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朋友,教练,队友眼里的林臻东,他是一贯零死角无问题的男生,所有的问题,他都会独立寻求解决。
记者会上只回答专业问题,对一些无聊的私人问题保持沉默、有意回避,有时拒绝见面或陪同一些要人,出席商务场合也自觉站在最偏位置,每天专注练球,在寝室、训练场、食堂之间来回切换。
他的生活,有着既定秩序和原则,并不会被任何人轻易干扰。
不打游戏、也不聚众邀约喝酒赌博,不屑谄媚,不懂得交际,亦从不屈服,在圈子里甚是神隐孤立。若不是成绩一骑绝尘,光环足够耀眼,恐怕早已被打落原地。这看起来低调隐蔽,但实际却孤傲天真的性格,不是没有给他带来过阻力,在潜移默化中埋下了未来被迫踏上荆棘之路的隐患。
林臻东19岁那年的跨年夜,带领体工队的在乒超联赛男团决赛中,时隔15年再次获得乒超联赛男团冠军。他在决赛独得两分,逆转战胜同为国家队的后起之秀,随后又零封以爆冲力量制胜的国家队队友,成为夺冠最大功臣
默君已经拿到了托福 pASS 的结果,书面的申请材料都已具备,年后就要飞美国,瞒着家人还有子夜,悄悄定了去北京的机票,一心想在临出发前再见他一面。
在球队下榻酒店,默君定了顶层的VVIp套间,与她习惯的万豪旗下的顶级酒店,自然是天差地别,即使是最贵价的套间,开门进入还是依稀可以嗅到淡淡的霉味,掺杂着的床头玫瑰干花发出的刺鼻香味。
长途飞行、转车,她已没了体力,顺势躺在卧室的大双人床上,高亮的手机屏幕,体育频道App正在直播乒超总决赛的颁奖典礼,比赛灏哥作为球队主教练,像抱自己刚出生的儿子那般,将他高高举起,还有宇哥等一干队友,如同猛虎出笼,握紧双拳发出狂喜的怒吼,将他重重叠叠的包围,那一刻,在喧嚣沸腾的狂欢中,他已然成为世界的中心……
舟车劳顿,她已抑制不住席卷而来的睡意,快速给他发消息告知房号,房卡暂存在前台,要是不方便去拿,就直接敲门。
他很快回了消息,赛后庆功宴,邀请全国各地远道而来支持的球迷们吃火锅。
“还需要一会儿,你困就先睡会儿,等我回来,估计你就没得睡了。”一串字符后面点缀露出邪笑的表情包,看得出,他的心情异常愉悦。
因为疲累很快入睡,她习惯睡在床的左侧,右侧空出来,双人床上是他喜欢的本白加藏蓝的床单,她觉得自己如密林迷雾中即将消失的鹿,在光年之外的空茫之中。
入冬的北京,干冷到了极致,哪怕在室内,也会有几缕寒气偷得缝隙钻入,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开门声,一股沁人的清冷夹在着烟火气息,从她的后背温暖的环绕他。
“抱歉,宝宝,我回来晚了。”他微醺滚烫的脸颊,贴紧她耳鬓,温热的吐息夹杂着淡淡的酒精味道。默君侧过去,轻吻他的唇角。
“到底喝了多少?脸上红透了。”彼时他已成年,眉目开始彻底长开,综合了父母亲长相中最佳的部分,皮肤白腻宛如刚剥壳的鸡蛋,从内洇晕着微醺的血色,白里透红的少年容颜,如晨曦初露, 明媚又带着几分倔强, 眼眸深邃似夜空, 闪烁着星辰之光。
“一个男生,怎的偏偏生得比女孩子还粉嫩水灵,老天真是不公平!”
“怎么?你嫉妒?”
“我只佩服自己眼光毒辣,偏偏就赌中了,当年那个一脸皱巴巴的小肥仔、丑小鸭,有一天会长大变成英俊的大帅哥。”
“啊是是是,你从小美到大,我就完全是你你调教得好,对吧对吧,我的乖宝?”侧脸用力蹭她的脸颊,耳摩斯鬓中吐露甜腻的情怀,
“果然,冠军养人啊,小嘴抹了蜜一样,越来越会哄人了,情话一套一套的。”她听得受用,伸手轻轻捏他的脸颊,酒后的他显得更加可爱,微醺的脸庞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拥抱他。
“怎么办,我舍不得你了,又退缩了,不想去美国了……”她斜倚着床头厚而绵软的枕头,双臂环抱住他的脖颈,她的嘴唇很柔软,慢慢地在他脸上移动,然后贴住他的嘴唇。她的眼泪热热地流淌下来。
“那就不去呗,我一直都不很赞成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去异国生活,一点都不安全。”他边说边环抱住她,不断回应她的吻,伸出舌尖舔掉她眼角的泪痕。
“还是读央音,留北京,陪在我身边,挺好。”
“那我托福117分的结果,算是白考了,这大半年头发都要掉光了。”窗外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室内却满溢蜜意的暖甜。
“阿东,聚散离合总有命数安排,我知道时间到了。”
“……准备什么时候走?
“年后,也许过不了元宵节,就要出发。”
“能不能从北京转机,我好去机场送你。”
“从G城直飞,转机的话,行李托运转签太麻烦,我还要单独给琴买个座位。”她轻笑,任由他的手穿过自己身上轻薄的羊绒线衫,迫不及待贴紧她的皮肤反复揉搓抚摸。
“我寻思了下,美国除了休斯顿,好像没有其他国际分站赛的主场,费城是完全没有的,异地的话,就只能辛苦你多迁就迁就我,方便见面。”
“你怎么就那么笃定我非要围着你转?跟着你跑?我难道就没有自己的学业和生活?”
他赶忙将她搂得更紧,轻声哄道:“我当然知道,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但我真的很爱你,凭着对你那一点点短暂的念想,才能挨过漫长又枯燥乏味的训练时光……”
“比赛呢?你不是一直都很享受人声鼎沸的赛场,坐在场边的观众,为你加油鼓劲,为你的胜利欢呼呐喊。”
”生命中所有的灿烂,都要用寂寞来偿还。那些夺冠登顶的高光时刻,都是用血汗、时间和伤痛换来的,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理所当然’。”
默君愣愣地盯着臻东平静如常的脸,看他脱下厚实加绒的黑色运动长裤,露出右腿根部那道狰狞的斑痕,她撩起自己浓密漆黑的长发,半跪着,轻轻舔吻那道伤疤。
“你要没空,就换我去找你。“他手指的热力透过发丝,渗透到她的肌肤里,是温暖的气味。他发出餍足地轻叹,享受着她柔软湿润的安抚与舍予。“无论你在这个世界的什么地方,我都一定会去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