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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九长松口气!

快半个月了,王九第一次真正的心情放松一下。尤其是这几天领兵出征!事关几千人生死荣辱,他只得将很多东西强行抛开、忘却!全身心投入进去。

也时刻绷紧着神经…

只要上了船!

只要上了船,东阳堡的弟兄们就算是完成了一个壮举。

从一片光秃秃的石头山,到一座坚不可摧的坚堡!牢牢顶住建奴两个多月围攻。铁岭、开原相继沦陷,小小东阳堡却巍然屹立!这于糜烂的辽东战事中,本身就已非凡。

水淹建奴,是东阳堡弟兄们持续的辛劳!也是建奴从未有过的大挫败!足以鼓舞士气民心。

如今,更是在建奴腹心纵横驰骋,予建奴的经济、政治以重创,予建奴军心士气以沉重打击。

完成如此壮举的他们,都是令人惊艳的英雄!李维酣这帮货竟敢无耻污蔑他们?看以后如何收拾你!

此刻,王九一腔豪情充盈,已经在想象着上船以后的事。

突然,后面山沟拐角处惊现长溜的火把光亮!立刻将王九拉回现实,心中叹息:还是小看了建奴……

月色下,视力无敌的王九一直走在最后,充当夜间行军的斥候,也为全军断后。

这点部属们倒不担心,本就身手高强的王九,还有无可比拟的视力!尤其是夜间,总能很远就看清别人,而别人连他的人影都看不清。

现在还隔六七里,高处的王九就远远看清了一马当先的费英东。

看着那货一脸急切的赶路!王九就心下来气。昨天丑时正,就堵上了这货!硬是跟他打到了丑末寅初!差点累散架了。

现在才寅时初,这货又赶来了!自己若不堵住他?下面人根本堵不住这货!可若被这狗日的费英东缠上?天知道已反应过来的建奴,还会趁机搞出啥阴招?

王九知道,费英东的武艺其实比自己要强一点。

一把又长又沉的大刀,费英东却砍得又狠又快!他吃亏在兵器上。

还吃亏在被突袭上……

不知费英东之前是否了解他,反正王九之前早知费英东是万人敌!这当然有吹牛,但肯定很厉害。

尤其是听说他的大刀也很沉,王九从斜刺里杀过去时,就已定好对策:必须让他的大刀抡不开……

王九只管以快打快,枪头反正就不要命地连刺不停!使大刀根本摆不开架式,也就没空使出啥力劈华山、横扫千军这些狠招。

这种打法令费英东很憋屈!一身的劲使不上,一把势大力沉的大刀,硬是被他玩成了小巧功夫。

打半个多时辰不分胜负的两人!之所以说费英东要更强?

是因为使枪的王九与使大刀的费英东,竟会拼到同时开始疲累!可见其人力气之大、耐力之强。

王九一边寻思着今天的对策,一边下达命令:

一、迅疾通知黄有龙与纪白,马上提前上船!至少装配间隔牛马的护栏?设法边行船行装。

二、断后队伍加快将道路上的砂石铲除,尽快将江水泼上。

三、前队集中强弓手、强弩手、选好有利地形掩护大队登船。

王九对意外情况的事先预案,也就这三点了。至于其他事,也只能由黄有龙与纪白临机决断。

……

费英东在一路焦急催马。可这江岸本就不宽的道路,不知何故却实在泥泞不堪。

这么重要的道路!竟连砂石都没铺上?这几天又没下雨!明狗一路过去,难道人马洒了一路的尿?费英东下意识的扇扇鼻子!晦气。

“嗖!”

正想着心思的费英东,本能地一刀削去!却仅砍掉箭杆,削偏箭头,利矢竟余势不减!将身后一名亲兵登时射落马下。

好劲疾的箭!

只能是恶贼王九!

费英东停下向箭矢来路望去,远处道旁树影蒙蒙、漆黑一片。

“王九!偷偷摸摸算啥英雄!出来,与费爷爷再大战三百回合!”

费英东扯开破锣大嗓,用略有生涩的汉语,按照《三国演义》式的桥段连喊了三遍。

可回应他的只有寂静的夜风……

费英东咒骂着率部继续前行!可道路却越来越泥泞,马匹都在开始打滑,又如何快得起来?

还不如下马步行!

留小部在后面赶马,费英东率部坚持着,克服着深一脚浅一脚的滑溜,竭力地快速行军。

费英东知道自己现在很关键!阿敏正在后面搜集船只、顺流而下;额亦都正在全力赶赴浑江口!估计此刻快到了;皇太极更不用说,早就亲率两千精锐在翻山越岭……

必须咬住王九!

一边咒骂着恶贼王九,一边大声催促着勇士们跟上!一边还要不时平衡着身体,费英东只想剐了王九……

“嗖!”

又是一支劲矢!

费英东本能举刀,可那起码十六力的弓并非射他,却准确将侧后两名亲兵串了起来。

惨叫声中,大家全都停下四顾。睁大眼睛搜索着前方的阴影处,却鬼影子都没看见一个!

