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快开始了,咱们先入座吧。”
秦同知率先朝着高台方向走去,许三雁稍稍落后半步跟在身后,视线扫向擂台,只见下方已经站满了人,大略一数约有上百人。
这百人自发组成一个个小团体,人数多的有十几位,人数少的只单独一人,抽签已经结束,只等州试开始。
许三雁微微蹙眉收回视线,神情间若有所思,他刚刚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熟人?
许三雁轻轻歪头仔细扫过人群,先是看到了秦舒彤,秦舒彤也在看他,二人相视一笑,许三雁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旋即又看到了何文殊,他目光阴毒的落在许三雁身上,神情间却又带着一丝疑惑……此子何德何能,居然跟同知大人相谈甚欢?
许三雁根本没搭理他,区区何文殊还不足以让自己放在心上,直接无视便是。
目光再次巡视,像是看到了什么,忽的脚步一顿,
踏!
许三雁眉毛高高扬起,瞳孔中带着浓浓的诧异神色,他看到了谁?
只见一少女独自站在人群一角,与其他世家子弟格格不入,像是羊群中混进了一只饿狼。
那古铜色的皮肤布满线条与力量感,宛如窜梭在荒野中的猎豹,一股野性气息扑面而来。
一袭修身武服套在身上,裸露的双臂印着道道伤疤,足见她经历之丰富。
可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下巴上那道狭长的伤疤,从脖颈一直贯穿到嘴角,若是再深一些,只怕脑袋都要被劈成两半。
“唐涣涣??”
对于这个女人,许三雁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时二人在一起快乐的烧杀抢掠,劫道屠村,每日腻歪在一起,所以唐涣涣身上的每一寸他都无比熟悉,
那稍有粗糙的皮肤,微微下垂的胸脯,挺拔有力的大腿,以及长时间不洗脚再加上每日奔波,她的小脚又爱出汗,靴子还不透气,当晚上睡觉时一脱下鞋子,那股捂了一天的酸涩臭味直冲鼻腔,他相当记忆犹新了,
后来他再也没有闻到过这股味道,有时候想想还挺怀念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虽然女人换的勤,但细细算来陪伴他最久的,唐涣涣应该有一席之地。
他初到此界被迫做了半年马匪,那时与唐涣涣相互扶持,就结下‘深厚’的友谊,后来二人分道扬镳,未曾想今日在此处遇到了,当真缘分不浅。
身旁单舟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开口询问,“师侄认得此女?”
许三雁大脑疯狂转动,琢磨着该如何回答,唐涣涣可是知道他的来历,若是不小心说错了话,只怕会引人怀疑。
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梁永卓’,怎么会做过马匪?
“嗯……有过一面之缘。”
许三雁含糊回答,只可惜唐涣涣距离他太远,魔种距离不够,否则只要魔种入体,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呵呵,她倒是有些气运。”单舟山微微点头,不疑有它。
一行人走向高台,最上面的三把椅子自然有秦同知一个席位,其余两把分别是太常宫少司命历无行,和黔州城知府的位置,
至于黔州刺史,以人家的身份地位,不会来参加这等比试。
擂台旁,
何文殊一直关注这边,他眼睁睁看着许三雁踏上高台,又眼睁睁看着他们互相推让,
最后又看着许三雁一屁股坐在了第二排的位置,看同知大人他们的表情,似乎还觉得委屈了他?
何文殊顿时觉得天塌了,手心里都冒出细密汗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闪动,这小子什么身份?
难道是京城来的哪位权贵子弟?
你这种身份出门怎么不带两个护卫啊,扮猪吃虎很好玩吗?
何文殊脸色发白,颇为怨恨的看了秦舒彤一眼,既然此人身份如此高贵,你怎么不提前介绍一下?
何文殊越想越恨,觉得她一定是故意坑害自己!
怪不得你个小骚婊子对自己毫不假以颜色,却一直不要脸的缠着人家,感情是想开了!
贱货!
何文殊赌咒恶骂,死死攥拳,心中暗暗发誓……小婊子你千万别让我在擂台赛遇到你,否则非得给你打的你妈妈都认不出来!
何文殊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当他得知许三雁身份不同寻常后,就连报复的想法都不敢有,只能将怒火转嫁到秦舒彤身上。
而秦舒彤依旧不明所以,看着何文殊憎恨的目光,只当他爱而不得从而因爱生恨。
许三雁几人登上高台后,引来了在场所有人都注视,大家纷纷猜测此人是何种身份,竟然能跟单阵师平起平坐。
能坐在第二层的人,身份也绝对非比寻常,比如何文殊的父亲,乃是黔州城守备,官居从四品,才有资格坐在第二层。
再比如单阵师,不仅仅是炼魂境大修士,还是阵道大师,也才有资格坐在第二层,这小子什么身份,居然能跟他们平起平坐?
擂台下,
唐涣涣目光远眺,神色存疑的看向高台,她总觉得台上有一人似曾相识,好似认得……
“四弟?”
唐涣涣心中一震,她想起来了,那人与许三雁长的好像!
细细一瞧,却也只是模样相似而已,身上的气质截然不同,绝不会是同一人!
唐涣涣被自己那一瞬间的想法蠢笑了,许三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即便真的是他,他又何德何能坐在那个位置?
能坐在台上的人,无一例外不是身居高位者,而许三雁不过区区马匪出身,给人家擦鞋都不配。
但真的好像啊……
唐涣涣心中默默道。
高台上相继坐满,单舟山为许三雁一一介绍众人,
“这位是赵文书赵大人……”
“这位是黄家主,城内仙器坊就是黄家产业……”
许三雁起身施礼,众人也不敢托大,纷纷回礼,他们虽然不知道此人是谁,但能坐在这个位置,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有过人之处。
“这位是何守备,尽忠职守,深得刺史大人信重。”
“呵呵,单先生过奖了,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罢了,当不得称赞。”
何守备是一中年男子,体态魁梧,脸色黝黑,此刻笑起来却带有一丝喜感。
许三雁眼角微眯,笑容莫名的反问道,“原来是守备大人啊,敢问那何文殊可是大人公子?”
何守备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他太清楚不过了,十足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要提起他绝对没好事。
远处的何文殊看着父亲与那人交谈甚欢,顿时深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