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谣公主喝声反驳,“养女卖皮一事,天神便降下天惩惩罚了那些人!”
“立法禁止父母弃婴,禁止父母买卖女儿,禁止父母杀害伤害子女,甚至禁止人口买卖,这些朝廷都可以做到!”
“人间的事根本用不着天神插手,百姓交税供养朝廷,朝廷有责任有义务让百姓安居乐业,现在朝廷要修建神庙祭祀天神,把让百姓安居乐业的责任推到天神身上,让百姓交两份税,一份给朝廷,一份给天神,朝廷拿钱不办事,你怎么能肯定祭祀天神之后天神会办事?”
“既然百姓要交税祭祀天神,让天神造福他们,那要朝廷有何用,还不如推翻朝廷,让天神下来当皇帝!”
“你大胆,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安谣公主愤怒呵斥三愿。
众人听了都觉得三愿说的话很有道理。
“三愿说的对,既然天神能为我们做主,我们养天神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养一大群吃白饭的?”
“关键是天神真的会造福我们吗?”
“肯定不会,你没看见,就因为王豆女受了冤屈就惩罚三百里!”
“王豆女卖豆腐做暗娼赚的钱分给南郡那些百姓了吗,凭什么让他们因为王豆女受罚!”
“有福不能同享,有难却要一起承担,一人做事,三百里之内的人要一起受惩罚,不能明察秋毫,算什么天神!”
柳长寒对柳云涯说道:“县南柳公子你不能特立独行,公主要召集县城的地主商人捐款修神庙,就先要办一个鸿门宴,请我们这些待宰的羔羊前去商议之后才能决定救命钱的数量。”
柳云涯不想惹麻烦只好点头,“是云涯思虑不全。”
安谣公主听到这两人的对话气得差点吐血,他们说这种话好像自己是杀人夺财的恶棍。
众人越说越来气,又喊起反对修建神庙、抵制天神的口号。
众怒难挡,更何况还有一个身怀法术的尼姑在,安谣公主只能带人灰头土脑的离开。
路过的温赦看到三愿在人群中带头抵制修建天神庙,公开挑衅天神,和天神作对,吓得他急忙挤进去把三愿拉走。
“不信仰天神,不交信仰税!”
“不信仰天神,不交信仰税!”
“不信仰天神,不交信仰税!”
“娘子你疯了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神都在天上看着呢,你公然抵制天神,你不想活了!”
“你懂……”
温赦捂住三愿的嘴,不让她再说一个字,让这些爱热闹好事的群众散去。
“整天吃饱了没事干,敢在大街上挑衅高高在上的天神,你们不想活了,快散了,散了!”
“快散了,不然天打雷劈,我的光头娘子也救不了你们!”
众人想起祭神大典那天的晴天霹雳害怕起来了,很快便散去。
温赦这才放心下来,“娘子,我们也快走吧,不然被天神听到小命难保。”
“我被银子砸到脚走不了。”注意力回来了,三愿又疼得厉害。
温赦二话不说就抱起三愿快步离开,柳云涯喊住他们,“小妹你不拿银子了?”
温赦回头瞥了柳云涯一眼,“我娘子才不要你的臭钱!”
温赦说罢便抱三愿匆匆离去,路上还训个不停,“刚被抓到天上现在又挑衅天神,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被抓上天的人不是我,我是主动上天为朋友两肋插刀,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你就消停点吧,再让天神抓去,全家都得完蛋!”
“怕什么,我们手里不是有人质吗,天庭太子分量重重的!”
“人质还在天上,可能不会回来了。”
重澜还没有下来,三愿开始担心起来,温赦见她知道害怕才稍微安心。
温赦抱三愿到回春堂看脚伤,许药要三愿教她复活术,才愿意给三愿治脚伤。
三愿和温赦统一口径坚持否认世上有复活术,许药不信,昨天许药亲自去李家村打听,亲自问翠娘,翠娘说那时她已经被家人砍死,已经死得透透的,是三愿大显神通用复活术让她起死回生。
许药跪下磕头拜三愿为师,承诺只要三愿教她复活术,她的回春堂,她的房子,她的一切财物都可以给三愿,三愿兜里有几千两黄金根本不稀罕这些。
许药把在一边捣药的沈廷江拉上前,“这个男人要以身相许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只要你肯教我复活术,他也是你的。他可会伺候人了,端茶倒水捏腰捶腿,什么活都能干!”
被心爱的女人推给别的女人,沈廷江伤心了,他还没来得及骂三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温赦先发火,“端茶倒水捏腰捶腿,我也能干,我娘子不要他!”
“他被翠娘用过了,脏了,我才不要他呢!”
“你怎么这么没用,让人弄脏了身体,连尼姑都嫌弃!”
学不到复活术的许药生气的把沈廷江推到一边,沈廷江难过得想哭,那个村姑弄脏了他的身子,他也是受害者好吗,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嫌弃他!
