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真的很想把这句话录下来,让某位周姓人士听听,说的这还是人话吗。
但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跟周凭川叫板,换了句意思差不多的:“三爷,你好像对我的智商有误解。”
周凭川挑眉:“怎么?”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不敢自己睡觉这种事?”
“是你说的。”周凭川语气很平静。
夏眠深刻懂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张张嘴,还欲再说。大多数时间里,周凭川都觉得他的伶牙俐齿很可爱,但现在显然不是斗嘴玩儿的时候。
从背后环着腰肢的手紧了紧,周凭川掐住男生下巴,迫使他侧过头,双唇直接覆了上去。
只隔一天没接吻,品味到饱满的唇,一向自矜的周家掌门人却突然急躁起来,在对方唇瓣上来回碾磨、辗转。
夏眠本来想拒绝,可在周凭川的掌控下,他又怎么能顶得住?
尤其这个姿势,让他后背和对方胸膛完完全全贴合在一起,滚烫的温度时刻提醒着,他正被曾经深深悸动过、迷恋过的男人拥在怀中。
牙关甚至都没来得及阻挡一下,周凭川的舌尖便趁虚而入,霸道的品尝每一个角落。
周凭川越吻越深,夏眠被强迫侧过去的脖颈显得愈发脆弱,到后来,他呼吸都开始困难,粗.喘着告饶:“等等,等等,我要窒息了。”
周凭川依言暂停,两唇分开时,中间连接的水渍被扯断,发出“啵”一声。
陆续有人从门口走过,应该是回房的纪岑和姜纯。因为没灯,手机也没电,他们走的很慢,摸索着墙壁一步一步。夏眠不知道他们听没听到,吓的瞳孔放大。
借着月光,周凭川看他湿漉漉的眼,和被浸润的、亮晶晶的红唇,声音是动情过后的喑哑:“喘好了?”
“......嗯?”夏眠脑子有点晕,没听清,也没反应过来。
就当喘好了吧,周凭川掐着他的腰,迫使他面向自己,又低头——重新吻了下去。
比起刚才的霸道,这次他温柔很多。家世使然,夏眠性格中有强势的一面,吃软不吃硬,这温柔对他来说便更加致命。
长长的一吻过后,夏眠连站都站不稳,下巴只能无力地磕在周凭川肩头。
“腿软了?”
夏眠怎么可能承认:“......站太久,有点累。”
“那我扶你去床上休息一下。”黑暗中,周凭川的声音听起来很勾人。
夏眠欣然同意,因为在浑身软绵绵、麻酥酥的状态下,小鹿却意想不到的精神,昂扬。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他和周凭川接过几次吻,实话实说,亲的很舒服,但没激动到这种程度。
经过前天那一次,有什么东西好像悄悄的变了,男人的劣根性如此,有时候夏眠挺烦自己的性别,又做不了什么,无能为力。
他脑子被懊恼和一些不可言说的画面占据,直到被抱着放到床上时,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对面那位也是男人,也懂他的劣根性。
“你想要了。”狮子的视线从小鹿身上扫过,笑了下,低声说。
是陈述句。
夏眠胸腔里那颗不安分的心脏蠢蠢欲动,最近好像一切都在失控,直播被抱走,小鹿的颤抖,暴雪,停电......
所以理智跟着失控,应该也不算罪不可恕吧?
绝对黑暗里,整座城市都在坠落,发生了,是不是也可以当做从没发生过?
“......是。”他承认。
“那这次想让我怎么样?”周凭川凑到他耳边,提出两个方案。
这人是不是去魔法学院进修过,每一种方案都像蛊惑,光是听,夏眠脸都红到快要滴血,小鹿激动的兴致勃发。
夏眠舔了舔还湿润的唇,纠结到底选哪种。这时,一道强光刺进眼睛。
在黑暗中待了一天一夜,竟有点不适应室内灯光的亮度了,夏眠缓了会儿,才把眼睛完全睁开。
白炽灯下,无所遁形,那些荒唐的念头也随着黑暗倏然远去,夏眠如梦初醒:“对不起三爷,我失态了。”
语毕,他推开周凭川,仓皇地逃进卫生间,放下马桶盖,坐在马桶上。
电来的不早不晚,让他能在铸成大错前把理智拉回来,夏眠觉得自己应该为此感到庆幸,心里却是浓浓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他深吸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一点。可不知道是不是中蛊中的太深,他耳边一直回荡着周凭川的话,两三分钟过去了,都没能恢复如常。
再不出去,周凭川肯定会发现什么。夏眠有点急,干脆打开企鹅小图标,敲了敲汤圆。
汤圆正在读大学,时间很多,二十四小时在线。两人闲聊了几句,夏眠如愿得到一个新文包。
他随便打开一篇,巧合的是,文中描绘的场景和现在很像,很有代入感。夏眠打开水龙头做掩饰,哗哗的水声与小鹿共鸣......
七八分钟后,夏眠起身洗手,顺便洗了把脸。
他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除了脸有点红之外,应该看不出什么,淡定拉开卫生间门。
——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幽黑的瞳孔。
“从进去到出来,一共十一分钟。”周凭川居然在认真记时!
“……我顺便冲了下身子,不行么,”夏眠垂眼看着地面,不敢与他对视,“让让,三爷,我要去拿东西。”
“是去拿东西,还是扔东西,你口袋里装的什么?”
夏眠愕然,手下意识捂在裤子口袋上。那里面装着一团纸团。
酒店设施老化,马桶容易堵,不能往里面扔纸,丢在垃圾桶里又怕被周凭川发现,他本来准备偷偷拿出去,扔到公共卫生间的蹲坑里冲下去的。
谁知道,竟然被周凭川发现了。
或者说,他早已经猜出来自己在干嘛了。
“我们本来就是夫夫,这些是我应尽的义务,你何必抗拒?”周凭川语速很慢,慢到字字入耳,连夏眠都觉得理所当然。
“而且你试过的,我比你自己更舒服。眠眠,别剥夺我的义务,好不好?”
夏眠受不了周凭川直白的表述,更受不了位高权重之人的软话,步步沦陷,手不受控制的放到开关上,想要关灯。
“别关灯,”周凭川上前一步,“乖,我们开着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