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再一次翻白眼,不想搭理君无忧。
“这里是不是根本没有人,那些月族人其实是献祭死去的守墓人?”
“也许吧。”
君无忧想这里应该就是专门用来封印祭台的地方。
外面本来也是墓,犀牛浮雕前的那具枯骨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月族人死光了,墓是谁来修的呢?
那些流落在外的月族人?还是那个奇奇怪怪的神女?
“君无忧,天快亮了。”
南黎忽然提起。
“再去看看冰棺。”
君无忧搂着慕青就上了飞行法器,他们顺着原路往返,却没有再看到了那个祠堂。
冰棺也消失了个干净,木雕犀牛也没有任何反应。
回到村落的时候,“月族人”又开始劳作,还有去祠堂作法的。
而两人又再一次看到屠狸,那种感觉和君无忧昨天清醒看到屠狸的时候一样惊悚。
君无忧把慕青叫醒,慕青昏昏沉沉地,问他们“是轮到我们守墓了吗?”
这就更毛骨悚然了,像是被下咒了一般。
然后南黎又把人弄晕了。
等天黑,两人再次去找屠狸,轻车熟路,毫无意外的,这个“屠狸”又化作了烟雾去寻冰棺了。
这次木雕犀牛没有出手,冰棺里的人不仅转动了眼珠,还想要开棺爬出来。
没有骨头,像是一滩流动的肉,用自己的方式拱着棺盖,确实能推动一些,但是不足以支撑它爬出来。
两人一直等到天亮,这东西终于精疲力竭,然后就安分了。
紧接着,两人就看到这座祠堂就凭空消失了,没有灵力波动,没有扭曲空间。
就在两人面前消散了,像是海市蜃楼一样,消失之后在原地找不到一点痕迹。
两人原本是站在祠堂内的,都没动,脚下就成了草地。
南黎暴躁了,骂了几句脏话。
君无忧却又想起了外面的那具白骨。
他们当时打开触碰,然后化成了灰,但是他们研究阵法之后,那灰烬又变回了白骨。
一具没有骨头的皮肉尸体,一具白骨,合在一起倒是完整了。
“我们去一开始进来的地方,如果村落里那个才是祭台,两个地方一定可以共通的。”
君无忧说得笃定,却没有多少信心,这也只是猜测而已。
“或许我们在那里就中招了。”
因为各自的特殊之处避免了献祭,但慕青是最先接触到‘月族人’的,那什么求救法术说不定就是献祭的仪式呢?
否则怎么解释慕青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好!”
南黎重重叹气,他其实没有多少耐心的,不至于崩溃,但身边有一个伙伴是不一样的。
两人辨明了方向,没有停留,带上慕青就走。
草原依旧辽阔,犀牛妖兽没有之前那么多了,祭台正在努力化成人形。
此时完成了一半,是一个巨大的石头屋。
君无忧把慕青弄醒,这一次,慕青甚至没有和两人打招呼,竟然是直接朝着祭台的那个方向去了。
南黎再次把人拉住,打晕,接住,丢在飞行法器里了。
“这些妖兽当时惧怕的应该是献祭,而不是我们吧。”
“难道祭台还分好坏?”
南黎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既然觉得还能解释得通,“和我们打起来,其实是不想我们去送死?”
“把我分给它手下吃了也是?”
这次轮到君无忧翻白眼了。
“忘记这茬了。”南黎盯着正前方,祭台正在把身上的石块往高处垒起来,每抬上去一块就会全身闪动血气。
自己雕琢自己,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南黎这样想着,“再打一架?”
南黎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在这里待久了不知不觉就会丢失离开的信心和勇气。
他们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人对未知总是带着恐惧的。
两个还在起步期的小修士离成仙成神还早,这种心态上的微妙变化自己都没有察觉。
“再看看吧,是不是少了一些什么。”
君无忧指了指祭台身边。
那日他们离开,那些化形的犀牛明明就形成了石雕的。
此时那片空地上既没有石雕,也没有化形妖兽。
君无忧将木雕犀牛拿出来,那些原本低头吃草的犀牛,在这一瞬间像是收到了指令一般,纷纷抬头。
“这么厉害?”南黎瞪圆了眼睛,觉得自己眼光不行,凭什么君无忧捡漏都能捡到这么好的。
自己捡的什么玩意,献祭的神像,只能挡一次灾的吊坠。
君无忧直接把木雕扔了出去,木雕自己就在空中幻化而出。
“黑色犀牛角!”
南黎这下更惊讶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南黎用一种谴责的目光看向君无忧,摆出了“你早就知道是什么还不告诉我”的委屈感。
有点可爱。
君无忧又揉了揉弟弟的头发,南黎这个人吧,有时候也挺有意思的。
南黎倔强地扭过头去,好气好气!
“我不知道,它自己躁动我就拿出来了。”
君无忧看着黑犀牛角转啊转,然后……还是犀牛角。
只是那群犀牛妖兽融合在了一起,继而组成了黑犀牛角的肉身。
君无忧对于这个世界魔幻的认知,从第一次在浴雷池看到鲁大追着雷被劈就开始颠覆了。
到了今日,依旧能够大开眼界。
那些妖兽都有晶核的,是……活的吧?
有灵魂的吧,融合在一起是什么?屠狸那样的怪物吗?
南黎也处在震惊之中。
眼前的犀牛和浮雕上的那只完美融合,连强大的气场都很相似,只是……体型小了一些。
不过被他和君无忧杀了那么多,小一些好像也很正常。
两人就这么看着,然后就看着犀牛渐渐变成了一个人。
还是个白得发光的人。
或者叫做神仙更贴切一些,这人身上有一种神性,仙气飘飘的。
额间不是月族的徽记,是一个简易的凤凰印记,黑色的,和它的黑犀牛角一样。
满头的长发迎风飘飞,雪白的衣服几乎和他的肌肤融合在一起,有些难以分辨。
这不像妖族。
君无忧又是那种奇异的感觉,烈风,她似乎……应该见过。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君无忧这样想着,烈风就向他们两人走过来。
他一步步走来,这里好像不是什么广阔的草原,他像是在走向高台。
他的目光太清澈了。
南黎不确定道:“妖族吃人都这么神圣的吗?”
“我又没被吃过,我怎么知道?”君无忧有点无语。
言谈间,烈风已经到了两人面前,然后……跪下了。
“主人!”
君无忧去看南黎,打起了眉眼官司,“叫你呢?”
“怎么可能?”
“也不可能是我啊!”
“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