信,敢跟我进黑屋,就不怕输掉这一场,一无所有?”

秦三微微一叹,接着道:

“李平安,他曾经也是这么自信,赌上一切,最终呢,连自己的命都赔了进去!”

啪。

秦三的手掌,一下子握在了骰盅之上。

“今天,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齐长春笑了:

“后悔?”

而后在秦三逼人的目光之中,齐长春再次语出惊人:

“今天,我不会输!”

“不会输?就凭你赢走的那几万两银子?”

秦三不屑一笑:

“那点筹码,虽然已是我毒蛇帮十之二三的财富,可却并不足以奠定胜局。”

“世人常说,这天下间没有必胜的赌局,但其实这句话错了,在一定的条件之下,必胜,是可能的!”

“若一家的筹码远远大于另外一家,每一把都赌下对方的全部,只要输了,那便再翻倍加注……”

“这样一来,不管输了多少把,只要赢一把,便可以让对方倾家荡产!”

“如今我的筹码是你的三倍之多,就算是每一把都赌你的全部身家,我也有两把机会!”

“两把之中,只要我赢任意一把,你就死无葬身之地!”

“我赢你仅仅只需要任意一把,而你赢我则要连续两把,姑且算作每一把二人胜率相同,也依然是我会赢下这一场!”

“何况,论赌术技艺,我秦三,不弱于任何人!”

……

齐长春暗自点头,不得不说,秦三的这番论断,实际是正确的。

理论上来说,当一个人拥有无限的本钱,那么无论他怎么赌,都不会输。

他只需要不断加码,直到碰上赢的那一次,就能彻底将对方击垮!

当然,在现实之中,无限本钱不太可能。

但在赌局当中,本钱雄厚的一方要占据更多的优势,这一点,却是不能否认的。

齐长春不由得拍起了手,赞叹道:

“说的好!”

“可是,谁告诉你,我的本钱只有从你那里赢来的几万两白银?”

“若是只带着这么点本钱就来黑屋作赌,那也未免,有些太寒酸了吧……”

井底之蛙,又岂识得天上皎皎明月?

比钱财?

目前为止,齐长春就没见过有谁比清虚子还有钱的!

而清虚子的钱,现在可都在他这放着呢!

“乞丐。”

齐长春心中低语,下一刻,腰间的嘎巴拉骨碗便一阵晃动,随即吐露出大量黄灿灿的金饼。

上千块的金饼,堆成了一座小型金山!

这些金饼就这样直溜溜落在了地上,发出一阵阵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秦三一双眼睛都看直了!

常年在钱堆里打滚的他,又怎么会不清楚这些金饼的价值?

至少可以兑换上百万两银子!

这是什么概念,这等于说,齐长春的本钱雄厚程度,足足是他的将近十倍!

还是刚才的“必胜”理论。

如今看来,哪怕是把把满注的情况下,想赢下这一场黑屋赌局,秦三想获胜,至少要赢下连续三把!

而齐长春要获胜,则只需要赢下这三把中的任意一把便可!

秦三感觉眼眶发黑,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开什么玩笑?!”

想他秦三,接手毒蛇帮多年,各种脏事干了不少,又经营着巫城最大的赌坊……

其财富积累,不说巫城之最,也绝对能排入前十之列。

可如今,一个素未谋面的小道人,却轻而易举的拿出了近乎他身家的十倍之多!

这谁受得了?

这简直颠覆了秦三的世界。

金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赚了?

……

“哈哈哈,好,既然你给我送钱,那我也不会客气!”

下一刻,秦三忽而又大笑了起来。

他以赌安身立命,自然身有赌性。

今天这一场赌局,乃他生平仅见,连赢三把,未尝没有可能!

赢下这一局,他身家立马就要暴涨十倍,这等诱惑,不可谓不大。

齐长春却是没有理会秦三剧烈波动的心理活动,数出了五颗骰子,装进了骰盅里。

“玩猜五骰?”

看见齐长春的动作,久经沙场的秦三自然一下子就猜出了齐长春想玩什么。

齐长春应道:“是。”

……

猜五骰,这是一种简单的玩法。

双方各自摇动五颗骰子,停止之后观察己方骰面。

随即,以自己手中五颗骰子的骰面来猜测此时场上总共存有的骰面。

其中,摇出一点,最为特殊,可替换成任何点数!