未知最令人恐惧。

可不时响起的嗖嗖声,却在不时强化着这种恐惧。有人在时刻提防,且身手本就不弱!二三十丈外的劲矢,却也有好些人躲过。

于是,除了艺高胆大的费英东,其他人怎么催促也自觉放慢了脚步!一边盯着脚下滑溜的路,一边还在全力提防着可怕的冷箭!打着火把灯下黑的他们,一路都在心惊胆战。

费英东咒骂更起劲!

但恶贼王九却就是既不见人影,也不闻人声,只有不时的劲矢,在宣示着他的存在。

费英东几次拿起强弓又放下。无奈,除了偶传耳中的轻微响动,他根本就看不到人影!心中十分纳闷:这恶贼咋就能射得又狠又准?

不断严令部下快速跟上!费英东为此都砍了两个勇士。尽管他已不惜代价,但脚下滑溜的路,与黑暗中不时的冷箭,依然令队伍快不起来。

焦躁的费英东只得宽慰着自己:好歹,这也算明咬住了王九!因为他一直在前面放冷箭,且从力道来看,他的力气已越来越弱。

好在,现在都寅末卯初,东方已现晨曦,离浑江口却还有四五十里!天亮前明狗也不可能赶到那里。

而到了那时,额亦都绝对已堵上那里!皇太极也该差不多赶到那里!还有阿敏,他全力搜集的船只、木排,那时也应该顺江而下赶到了。

……

额亦都终于逆鸭绿江而上,一路狂奔跑到了浑江口。

主要是皇太极传来的讯息太远、也太迟!否则以他相对好走的道路,他根本用不着这么赶!夜间打着火把一路疾奔,可跑废了不少马、摔死好些个人啊。

来不及喘息,额亦都匆匆察看一遍江岸。还好,明狗并没从此过境!命令队伍保持肃静,久经行伍的额亦都立刻安排着埋伏。

天未大亮亮,额亦都的埋伏还没搞好,皇太极竟已赶到了浑江对岸!双方又是一阵旗语相商……

费英东终于看清王九身影了。

这恶贼!他硬是在道旁阴影中,幽灵般奔走射箭达个半时辰!

这恶贼!难怪道路如此湿滑难行?远处隐隐约约的人影处,费英东终于看清,那是明狗在泼水!再低头细看眼前江滩,原本就稀薄的铺路砂石,竟早就被他们铲走扔掉了。

他们的前部铲掉铺路砂石,断后明狗又给这光溜溜的硬泥巴地,再泼上大量的水!能好走才出鬼。

好在他们逃不掉!

费英东在后发足狂追,晚狗在前一路奔逃,距离在渐渐缩短。

再往前追不多时……

仅容两马并行的隘口处,王九含笑而立!一旁码了堆木头、粮食;另一旁是直插江面的悬崖。

这恶贼真阴!费英东立刻笑着大喝:“王九,莫让我瞧不起你!来,同你费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王九笑着擦燃火折子,举着火把向费英东招呼示意,然后在淋了油的粮食、木头上仔细点着。

火光中,王九笑容无邪!再次招招手后转身而去……

费英东跳脚大骂!

好不容易登上山脊,却见远处江面上有支大船队靠在岸边!明狗正在搬运着大批物资登船?

这一惊非同小可!

离浑江口可还有近三十里啊!明狗怎么能在这里登船?

呼喝着、鞭打着士兵们,拼命翻山越岭往前!深沟、悬崖处都已摔死摔伤好些个勇士……

恶贼太坏了!前方的所有关隘处,他们竟已渐次燃起火堆。想咬住他们追击?唯有在两旁的崇山峻岭中翻越!明狗真卑鄙。

此时早已天光大亮!

回望身后,远远终于出现大量小船小木排,狗日的阿敏竟此时才来!他们倒是在努力的划船撑排,可此处已靠近浑江口,江面开阔水流平缓!等他们赶到?黄花菜都凉了……

费英东目眦欲裂、发足狂奔!终于气喘吁吁赶到江岸,却见恶贼王九在最后一个登船。

“王九!都说你是英雄,是英雄就和我再战一回!”

王九其实蛮佩服费英东的执着!再想想回去要面临的那伙人,估计还要更难缠!他得开始学习。

王九躬身拱手:“费将军一路殷勤相送!浓情厚意王九感铭于心。今日王某有事,实在不好意思!只好改日再向费将军请教。”

……

从小船上阿敏的视线中看去,一溜小海船早已在远处扬帆起航,顺风顺水!应该还有大量人手划船,疾若惊鸿!直至终究消逝。

阿敏瘫坐小船舱,无力挥手止住勇士们的奋力撑船。

来不及!小海船再小,那也有如楼房!帆高桅密、八面来风!听说还有脚蹬的机舱。小划船怎能追得上?再说就算追上又能怎样?

问题是:恶贼王九!怎么就不声不响找来了那么多海船?

浑江口的额亦都也在无力叹息!以前只听过明狗中有个叫王九的,年纪轻轻却甚是神奇!打了一辈子仗的自己还有些嗤之以鼻……

现在来看,他在东阳堡的种种传闻竟毫无虚言!仗还能有这种打法?他又何止是神奇!

对岸皇太极打起精神!令士卒用汉语高声齐喊:大金皇太极,有请王九将军近前一叙,绝无恶意。

皇太极绝无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