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两人抵达城门口,一扇由钢板拼接成的大门屹立在此,钢板铺就的路面一直延伸入城内。
门旁站着四名身穿甲胄的守门人,在目光触及面具时,他们就认出了面具人是何人。
其中一名守门人小跑到两人身前,抱拳并诚挚道歉,
“乾血使阁下,近日大城的竞宝大会失窃,城主吩咐封闭大城。
阁下若是入城,搜查的人可能会多有不敬,所以阁下另寻去处会比停留在不日大城来的好。”
这段话也能解释为何不日大城城门紧锁,城池之上皆是卫队的原因。
有关竞宝大会,祁清之有所耳闻,是天泽荒十年一度的拍卖会。
大到汇聚了整个天泽荒这十年内出现的最有价值的珍宝,小到大厅售卖被拍卖会内场挤下的珍宝。
大街更是盛况空前。
只是有人敢在这种关注重心极度集中的情况下盗窃,也不知是真的胆大还是失了智。
祁清之略有兴致,轻瞥一眼旁边的獒泽,他大手轻覆下半张脸,笑得玩味。
“我觉得此时入城时机不错,正好让我见识下是哪个盗贼如此胆大包天。”
“这……”
守门人笑容僵住,回首和三个同僚对视,三人脚步往后一退,其中一人朝城池上的人比了个放行的手势。
哐——
钢铁大门缓缓朝内开启,一条仅能通行一人的窄道出现在正中。
两人一灵缓缓步入。
这一路上,因为獒泽的威压,树灵从未开口说过话,一直乖巧的待在祁清之肩头。
刚一进门,它低声道,
“这大街还没鬼欢域的热闹……”其语气略带失落。
只见主干道上除了来回巡逻的一队队卫队外,再无他人,这的每间商铺都是敞开状态,卫队自由穿行于每家每户。
在祁清之观察的时候,身后的钢铁大门“哐”的一声关闭。
“看来偷的还不是单个物件,当真好大的胆子。”
獒泽眺望那处不论占地面积还是装饰都远好过其他建筑的府邸,扬了扬手。
“不日的客栈估计早已人满为患,随为师去城主府借住。”
紧跟他的脚步,祁清之折扇掩面,眼睛轻飘飘地打量着卫队成员。
卫队成员各个身着重甲,武器在手,以小队为单位,步履整齐,双眸似猎豹般在搜检着线索。
与此同时,听獒泽提及城主府,祁清之戏说道,
“师傅你还认识这的城主啊?交友如此广泛。”
“不认识。”
这话一出,祁清之脚步微顿,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但还是先问一手,
“不认识……我们怎么借宿?”
“抢啊?”
意料之内的可能,祁清之点头,是师傅的风格。
从一旁经过的卫队队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迟疑转身,望着那远去的两抹黑色背影。
先前他便注意到了两人戴着的面具,结合刚刚那人的话,再联想到乾血使的行径来分析。
好像……确实是本人。
猖狂中又带着桀骜,桀骜中又带着理所应当。
旁边的卫兵小声窃语道,“队长,我们要回城主府吗?”
队长一拧眉头,往旁边的商铺一瞧,“我们的任务是搜寻盗窃者!”
意思很明了,不摊这趟浑水。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已陷入泥潭,又何必为泥潭扩大面积呢?
……
“这城主府看起来花费了不少极灵石。”
望着恢宏的城主府,红砖绿瓦的伫立在钢板地基上,多少显得有些突兀。
门口仍是站着两名卫士。
远在千米之外的祁清之继续道,“和这城的风格全然不符。”
“何止风格不同,基调也全然不同,这城主应该先前在荒都待过,那里的环境和天纵大陆类似。”
荒都这个地方,祁清之也听獒泽叙述过,属于荒诞大陆的核心区域。
之前他们待的鬼欢域虽然属于荒诞四大势力之一,但这些评判对象里并不包含荒都中的势力。
加上陆帝攸曾提过荒遇在荒诞大陆有过踪迹,那么他完全可以推测荒族故地可能在那荒都附近。
树灵忽然亢奋起来。
“我们是不是要动手了!”
它空撸袖子,豆豆眼变得紧张且锐利,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祁清之哭笑不得,怎么树灵也这样?他们还真是一脉相承啊!
他拿扇头轻轻敲了下树灵的臀部,树灵发出一声“嗷哟!”
“当然是先谈一谈,一开始就抢那不是以为我们来找茬的,保不齐和那盗取竞宝的家伙是一伙。”
“确实要好好谈谈。”
獒泽深思,似乎一开始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这反应让一旁的祁清之大惊,所以一开始獒泽的打算和树灵一致!
“但我不和门卫多说。”
獒泽擒笑,反手抓住祁清之手腕,脚下猛蹋虚空,步伐云动,在空中轻旋,瞬息而至。
速度之快,没有惊动门卫。
但落在了竖直排成两组队列的卫士中央。
众卫士应激得拔出灵武,为首的卫士长抽出太刀,刀锋捏在手中,仿若即刻触发。
两副血色骷髅面具深刻入眼,这面具于天泽荒的人来说都不陌生,但这不是如此嚣张闯府的资本。
卫士长冷眉横对。
“不知乾血使有何事?在下敬您是强者,但这般不羁闯城主府,总要有个理由不是?”
“哈哈哈……”
看着面具人笑得放肆,卫士长紧了紧手中刀柄,不知他的意味。
獒泽渐渐止笑,“抢房。”
刷——
这么直白的话语令所有卫士再次拔出灵武,一起后退一大步,严阵以待。
这时祁清之平静开口,
“不借宿就抢房。”
“你又是谁?”
卫士长能一眼认出乾血使是哪位,但这个同样覆面的家伙他没认出是谁?
“我徒弟,叫你们城主出来说话。”
这骄横恣肆的态度简直让卫士长气得牙痒,但考虑到他们这一溜烟的攻击落下,可能对方连汗毛都无法伤及,于是心有不甘地朝主卧去。
俄顷,一个体态富贵的中年人大跨步来,笑脸相迎。
“乾血使能来鄙人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