具体规则如下:

猜骰之人,要猜出现在场上总共的骰面,然后由对家评判。

若对家选择开骰查看,而场上骰面少于猜骰之人所喊出之时,便视为猜骰之人输掉。

这种情形,就视为空骰。

当然,对家也可不选择开骰,而是继续加码,往更高的骰面猜骰。

随着不断提高骰面,空骰输掉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虽然是一个简单的游戏,可其中考验的,却是技巧、心态、人心的综合把控能力。

……

刷刷刷!

摇骰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空间显得极为突兀。

秦三外号诡手赌王,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只见其双手交错,不断转换,明明只是一副骰盅,却被其玩出了花样。

重影叠叠,又似行云流水,已然是达到人骰合一的阶段。

这骰盅就如同长在他身上的一个器官般,灵活自如。

对于秦三来说,仅仅是五颗骰子而已,他可以随意控制己方所有骰子的点数!

而看到齐长春那一手娴熟而又从容的摇骰手法之后,秦三确定,对方也能做到这一点。

那么,双方要比拼的,就只有对于战术的安排、以及对于人心的了解了!

……

一刻钟过去。

第一局。

在接连的不断加码之下,齐长春瞳孔轻颤,就是这一个细节,让秦三抓住了漏洞,他果断选择开骰。

“开!我赌没有这么多!”

果然,秦三赢了。

之前的齐长春一直在装腔作势,因此神情难免紧张,被抓住了漏洞,一击而破!

这是难免的事,如今的赌徒图鉴还不能完美使用,齐长春自然也就无法百分百使用赌徒的能力。

再加上齐长春从前又没有接触过赌局,根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菜鸡。

在这种高强度的对局之下,自然容易心绪不稳。

而秦三,很容易就抓住了这个漏洞!

第二局,由秦三首先开始猜骰,他猜了一个很小的点数,然后等齐长春紧跟着往上加码之后,立马选择开骰!

这一次秦三的骰面是“一二三四五”,这种没有重复骰面的特殊情况,名为零骰,不算任何一个骰面。

齐长春再败!

赌到了这个时候,两人只差最后一局!

齐长春冷汗湿透后背,而对面的秦三,却已然是满面红光。

两局下来,秦三已经看出,齐长春空有技术,心态却颇为稚嫩。

这种情况,他实在找不到输的可能……

秦三心中暗暗自语:只差一把,下一把,就将其绝杀!

“真的能赢吗?”

到了这个时候,齐长春也不太自信了,对着赌徒问道。

“包的。”

赌徒目光淡淡,不起波澜,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齐长春深吸一口气:“好!我信你!”

刷刷刷!

咚!

两人都停了下来……

齐长春轻轻掀开骰盅一角查看,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红色一点骰面。

五骰同一,这种情况同样极为特殊,名为满骰,多加一个骰面,算六个骰面。

秦三催促道:“喊吧。”

这一次,轮到齐长春首先猜骰。

十二个一。

心底,一个自信到极点的声音传荡而来。

这是一个向死而生的喊法,也就意味着,默认了秦三摇出的同样也是满骰!

若猜测成立,那么无论秦三往上加码亦或者是选择开骰,都只有死路一条!

可若秦三摇出的不是满骰,那么等待齐长春的,就只有输!

这一刻,赌徒无异于一手摒弃掉了所有关乎于赌局中细微的东西,回归到了粗暴的赌博本质。

赌徒在赌,赌秦三就是满骰!

齐长春长长呼出一口气:“我喊,十二个一!”

这一声喊出,秦三那张原本已然胜券在握的脸上,骤然间变得煞白,而后绝望、破碎。

他看向齐长春。

又来了!又来了!

那种自信到极点的气质,那种敢拿着一切赌一个不确定未来的疯狂!

“怎么敢?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喊十二个一???”

不,不,我不能输,不能!

低沉着头颅的秦三面色扭曲!

眨眼之间,秦三双手紧紧抓在赌桌的边缘之上,而后猛的一掀……

翻飞的骰子之上,清一色的红色一点骰面,仿佛染上了鲜红的血色般。

妖冶,而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