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从小到大在耳边灌输那些思想,自己怎会一味忍耐,从不反抗。
每当冒出离婚念头,她就上演一哭二闹再来三上吊的戏码,硬生生把自己逼回那个忍气吞声的角落。
结果,自己不仅是憋屈地过了三十年,连性命最终也赔了进去。
“啊……停手……沈妍,你是不是疯了?”沈母被打得头晕目眩,痛得尖叫连连。
而她的叫声越是凄厉,沈妍下手就愈发狠厉,心中的快意也随之增加。
沈母拼命挣扎,试图反击逃脱,可沈妍却松开了手,退后两步,猛然一脚踢在她的腰间。
“我干嘛要停?你处处针对我们,还给叶凡哥抹黑,看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你。”
沈妍咆哮着,脚尖一下接一下地往沈母的腰部踢去。
沈母痛得尖叫,狼狈不堪地在地上翻滚躲避。
当她的眼神与心爱的儿子相遇时,泪水瞬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
“呜呜呜,家义……”
刚被凌叶凡揍得半死的沈家义,见到母亲竟然被一向在他眼中最不起眼的沈妍这般欺凌,肾上腺素瞬间爆棚。
“该死的!沈妍,你这……啊啊啊!!!”
沈家义的咒骂未尽,凌叶凡的一脚已狠狠踏在他的头上,还恶意碾了碾。
即便没有说任何威胁的话语,四周的人却都被这举动吓得胆寒。
唯有沈芳芳,妒火中烧,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她咬牙尖叫道:“凌叶凡,你不是一直是逆来顺受的吗?现在这么护着沈妍是个什么意思?”
“她是我的爱人,我自然要保护她。”凌叶凡挑眉,眼神里满是对沈芳芳无知的嘲讽。
尽管这个女孩身份可疑,但只要她未危害国家的利益,便是自己的妻子。
别说不让这些不知道哪里来的外人来欺负她,就连他自己都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沈芳芳听了这话,不甘地咬紧牙关,口中溢满苦涩。
沈妍是他的爱人需要保护,那上一世被集体排挤欺侮的自己在他那里又算什么?
凌叶凡连自己受辱都能无动于衷,唯独对沈妍不能坐视不理?
难道这个女人比他的生命和尊严竟然还重要?
凌叶凡感受到沈芳芳阴沉的目光,眉头紧锁。
但他不愿理会这种奇怪的挑衅,而是伸出手拦下了还在施暴的沈妍。
“行了,别打了,要是再打下去她会没命的。”他半眯着眼,声音平静地劝阻道。
沈妍微微喘息,将半边身体的重量倚在了凌叶凡身上。
另一边,“妈!”沈家义慌忙喊着,扶起面色苍白、痛不欲生的沈母。
沈母颤抖着缩成一团,在沈家义的怀中放声痛哭。
沈家义不敢再造次,只能怒目圆睁地瞪着看似柔弱无助的沈妍。
“在京都你也有人脉,不信可以打个电话问问。凌叶凡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圈子里谁不知道。”
“你了解叶凡哥的出色,怎么会觉得我在京都时会不关心他的事情呢?”沈妍俏皮地扬了扬眉毛,语调里满是调侃的味道。
望着沈母和沈家义那几乎因疲惫而眯成缝的眼睛里闪过的慌张,她的语气转而冷峻起来:“你们说的那位女士,是和叶凡哥从小定下娃娃亲对象。按理说四年前就该完婚了,但叶凡哥一直想解除婚约,只是女方和她家人不同意。这样一来,叶凡哥拖到了二十四岁还未娶,那位女士也已经二十二了。如果叶凡哥坚持解除婚约,又何必勉强自己去接近她呢?更何况,如果她不愿意,为何宁愿被人笑话,已经这么多年了都不主动解除婚约呢?”
上一世在这个时候,她的确对凌叶凡的事情不甚了解。
但后来,出于对沈芳芳情况的好奇,她特地打听了许多关于凌叶凡的信息。
而现在,她敢于直言不讳,是因为在京都大院跟工农兵的大学里,倾心于凌叶凡的女性实在不在少数。
任何关于他的风吹草动,都会像雪片般迅速传遍整个大学校园,不需要半天时间。
“这件事,他们专门派人到京都去调查了,如果他真的无辜,怎么可能受到惩罚。如今他只是被发配到棚子,完全是因他在战场上面立下的赫赫战功。”
沈家义紧握双拳,愤愤反驳。
他心想,难怪沈妍会死心塌地跟着一个所谓的落魄户,看来是早有苗头。
真是个不知羞耻的麻烦精!
早知道她会有如此不顾廉耻的行为,就应该早点采取措施阻止。
“沈家义,你难道是在说队里有猫腻吗?”
沈妍板着精致的小脸,神情异常严肃地问道。
沈家义身体一震,随即满面惊慌地摇头否认:“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个什么意思?稍微动动脑筋的人都清楚,上了法庭的后果远比被公安局或委员会处理严重得多。如果叶凡哥真的对那女子做了什么,等待他的就不是棚子。”沈妍步步紧逼。
沈家义的面色愈发难看。
他能够理解沈妍的话,但不愿接受这一现实。
他是好不容易才从一个自卑到也只能在暗处羡慕凌叶凡的人,最终变成了能以道德高地审视他的姿态。
如今却告诉他,凌叶凡实际上是清白的。
那他一直以来所有的自得与自豪,瞬间变得荒谬可笑。
“既然凌叶凡没犯罪,为何会到棚子来?”沈家义强撑着辩解。
“堂堂的一个团长,却被个普通女孩算计,怎么可能逃脱处分?况且此事影响恶劣,拿他作为警示的例子也很合情合理。”沈妍挺直了下巴,振振有词。
凌叶凡听罢,心中刚刚提起的石头终于落下,甚至忍不住轻笑出声,有些啼笑皆非。
小姑娘猜得不错,不过以后还是别瞎猜了。
“叶凡哥,我没说错吧?”沈妍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地看着凌叶凡。
“嗯,你说的全都对。”凌叶凡微笑着点头回应。
那沉闷而沙哑的声音里,藏着一丝温柔的抚慰。
凌叶凡抬手揉了揉她那毛绒绒的小脑袋,这才冷冷地瞥了沈家那对母子一眼。
“还不滚?”他冷冰冰地说。
沈家义和沈母虽心有不甘,但今日已被打得半死不活,再赖着不走恐怕连那半条命都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