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确切点天还没亮,看看表才五点,区队长醒了,每天吃饭睡觉锻炼,在指挥部看地图,在副司令保护下去接受调查。睡着舒服的床,吃着应时的饭,小灶。这日子,美的不要不要的!
轻微的动静,没想到还是弄醒了副司令:“醒了就起,出去锻炼!”
两人起床了。值守的警卫听到动静点亮了煤油灯送进来。:“这日子太舒服了,不敢想。”
副司令知道这是个干事的人,闲不住:“就当休假了。算是机会难得!”
扎好绑腿,武装带,背上匣枪,从枕头下拿上另一把插入腰间。小枪入了裤腰上的枪套。和副司令一起到院里活动筋骨。隔壁院子也传来动静,二宝特有的暗号声传来。
副司令打趣到:“你这个警卫不错。”
:“你老就别想了,这可是我们区队的宝贝,对区队是战略级的宝贝!”
:“哈!评价这么高?”
:“这也就这年月,和平了,这小子会走的更远!现在他和小五我们把他们俩当大将在用,还有个更小的。这是全队的三个心尖!”
副司令不禁点头,在人员使用上,区队绝对可圈可点,可取之处很多,这都在培养年轻一代了,司令政委回来要研究一下,可以借签。
洗漱完,警卫拿来早饭,这时天还没大亮,冬日天短,尽量争取白天的时间。早饭简单,小米粥,咸菜条,玉米面窝头,一个鸡蛋。
:“你们的宝贝疙瘩跟咱吃的一样,别担心。”
:“在这有啥担心的,就是感觉不太对”
:“说说!”
:“不好!赶紧给田有财发报,县委县政府县大队全体转入地下静默,要快!”
副司令也想到了。鸡飞狗跳一顿忙活,县委县政府县大队全体静默转入地下状态。切断了外面一切联系,这是用敌工部专用电台发出的。
调查人员也想对赵长龙调查,被旅长政委否了,赵长龙是旅后勤部副部长,辎重团团长兼政委,整个县大队改编了,成军队主力建制。上级主官不同意。要调查你得有授权,没授权干涉建制内军务,找死呢!窑洞的几位长老咋可能给这个授权,这还了得。
新任县委书记刘长喜孤身一人入敌区,联系不上,去找了领导,领导给顶了回来,联系不上。交通没办法联系上。
老的县委县政府整体调整去了南边,叫他们回来协助调查不可能。
调查人员是真敬业,也真是莽!三个人便装自己去!人家有金条,十根小黄鱼,这是经费一直没用呢!讽刺的是这还是上次从这拿回去的,别人不说,贼六小林子知道这金条会用在这,会把他们气死不至于,会气晕!要叫这俩小子知道三个人过去,能把他们玩个欲仙欲死。
三个满身正义的革命者用一根金条贿赂了一个来根据地的小老板,带他们过敌占区,人还没出发三瞎子就知道了,一腔邪火没处发的瞎子根本没上报。这三位大神也不想想,什么人都能进根据地经商吗?也不想想,没证件,没联络,没熟人,连个地址都没有你凭什么?你的特权在根据好使,出了根据地屁都不是,你的特权对自己同志有用,对日伪那是送人头。三瞎子该保护还得保护,不能出事。但是没出根据地就开始了三瞎子的报复!
小老板很热情,但是一根金条太少,风险太大不合算,三根,一人三根,保证送到南边县城火车站,并保证一路饮食。一再强调,不要说话,最大限度少说话。
三个莽人开始了他们的美妙旅程。换了便装,还挺光鲜。一进入交界区域小老板就拿了三套衣服叫他们换上了,你们一个赶骡马的伙计脚夫比我这老板穿的都好,合适吗?肯定不合适啊,换呗!好么,这得多少年没洗的棉衣棉裤,尿渍都多厚,这味道上头。衬衣衬裤连裤衩都得脱了,你看这些脚夫,有穿裤衩的吗?,这鞋破烂的都看不出颜色,里边的汗泥老厚,味道吗,呵呵!大家不都这样吗?关键还有虱子跳蚤!换好衣服鞋还没走一里地,这三人就五脊六兽了,新鲜血液呀,这营养,丰富啊!这味道,甜美啊!饥肠辘辘的小虫们开了荤了。三人一齐后悔了,后老悔了,后悔死了,提出不去了。老板说话了:“你看早说呀!现在不行了,看着没,前边草里趴着的,那是皇军,你一转头跑,他可肯定开枪!这皇军枪法老准了,百丈开外,一枪摁倒,想跑回去也行,钱是不退的,都花出去了。”
到了哨卡,小老板和治安军班长有说有笑,同日本军曹捅捅咕咕,还往兜里塞东西,军曹眉开眼笑。,大姆哥伸的老长,:“顶好,顶好!”
