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上云走到赵长生面前,将月饼点心递向她,“长生,等你把作坊之事忙完,就来我家,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和丁大去做!”
赵长生赶忙在衣衫上蹭了蹭手,接过月饼时,脸上绽放出如春花般绚烂的笑容,“嗯,知道了,上云姐!”
乔上云又和在村长、柱子等人寒暄几句后,便与丁大回去了。
路过陈家老宅时,老宅的大门两扇敞开着,陈老太正襟危坐在门口,眼神如淬毒的利箭,直直地射向乔上云。
她瞥见丁大背上那沉甸甸的竹筐,三白眼一翻,以为是给自己的节礼,心中窃喜,可面容却依旧冷峻,“哼,我还以为你忘了给老宅送礼,把主框给我吧!”
乔上云故作迷茫,看了一眼丁大又看了一眼陈老太,旋即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老太太真有意思,她这是在等节礼呢!
“不好意思啊!我囊中羞涩,仅购置了十几包月饼点心,已经馈赠殆尽!”言罢,不顾陈老太那愈发阴沉的脸色,拉着丁大便欲离去。
恰逢此时,张氏如一只气喘吁吁的老母鸡,匆匆忙忙地赶进村来。“上云,可是要给娘送节礼?呵呵,无需你劳累奔波,交与娘便好!”
张氏的笑容里夹杂着贪婪,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乔上云是坐着乘马车回来的。心想,那马车上所拉节礼必定丰盛无比,再瞧丁大那吃力模样,更是笃定这节礼不俗。
乔上云似笑非笑地审视着张氏,目光落在她的发髻之上。
只见那金钗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梅花头银钗。
乔上云心中对她的鄙夷更甚,“后娘,你这穿金戴银的,难道连两颗白菜都不放过?”
丁大面无表情,微微一耸肩膀,将竹筐口朝向张氏,好让她瞧个真切。
张氏伸长脖子看,却见竹筐之中真的只有土豆白菜之类,没有节礼,顿时大失所望,狠狠地剜了乔上云一眼。
乔上云被张氏瞪得心头火起,脑袋里灵光一闪,围着张氏转了一圈。
张氏被看得一头雾水,“你你在看什么?”
乔上云皱着鼻子,嗅来嗅去,“哎呀后娘,你这身上什么味儿?怎么有股腥?你是不是吃鱼了?”
张氏抬起胳膊嗅了嗅,除了一股子汗味外,啥都没闻到,“胡说什么呢?我上哪吃鱼去?”
乔上云夸张地双手一拍,故作惊讶,“哦!不是鱼腥味啊!难道是我鼻子出了问题?来来来让我再闻闻……”说着就凑上前去。
张氏像见了瘟神一般,忙不迭地往后躲,“死胖子,滚一边去,你是属狗的吗?”
乔上云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对,我是属狗的,是专门捉狐狸的狗。”
张氏一听,眼神慌乱地左躲右闪,心虚地说道:“你你你胡说什么呢?”说完,扭着臀就走了,也顾不上乔上云的节礼了。
陈老太见张氏走了,起身准备扒下丁大背上的竹筐。
虽说里面不过是些土豆、白菜、糙米之类的寻常东西,但在她眼里,有总比没有强。
乔上云心道:喵的,这陈老太可真是雁过拔毛啊!
“上云,奶奶知道你忙,你把这些东西给我,我也不介意这节礼小气!”陈老太说道。
乔上云双手抱胸,看着陈老太道:“奶奶,那你的回礼呢?”
“什么回礼?”陈老太语气愤愤的。
“送节礼不是都有回礼的吗?这些都是村民给我回的礼,你要这些东西,难道不应该给我回礼吗?”乔上云脑袋一歪,眼睛眨呀眨的。
“你。”陈老太气得胸口像拉风箱似的上下起伏,“哐”的一下把门合上。
看着紧闭的大门,乔上云和丁大对视一眼,二人像不由“噗嗤”笑出声。
回到家中,乔上云一眼便瞧见白氏正在晾晒衣服,她动作精准熟练,衣物依次落于晾衣绳上。
“娘,我们回来了!”
白氏听到乔上云的声音,脸上瞬间绽放出花朵般的笑容,朝着眼前那片白雾雾的世界摸索着走来,“回来了就好,你进屋歇着去,娘在烧粥,等烧好了叫你!”
乔上云的目光聚焦在白氏的眼睛上,觉得白氏的眼睛不再那么空洞,暮光虽然还是有些涣散,但比之前有神多了。
她缓缓伸出手,在白氏的眼前轻轻晃了晃,“娘,你……的眼睛……”
白氏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拍了拍,激动得连连点头,“嗯,好多了,现在能看到一些光圈和影子,相信过几天就能痊愈!”
乔上云的脸瞬间如被点亮的灯笼,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大大的,“啊呀娘!真是太好了!”
“陈墨尘陈墨尘,娘的眼睛好了!”乔上云扯着嗓子朝屋里喊了一声,那声音如同敲响的洪钟,在院子里回荡。
陈墨尘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他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依旧专注地雕刻着手里的东西。
“呵呵!尘儿知道了,上云,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以后娘来照顾你!”白氏脸上挂着笑容。
乔上云点头如捣蒜,笑着笑着,眼角有泪水缓缓滑落。
她这是高兴的,自己的坚持终于有了回报,若白氏眼睛痊愈,她和离后也能放心离开。
为了庆祝白氏眼睛恢复健康,乔上云亲自炒了几个菜,和白氏烧的米粥凑成一桌丰盛的晚饭。
饭桌上,乔上云异常的兴奋,她端起酒杯就连干两杯,好似所有的喜悦在酒里。
可谁能想到,自己把自己给灌醉了!
哎呀这可真是妖兽了!这不是典型的有酒胆没酒量,三杯下肚就晃荡,见了酒坛心痒痒,喝上几口就投降嘛!
白氏和乔狗蛋一左一右,搀扶起醉醺醺的乔上云,把她弄到左厢房里。
乔上云躺在炕上,嘴巴就像打了麻药一般,说起话来磕磕巴巴、含糊不清,“呸……真逊……我还能喝一杯……”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醉意。
白氏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俊不禁,端来热水替她擦了擦脸。
乔狗蛋无奈地抬起手拍了拍额头,“婶子,我姐酒量真差,才喝了两杯就大舌头了。”
“呵呵,酒量是慢慢练出来的。她一个小女娃子,能喝两杯已经算是不错啦!”白氏笑着说道,还摸了摸狗蛋的瓦片头,眼神里满是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