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会走了吧?”
杜全激动地小声叫道。
其他人听他们这么一说纷纷掀开帘子上的一角,还真就发现周围的骆驼都不见了。
“难道真走了?”
我觉得有点儿不相信,这些鬼东西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光头缩在窗户边看了半天,然后回头问我:“你刚才听见车的声音了吗?”
我摇摇头:“没啊,咋了?”
“妈的那辆大车没影儿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我凑过一看,果然旁边空空荡荡的,连个轮胎没剩,可我们这么半天确实没听见一点儿声音啊,他那是大货车,又不是扭扭车,怎么可能人都跑了还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要不是地上还有车辙印,我都要以为之前是幻觉了。
我沉思了一下,“这司机估计不是第一次跑这趟线了,我感觉他可能见过这种情况,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不少路上的奇人怪事,我看他后来也不像是对咱们有恶意的样子,估计之前是有什么意外。”
光头烦躁地摸了把脑袋:“那咱现在咋整,顺着他的车轮印儿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太愿意:“我还是觉得不保险,不如等天亮。”
可这个时候后面的陶姐却拍了拍我的座椅:“兄弟呀,还得多少时间,我这个心脏有点儿不舒服。”
我心里一惊:“你有心脏病?”
她点点头:“我心脏这是老毛病了,刚才确实有点儿吓着了。”
我眨眨眼,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这大姐一直默不作声的存在感特别低,整天就说那么两句话,她不说我还真没想到她有病,就刚才那个情形没嘎巴吓死过去已经算她坚强了。
“大姐,你带药了没?”
“带了带了,我现在就吃。”
说着她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个药瓶来,陈志赶紧给她拧了一瓶水递过去,她颤着手把药喝了,然后静静地坐了十五分钟,最后捂着胸口坐起来说:“小兄弟啊,我还是难受。”
我一听这话手指头下意识勾了一下,这下是不想走都不行了,心脏病那真不是开玩笑的,死车里那就真完了。
我看向光头,他也在看我。
“走吧兄弟,我跟你一起看路。“
光头点点头,打开了远光灯,地上的车辙印很清晰,看样子大货车是掉头走了,我们沿着他的压出来的印子慢慢走着,车上的人都帮忙看着四周的路况。
其实不光是大货车不见了,那个男人的尸体也没有一点儿痕迹,整个地界好像就剩我们几个人了。
“我去,看见公路了!”
走了没一会儿光头激动地在座椅上颠了一下,那条熟悉的灰突突的公路果然出现在了不远处,可喜可贺,这说明我们并没有偏离太远。
当车子从石子路重新行驶上了平坦的马路,我们的精神都没有那么紧绷了。
我回头看了看陶姐,“陶姐,你感觉怎么样?”
她靠在玻璃上看着外面冲我点点头:“好多了好多了,刚才那里黑压压的一片,看哪儿都吓人,我实在是有点儿喘不上气。”
我叹了口气:“行,你好点儿了就行。”
短暂的欣喜过后我又开始考虑其他问题,这路上前后都空无一人,只有我们一辆车,怎么想都觉得被劝返的可能性很大,但转念一想,那也比困死在戈壁里强。
“乌眼哥哥,离宾馆还远吗?我有点想上厕所。”
曲清晨踌躇着小声说道,我看了看导航,还剩十几公里的样子,只能让她再坚持一下,总不能让她跑到路边去,这地方实在不安全。
终于,视线里出现了一个检查站,上面写了罗布泊三个大字,看样子有年头了,我们忐忑地慢慢开过去,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查了?这么好?”
光头一下高兴了,“难道快过年了,所以这里的岗也撤了?”
我抿了下嘴:“我可不觉得有这种好事儿,咱们过年,人家可没那个心思。”
我们就这么轻飘飘地过了检查站,也没人查证件,也没人给安定位。
刚走出没多远这里就起风了,阵阵黄沙迎着挡风玻璃就吹了过来,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指着前头的建筑问道:“那应该就是罗布泊镇了吧?”
看起来只是道路两侧寥寥几栋矮楼,与其说是个镇,倒更像是个服务区。
光头看了下手机,“差不多就是这儿,里头有个宾馆呢。”
他放慢了车速,我们才发现这里的商店什么的都已经停止营业了,只有中间的字还亮着,那是两个亮红的大字:宾馆。
我打量了一下这栋楼,依然是风尘仆仆的黄色建筑,跟于田类似,看起来十分简单朴素。
“我先下去看看。”
我打量了一下周围,看起来没什么人,打开车门迎面就是一股黄沙吹得我迷了眼。
那两个红色的大字实在是晃眼,跟两个巨大的红灯似得,而这宾馆正门是个双开玻璃门,能看到里面暖黄的灯光,看起来还挺温馨。
我趴在门口看了看,大堂的装潢简单朴素,打扫得很干净,有点儿像十年前的普通宾馆,不过在这种物资紧缺的地方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我回头冲他们招招手,大家脸上都是一喜,背着自己的行囊就下了车。
这时我才看到车顶上还有个什么东西,我大步走过去从车顶上捞下来一个布口袋,看样子有点儿眼熟。
对了,好像是那个死在干尸手里的男人的,他在拦我们车的时候手里确实拿了个布包,大概是往大车上跑的时候太急就扔在我们车顶了,难怪他在那儿犹犹豫豫的,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打开一看,里头是几个小坠子和一副宝石手镯,看着就有年头了,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摸的。
“我去,宝贝。”
光头凑过来一看,没忍住捂着嘴小声说了一句。
我下意识扎紧布袋子,看向其余几个人,发现他们并没有注意这才放下心来。
这玩意儿是烫手的山芋啊,那个男的死得那么惨,谁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系。
“先进去再说,后头再商量这玩意儿怎么处理。”
我把布口袋塞进背包,又去帮别人拎着行李进了宾馆大堂,一进去才看见前台立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自助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