呜呜,都怪那个不要脸的村姑联合情郎害惨了自己,害得自己被药儿嫌弃!
“我身体脏了,你以为我不伤心不难过吗!”沈廷江用幽怨委屈地瞪许药两眼就跑出去。
温赦来人间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把贞洁看得如此重要的男人,这男人还是富家公子,真是难得。
“你快给我娘子看看脚伤。”
“她不教我复活术,我不给她看!”许药也生气地走开。
东家不靠谱,在柜台算账的小李大夫只好放下账本先给三愿看脚伤上药。
天庭,华光大殿上。
三愿带头抵制修建天神庙、带领桃园县百姓辱骂天神的画面,一一重现在乾坤镜里,天帝和天界众神看得一清二楚也听得一清二楚,有良心的天神内面露难堪,自命不凡的天神愤怒。
掌管天界四季的神官星白站出来,表达自己的愤怒,要求严惩下界不敬畏天神辱骂天神的凡人,“陛下,这些凡人口出狂言辱骂天庭,理应处以雷刑以示天威!”
刑罚天神商行也站出来,“陛下,星白神官所言极是,凡人对天神早就没有敬畏之心,要在人间修建神庙,恢复天神的地位,建立新秩序,应当先杀鸡儆猴威慑凡人!”
掌管天惩的火神建议,“神庙修建屡次受阻,要降下灾难惩戒凡人才能让凡人重新敬畏天神!”
“这样怕是不妥吧,修建神庙志在造福苍生,因为凡人反对修建神庙便降下天灾惩罚他们,这有失风度!”
“我也觉得如此不妥,信仰是双方之事,凡人不愿意信仰祭祀天神,我们也不能强求。”
天神分成两派,一派要惩罚凡人,要求严惩反对修建神庙的凡人,一派要求以德服凡人,建议先去造福凡人再修建神庙。
重澜站在以德服人这一派,他极力为三愿解释,“陛下,三愿师父只是不想劳民伤财,绝无逆天之心。”
和重澜交好的神官也发言,“此人乃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只是不愿百姓受苦才大胆妄言,还请陛下不要与她计较。”
商行厉声反对,“此凡人仗着自己会一些法术多次与天神作对,其罪当诛,望陛下严惩!”
重澜:“陛下,三愿师父对天庭绝无恶意,她只是太过于仁慈见不得凡人受苦受难!”
商行早就看不惯三愿这些和天神作对的凡人,他举例列举三愿等人的罪行,“施法降雨干扰天惩,私自解除天咒,插手境渊之乱,随便一条都是滔天大罪,太子殿下为何包庇这些大逆不道的凡人?”
重澜质问道:“商行神官有何证据证明是三愿师父在南郡等地施法降雨?”
天庭还未查到施法降雨扰乱天惩之人,商行只好憋着不说话。
天帝听着这些天神吵吵闹闹的心烦,宣布散朝,明日再议。
退朝后,天帝去天牢看隐月,隐月双手双脚被铁链锁住,衣服褶皱,后背的伤还散发出烧焦味,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与昔日风光霁月的天庭大殿下判若两人。
天帝看到大儿子搞成这副模样也痛心,哀叹一声后问隐月知否知错。
隐月抬头看这个表面风光但内心虚伪至极的父亲,嘲讽道:“我只是爱上了一个女人,又没有像你一样入赘女方丢尽男人的尊严,我何错之有?”
被儿子嘲讽是吃软饭的赘婿,天帝自尊心作祟,要为自己辩解,“大丈夫能屈能伸,为父为了成就一番大业忍辱居于人下,别人可以不理解,你作为我的儿子怎么可以不理解为父的一片苦心!”
天帝又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当初他入赘西陵族生下儿子后,儿子经常被邻居小孩欺负辱骂。
“小软饭出来了!”
“小软饭,大软饭,全家人吃软饭!”
“大软饭吃婆娘的软饭,小软饭什么时候嫁人吃软饭?”
“呜呜,我不是吃软饭的,你们坏!”
儿子每每被欺负都跑回家质问他,“爹,他们都骂我是吃软饭的,都欺负我!”
“爹你为什么要入赘,你为什么不把娘娶回家,为什么要住到娘家来?”
儿子怪他入赘,因为他被人说三道四。
那时,看着儿子委屈的眼神,他发誓一定要逆转身份地位,一定要让这些看不起他的西陵族受到惩罚,于是他开始谋划,谋划奋斗数万年终于成为了西陵族高攀不上的天帝。
可是,他成为天帝后,儿子却跟他离了心,也许他反客为主的那一刻儿子已经和他离了心。
“你这是在报复为父?”
天帝认定这是儿子对他的报复,他反客为主逼死了妻子,儿子怪他恨他,所以才下界找卑贱丑陋的女人苟合,以此让他难堪,被众天神耻笑。
隐月冷笑反驳,“你有什么值得我报复的,你找了两个女人,我只找了一个,我比你痴情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