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一事后,像是为了修复破损的关系,蒋芸儿表现的更加殷勤,堪称面面俱到,
如果有需要,哪怕许三雁叫她帮忙擦屁股她都会同意。
只可惜她注定没有机会一窥雏菊了。
望着城墙上隐没的纹路,许三雁满意点头,
又近两个月过去,阵纹已经刻画一多半,按照现在的进度,再有一个多月就能完成了。
这段时间属实将他操磨坏了,大部分时候他连家都不回,夜以继日的刻画阵纹,
许三雁这般做法,可苦了奉命前来监视他的阵师,因为他不休息,那些人也不能休息,只能轮换着来陪他。
偶尔单舟山也会前来观摩,顺便与他探讨阵法上的感悟,二人均是受益匪浅。
至于刻画阵纹所用的血浆,暂时只能靠城内乞丐的‘热心奉献’,反正黔州城人多,失踪一些乞丐根本无人关注。
而一具尸体差不多能用一天,最多再有几十人就够了。
不过为了周密一些,他一般都会亲自动手,先将人掳到城外,之后杀人、抽血、抛尸,一套流程已经无比熟悉,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处理完一具尸体。
这日傍晚,许三雁与单舟山并立站在城墙上,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各自怀着心事。
许三雁低头望着脚下来往的行人,心里突然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像是怜悯,怜悯他们如蝼蚁一般被困在这方寸之间,眼界也尽止于此,免不了一辈子庸碌操劳受人管控,甚至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控。
同时又怀着一丝期待,似乎已经看见不久之后大阵完成,血色光芒直冲天际,他将借助这股力量突破合道,一窥合道之妙。
而这些井底鱼蛙有幸助他一臂之力,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许三雁脑海中充满憧憬,垂眸俯瞰满城百姓,心里默默倒数他们的死期。
单舟山忽然开口打破这份沉静,“师侄可去过极北之处?”
许三雁收拢思绪,慢慢摇头,“未曾去过。”
他不知道单舟山为何突然这么问,于是扭头看他,静待下文。
“据传,极北有墙,名为「天幕」,乃世界之终点,老夫心存向往,欲要一观,不日便出发。”
“师叔要走?”
“嗯,”
单舟山神色怅然,晚风吹散鄂下长须,尽显三分风度,语气略有憧憬道,
“老夫年岁大了,潜力也早已耗尽,此生无望更上一层,不如遵从内心,去瞧一瞧这世界之大。”
“嗯……也好,说不定心有所感,能再登一阶仙路。”
“呵呵,希望吧。”
单舟山笑着摇头,显然不抱希望,甚至都做好了客死异乡的准备。
许三雁暗道可惜,这老东西修为不低,若是融于大阵想必能提供不少血气,死外面实在是白瞎了。
单舟山递给他一个储物袋,眼神中充满不舍,“此乃老夫毕生阵道所学,如今尽数赠与你,也算留下传承,师侄莫要推辞。”
“这……”
许三雁面带惊喜,故作矜持的推让一番,最后‘万般无奈’的收下。
单舟山也很无奈,他也想将这些东西留给自己的儿子,可偏偏单邱愚却是个不争气的,对阵道一窍不通不说,就连修为也不甚出彩,留给他才算是宝珠蒙尘。
倒不如赠给师侄,也算一生心血没有付诸东流,况且看在此次的情分上,或许以后能帮帮他的儿子。
这是单舟山考虑很久做出的决定,他知道自己这师侄绝非寻常,日后单邱愚免不得要受他照顾,因此提前打好关系很有必要。
许三雁忽然想起那份《美人图录》,当年云山道人也是这般游历天下,将天下美女尽数尝了个遍,着实令人羡慕。
“走了,若老夫还能回来,再与师侄促膝长谈。”
“祝师叔早登仙路。”
望着单舟山背影,许三雁长叹一声,摇摇头不再多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路,
单舟山自觉修行无望,想游历山水也算是不枉此生。
而许三雁一心求取仙道,堪称不择手段,这也是他的道路。
至于黔州城内生活的百姓、修士,他们都道路就是为许三雁提供养分,助他走的更远。
……
次日,
许三雁正在城门处刻画阵法,只见历无行带着数十人急促向城外赶去,不知发生何事。
“历大人,你们这是……?”
许三雁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开口询问道。
历无行停下脚步,面带急色道,“乱云山出事了,雾气四个月不消,而且逐渐向外蔓延,距乱云山最近的白玉府已被殃及,具体情况我也不知,上峰有令,命我等尽快驰援,老哥先行一步。”
说罢,历无行快速离开,刚一出城便御空飞走,足见事态紧急。
许三雁紧皱眉头,乱云山的雾气还没消?
之前曾听人说,「雾时」每十年一次,最多也就持续两三个月,可这次已经四个多月了,居然还没消散,此刻乱云山内已经没有活物了吧。
而且雾气还在扩散……
许三雁脑海中回忆乱云山周遭势力,
乱云山毗邻乾国白玉府、槐湖左丘氏,以及雍山祈道宗,若白玉府遭灾,左丘氏以及祈道宗定然也不会好过。
不过雍山祈道宗内有圣人坐镇,应当无虞。
忽的,许三雁心中一凛,他又想起一事,
雾海。
乱云山雾气久久不散,会不会跟雾海有关?
他犹记得当初穿越雾海之时,亲眼所见那些恐怖的怪物,若是雾海出了乱子,只怕整个中州都会动荡。
“多事之秋啊……”
许三雁摇头叹息,一脸的忧国忧民。
他这人心善,最见不得百姓受苦。
不一会,蒋芸儿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秦舒彤,二女谁也不与谁说话,只当没有看见对方。
蒋芸儿凑上前伏低身子,神神秘秘道,“梁哥哥,你听说了吗,乱云山里的邪修全都死光了。”
许三雁嗅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心神微微一荡,这小骚货,一举一动都那么勾人。
秦舒彤见二人举止亲密,心里顿时吃醋,冷哼道,“哼,我当什么事,这事谁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