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讲完这个故事,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探入衣兜,从中抽出三支华子叼在三个嘴上,用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
他慢悠悠地走到了门边,微微仰起头,以那略带矫情的四十五度角望向天空,正想感慨一句:“修罗生真是世事无常啊……”
话还在舌尖打转,一口浓烟毫无征兆地猛地呛进喉咙。
修顿时脸色涨红,五官都皱在了一起,身体不受控制地瞬间弯下,剧烈地咳嗽起来,刚才好不容易营造出的那点文艺范儿,随着这阵咳嗽声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涂山芷和江黎并肩走着,他们身后跟着赵蛮、苗月月夫妻,还有赵鸢。
赵蛮身材魁梧壮实,肩膀上稳稳扛着一只肥硕的羊,而江黎则是提着三只鸡。
苗月月和涂山芷则是一起牵着赵鸢的小手,两家人有说有笑间,离山上的道观越来越近。
眼尖的赵鸢一下子就瞧见了站在门口咳嗽的修,她兴奋得眼睛放光,小手指直直地指着修,脆生生地喊道:“有三个头的哥哥在咳嗽诶!”
这一嗓子清脆响亮,瞬间吸引了修的注意。
修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抬手抹了抹眼角因为咳嗽泛起的泪花,抬眼望去,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几人。
修脸上挂起一抹略显尴尬的笑,冲着几人招呼道:“都站着干嘛,快进来坐!老板,有客人来了!。”
说着,便侧身让开路,引着众人走进屋内。
屋内,林若雪听到动静,从里屋走了出来,看着从门口鱼贯而入的两家人,眼中满是好奇,不禁开口问道:“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赵蛮将肩上肥硕的羊放在地上,直起身子,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说道:“这不,刚准备上山呢,就瞅见江黎小哥他们也正打算上来,就一起上来了!”
江黎解释道:“前几天阿芷看到你们骑着虎鹰回来了,她念叨着好久没上山看望二位,所以就想着上来看看。”
林清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轻笑着打趣道:“合着把我们当孤寡老人了?”
话虽如此,可那眉眼间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屋内众人谈笑声不断,林清歌站起身来,朝着修扬了扬下巴,招呼道:“修,帮忙架个火,我去给羊肉处理下。”
修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满是期待地问道:“要烤羊肉吗,我可以吃吗?”
林清歌扛起羊肉,笑着调侃:“我又不是什么奴隶主。”
“好嘞!” 修应了一声,麻溜地往后院走去。
不一会儿,他便搬出一个铁质烤炉,还有一个烧烤架,而其他手臂则是抱着柴火和碳,放在前院合适的位置。
与此同时,林清歌走进厨房,将羊肉放在案板上,在分切好各种肉之后,将肉切成一小块,而羊腿和羊排则是划几刀放在盆里。
他从橱柜里拿出各种调料,依次往盆里添加。
先是撒上一把盐,再倒入些许生抽、料酒,洋葱,又捏起一小撮孜然粉和辣椒粉,均匀地洒在羊肉上,然后涂抹均匀。
修将烤炉和柴火准备妥当后,又赶忙回到厨房。他看着林清歌腌制好的羊肉,搓了搓手,迫不及待地准备大展身手。
只见他从橱柜里翻找出铁签,他拿起一只铁签,顺手抓起一块羊肉,轻轻一插,羊肉便稳稳地串在了铁签上。
六只手分工明确,两只手负责拿羊肉,两只手灵活地穿插铁签,另外两只手则在一旁辅助,将串好的羊肉摆放整齐。
一旁的江黎目睹了修用六只手串肉的全过程,不禁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好方便啊!”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地覆盖了整座山林,唯有院子里燃起的篝火,将四周照得暖烘烘的。
羊腿和羊排、还有几只鸡被放置在烤炉上,随着火焰的舔舐,油脂滋滋地冒了出来,顺着肉的纹理缓缓滑落,滴落在炭火上,瞬间腾起一阵带着香气的青烟。
羊头和羊骨早已被放入卤锅,浓郁的卤香弥漫在空气中,勾得人馋虫直冒。
羊杂在锅里翻滚,而修串好的羊肉串,此时也在烤架上接受着烤制,他不停地翻转着铁签,还撒上一把把孜然和辣椒面,香味愈发浓郁。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欢声笑语不断。
林清歌举起一大碗酒,扯着嗓子喊道:“来,大伙走一个!”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打湿了前襟。
“这嘴是漏勺。”林若雪拉着涂山芷悄咪咪说道。
“他不老这样,浪费!”涂山芷悄悄说了一句,然后拿起酒碗也喝了一碗。
“好酒量!” 而苗月月则是看着涂山芷笑着称赞,也端起碗,和大家碰了碰,轻抿一口。
赵鸢则是在一旁捧着碗,小口喝着汤,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修的六只手一只手拿着羊肉串,一只手端着酒碗,其余几只手还在不停地翻烤着其他食材。
他大口咬着羊肉串,含糊不清地说:“这才是生活啊,我以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开始唱起了歌,其他几人也随着一起打拍子,歌声在夜空中回荡。
江黎作为一个普通人,酒量远不及其他人,几碗酒下肚,脸色就变得通红,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
随着聚会的持续,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最后直接趴在了地上。
另一边,涂山芷醉意上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生变化。
不一会儿,她的身后缓缓探出六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醒目。
正在一旁玩耍的赵鸢,一扭头就看到了这奇异的一幕,她兴奋地瞪大了眼睛,小手指着涂山芷,脆生生地喊道:“有着六条尾巴的涂山芷大姐姐!”
这一嗓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赵蛮和苗月月看到这一幕,倒也没有太过惊讶,只是相对平静地对视了一眼。
虽然涂山芷之前告诉他们自己叫山芷,但是怎么想都不可能嘛。
苗月月看向涂山芷,轻声问道:“江黎知道吗?”
涂山芷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笑着摆摆手说:“知不知道的无所谓啦,他大概也猜出来了。”
说完,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尾巴,脸上露出一抹微醺的笑意,紧接着踩在凳子上,手中高举酒杯。
“接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