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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有财被乔上云一句话噎得如鲠在喉,又顾忌着村里人和村长都在,只得偃旗息鼓,眼巴巴地看着乔上云和乔狗蛋扬长而去。

回去的路上,村长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不应该啊,乔有财虽说有些自私,但他向来不沾赌,怎会欠下赌坊二百两的巨款?”

“村长,这有什么不应该的,人都是会变的嘛!”丁大听到村长的低语,忙不迭地解释道。

乔上云觉得村长所言甚是,乔有财虽然不甚聪慧,但他为人本分,从不涉足赌局,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村长爷爷,二百两可不是小数目,以我爹的性子,他即便赌,也断不会赌得如此之大,我怀疑他是遭人算计了。”乔上云道出自己的见解。

村长摇摇头,叹息道:“唉,他若真是被人坑了,那也怨不得旁人,只怪他耳根子太软。”

几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到了打谷场。

到了打谷场后,村长便径直回家了,丁大和乔上云则带着狗蛋也回了家。

三人有说有笑地走着,迎面碰上小冯氏母子三人。

只见小冯氏肩上挎着一个布包,身后紧跟着两个收拾得干净利落的小子。这俩小子正是陈海旺和陈海英。

瞧这母子三人的神色,颇有些落寞,想必是心中藏着什么烦心事。

乔上云本欲避开他们,不想与之碰面,岂料小冯氏却怪腔怪调地说道:“哟,乔上云,不是发了大财了吗?怎地瘦了一大圈?”

乔上云拍了拍衣裙,左顾右盼地审视了一番自己的身材,而后得意洋洋地在小冯氏跟前转了个圈,“你说得没错,我就是省吃俭用才攒下些家当,如今钱有了,人也美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呸,真不要脸!”小冯氏觉得自己占不到便宜,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绕过乔上云就要走。

她若不啐这一口,乔上云也不会和她计较。可她这一口,不偏不倚,恰好啐到了乔狗蛋的胳膊上,这可彻底激怒了乔上云。

只见乔上云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小冯氏肩上的布包,拿起布包就往乔狗蛋的胳膊上擦去。

小冯氏急了,冲上去抢过她的布包,怒吼道:“你要死啊,这里面装的可是点心,是吃食,弄碎了你赔得起吗?”

“我赔,一包点心十五文,我现在就赔给你,但你得把我弟胳膊上的唾沫舔干净。”乔上云怒目圆睁,指着乔狗蛋的胳膊,声色俱厉地说道。

“乔上云,你别欺人太甚,我可是你的三婶儿,是长辈!”小冯氏也自知理亏,刚才不小心吐到了人,说话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哼,又拿长辈的身份来压人,难道就没有一点新鲜的招数了吗?

“三婶儿?你见过哪家的长辈会唾晚辈的?长辈不慈,晚辈不孝,你就算去告官,也是不占理的。”乔上云是真的生气了,她最讨厌动不动就唾人的行为。

“嫂子,今日之事是我娘的不对,我替我娘向你赔个不是,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娘一般见识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海英突然开口,他身着一袭蓝色儒衫,拱手的样子很谦逊儒雅。

乔上云不禁有些讶异,万万没想到陈海英竟是这般通情达理,倒真有几分读书人的铮铮傲骨。

“哥哥,明明是那死胖子欺负娘,你为何要给她道歉?”陈海旺满心不忿,气鼓鼓地按下自家哥哥拱到眼前行礼的手。

“娘,我们走吧。”陈海英对陈海旺的话置若罔闻,而是紧紧拉住小冯氏的衣袖,示意她莫要生事。

小冯氏背起布包,恶狠狠地瞪了乔上云一眼,跟着儿子匆匆离开了。

母子三人离开后,丁大若有所思地说道:“瞧他们这阵仗,怕是要去下杨村了。陈海英今日才归来,此刻便急着去外祖家,莫非是他落榜了?”

“你说的有道理,这秋闱已经过去许久,若是陈海英考中秀才,定会有报喜之人前来送文书。看他们母子那如丧考妣的脸色,定然是在陈老太那里受了数落。”乔上云随声附和着,拉起乔狗蛋的手,迈步朝家中走去。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已至八月中旬,再过数日便是中秋佳节了。

乔上云盘算着要去县城走一遭,她想买些鲜花移栽进空间,顺便采购些过节所需之物。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乔上云率先询问了灵拯,确定这段时间不会封闭空间后,这才踏上了去往陇西县城的路。

她先去了一趟童计酒楼,想看看苑娘筹备酒楼的事情进展得如何。

“上云姐来了!我姐姐在后院呢!”宝儿端着木盘,如一只欢快的小鸟般迎了上来,见到她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来到后院,就见苑娘刚把孩子放进摇篮,整理好衣裙走了出来。

二人坐在后院攀谈起来。

说到酒楼的事情,苑娘从怀里掏出两张契约,“已经选好地址了,都是小山跑腿办的,厨子是从人牙子那里买的,自己人用着放心!”

“难怪我今天没看见小山,苑娘姐,酒楼的事情我不太懂,你看着办就行!”乔上云看了一眼契约,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聊完酒楼的事情,乔上云拜托苑娘打听打听金管家的情况。

看似金管家在村长那里吃了大亏,实则她心如明镜,金管家已将这笔账算在了自己头上。

从他对乔有财痛下狠手便可看出,金管家妄图从乔有财身上榨取他的损失。

乔上云之所以觉得乔有财赌钱是被金管家设计的,也是因为她这些天联想到一些事情,逐渐拼凑出了真相。

金管家先是在陈墨尘这里要债吃了亏,后来又让张氏偷了她的制蜡秘方,然后开作坊和自己作对,这一系列的举动,无疑就是在针对自己。

虽说自己把作坊交给了村长,但对于金管家来说,那作坊是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开的那个作坊能够正常运营。

可村长先他一步,将附近村里的乌桕子全部收购了,这犹如釜底抽薪,让金管家的作坊陷入了绝境。

村长不仅不卖给他乌桕子,还加强了作坊的看管人手。

金管家收购不成便想着偷盗,偷盗不成便放火焚烧,这一系列的行为,也是在变着法针对她。

后来,金管家因为派人偷乌桕子被抓,还连累金府罚了二百两银子,她连续吃亏,定会把这事情记在乔上云的头上。

金管家要想弄回自己的损失,又能出口恶气,就只能采用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给乔有财设套。

苑娘倒是知道这金管家,她想了想,便如竹筒倒豆子般,给乔上云讲起金管家的事情。

“那金管家在首阳镇已待了一年有余,听闻他以前不过是金府的一个小管事,后来凭借自己媳妇的关系,摇身一变成了金府的大管家。可不知为何,他竟被外派,跑到首阳镇做了赌坊和地下钱庄的管事?”苑娘眉头紧蹙,满脸狐疑地说道。

“她媳妇是什么人?竟能让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管事平步青云,成为掌管一府的管家?”乔上云满心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