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没什么。”陌离看着她摇了摇头，“打铁花看完了吗？”
百里沐笙点点头，“听说这城中还有许多好看的风景，我们再去瞧瞧。”
还不等陌离拒绝，百里沐笙便拉着陌离走在了前面，慕容修目光扫视四周后，抬步跟了上去。
刚走到一处桥上，陌离就看见不远处有一抹熟悉的影子，她都来不及打招呼就朝那边跑了过去。
“老姐姐，你要去哪儿？”百里沐笙连忙跟上去，跟着陌离跑了许久。
久到陌离整个人心急如焚，泪流满面。
她停在一条热闹的长街上，四处张望，来往的人群，都陌生的让她觉得自己眼花了。
“老姐姐，你到底在找什么？”
百里沐笙见陌离眼中的泪止不住的涌出来，心疼的替她抹眼泪。
“阿笙，我看见他了。”陌离抓着百里沐笙的胳膊，不停的重复，“阿笙，我看见他了。”
“你看见谁了？”百里沐笙不解的询问。
陌离松开百里沐笙的手，又自顾往前跑去，百里沐笙无奈又只能跟上。
慕容修出现在一处高楼屋顶，看着下方长街上，渐行渐远的两个身影。
“你跟了一路，就打算这么一直跟到北溪？”
他身边赫然站着一身水蓝色长衫的东方九，正面无表情看向别的地方，像是没听见慕容修的话一般。
“东方九，你长了嘴长了耳，就是为了看上去，更像个人吗？”慕容修斜了他一眼，无情抨击。
东方九这才缓缓偏头，不悦的斜视他，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
“借万事来证明一件事，都不如亲口问她，亲耳听见答案，来的实在。”
慕容修见东方九依旧不为所动，懒得劝了，“你别忘了，灵山可是有能让她回去的法子。”
等她去了灵山，回了异世。
那可就是永远没机会问清楚了。
东方九见慕容修轻功离开，目光才看向下方街道上，又找回来的陌离和百里沐笙。
陌离惊慌失措的脸，在一众欢天喜地的人群中，显得是那般可怜和无助，让人忍不住心疼怜惜。
“阿笙，她在找东方九。”慕容修出现在百里沐笙身边时，拉住了百里沐笙要跟上去的身子。
“东方九不是死了吗？”百里沐笙狐疑的看向慕容修。
“东方九修习轮回秘法，又去了一趟灵山，他现在体质特殊，死不了。”
“死不了？”百里沐笙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他在灵山寻死三次都没死成，死了不过半个时辰又会醒来。轮回秘法一旦有人修行，就会不死不灭。”慕容修耐心解释。
怪不得西凉十六城，慕容修会毫不犹豫杀了东方九。
慕容修行此举，是想以大恶震慑天下。
以恶压恶，防止心怀叵测之人再行祸乱。
想来他和东方九要是没有提前串通，也不会行此举。
那日，是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
“你是不是知道东方九在哪儿？”百里沐笙笃定的看着慕容修问。
慕容修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屋顶，百里沐笙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果不其然东方九就站在那里。
仿佛知道有人看见了他，眨眼间东方九就消失在了原地。
百里沐笙见不远处陌离失魂落魄，依旧坚持不懈四处张望时，来了一股火。
东方九避而不见，她还找什么！
陌离见百里沐笙满脸愠怒朝自己走来，随后拉着自己就走，“别找了！跟我回去。”
“阿笙……”陌离拉住了百里沐笙的手。
刚开口就见百里沐笙回头恼怒的瞪着她，“他不喜欢你！你还不明白吗？他若真想见你，就不会避而不见！”
陌离垂头眼中的泪争先恐后的掉下，心里的委屈翻江倒海而来。
她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如今心里有太多的不甘心和疑惑，有很多话都想要问个明白。
陌离再抬头时，见百里沐笙正满脸怒气的看着她的身后，她迟疑的转身，就看见东方九面无表情站在不远处。
百里沐笙见她要过去，用力拉住了她，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之色。
“你去干什么？你看他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像是想见你的样子吗？”
“阿笙，有些话我想问个明白。”陌离委屈的抿了抿唇，小声的语气里带了些祈求。
百里沐笙看了陌离半晌，松开了抓着陌离的手，陌离这才快步朝东方九而去。
走路出去不过两米，见东方九依旧面无表情，下意识的就放慢了脚步。
双脚像是有千斤重一般。
身边少有行人路过。
城中却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可她却感觉周身寒凉，心里没来由的恐慌不安。
纵使她现在顶着施夷的脸，可她不是施夷。
陌离鼓足了勇气才走到东方九身前站定，静静的看着他，满腔的话堵在唇齿间却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东方九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
此时陌离看着自己的模样就和在王府时，说要离开东洲去北溪，再也不回来时一模一样，除了那一脸的泪水。
纠结犹豫，小心翼翼。
“既然决定走了，为何还要寻我？”
东方九沉默半晌，想要安慰她的话到了嘴边，就成了冷硬的质问。
陌离张了张嘴，眼中泪滚了出来。
自从北溪皇陵一别，东方九再见她时就一直是这副冷漠的模样，他眸中除了冷冽再也看不到其他情绪。
她很多次开口想问，却都退缩了，此刻也一样。
东方九见她垂眸，听见她吸了吸鼻子，还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却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
陌离见东方九转身，伸手拉住了他一手的尾指，紧紧的握住。
东方九心里五味杂陈，无数的话伴随怒气堵在喉间想要问个明白。
想问她为何哄骗自己成亲，为何哄骗自己寻秘法，为何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
还想问她，为何要心心念念想着离开自己，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好，让她每一次都想要毫不犹豫的离开自己。
“东方九。”陌离一开口，委屈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对不起。”
东方九听见这声对不起，心里的怒气和那些想问的话瞬间消散，泛起无尽的苦涩。
一句对不起，就又想划清界限了吗？
那自己这十余年的辛苦和执念，又算什么？
“我当初不该骗你，不该用施夷的身份骗你成亲，不该让你去寻秘法，也不该偷了本属于施夷的岁月……”
东方九听着陌离的话苦笑一声，“所以呢？”
他红着眼眶转身，居高临下盯着陌离那满是愧疚的脸，“在你心里，施夷重要，云星辰重要，宛容也重要，百里沐笙也重要，就我不重要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