住店了,骡马大店,大通铺,吃饭了,两杂合面大窝头,一碗白开水,连个咸菜条子都没有,人家小老板单间,玉米面窝头,白菜炖豆腐。这窝头真咽不下去,在嗓子眼横着,一同赶脚的脚夫乐喝的:“赶紧喝水顺顺,可不能?着,前边屯子冯二寡妇傻儿子前几天就?死了!”得!人这话没毛病。。好不容易把窝头顺下去,吃饱了得干活,铡草,喂牲口,给牲口饮水,刷毛,忙活完,大半夜,挤上大炕睡,刚迷糊着,查夜的到了,良民证,路条,没有啊!三人关草料房里了,冻着吧,就手把草还得铡上。早上倒是放了,一个大窝头,一碗开水,不用人教算顺下去了。
三天,三天啊!还没走出这个县,人家是一日三惊,他们三个,这三天胆汁都吓没了,治安军,侦稽队,日本人,自卫团,警察,连围子里的胸口别个牌牌的甲务员都来,还有模有样记录,:“面白无须,身长五尺,”不解恨还来身后抱住称称份量:“记上。,重一百二十五斤。手指无茧”把衣裳脱了,快点,大姑娘也没你这样,害个屁的臊,记上,身上无伤疤,裤子,裤子,冷什么冷,不快点一会更冷,我草,你这够小的,还没个孩子大。行了。穿上吧!记上,腿上无伤。下一个…………”
冻个哆哆嗦嗦来到小老板这,:“这是要办良民证?”
:“想啥呢?良民证那么好办吗!路条上记一笔,算是过个明路。赶紧干活去,你看哪个伙计闲着卖呆?”
:“就不能帮办个,那么多钱!”
:“你想啥呢,谁敢给你作保,还那多钱,带你们三个,我不贴上都得烧香!干活去!”
三天了,三人吃不好,睡不好,还得干活,关键竞拉不出!到了第四天进了新地界,这家伙查的更狠,人家真不管那个,枪托子,大棒子,这三个没少挨,是真打,几次侦稽队都把人带走了,小老板托人动关系,请客送礼陪喝酒算是捞出来。小老板苦着脸不乐意答理他们,一看就没少花钱,九九八十一难,唐僧师徒都取回真经了,这三货还没到地方。最后一根小黄鱼被拿了出来。因为一天只给一个窝头头,三个人饿的眼睛发蓝了。第七天,终于到了火车站,小老板住店,第二天人家上完货要返程的。到地方人家就不管你老哥三了。这可咋整,住店连良民证都没有,三人坐在火车站台阶上,佝偻着身子,手插在袖里,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一个老大娘心里不落忍了,扔个窝头给他们:“要饭咋连个碗都不带,也不拿根棍,狗咬了咋整!”
旁边一个大姐一脸不屑:“您多余,给个大窝头,连个谢都没有,您给狗都会摇个尾巴!”
:“三个傻子,可怜的,窝头在脚边都不知道捡。”
:“可怜不过来,这年月顾自个吧。”
捡起窝头,吹了泥土,三人掰分吃了,这窝头咋这香呢?好吃!真好吃!
他们不知道一路上的窝头都是特意给他们的。上一批没放一点糠麸的杂和面,现在还没掺和吃完,条件好多了,只能一点点掺和粮食里,那是草面子,红薯秧子,花子壳子打成的,一点粮食没有。这三货七天一次没拉了,憋的乱转下不来。
他们三个开张了,有人不高兴了,花子头被山口纯太郎吓跑了,又有新头出现了,就是侦稽队外围那个瘸子,跟瞎子搭班值夜的那个。你不来拜码头,没开张不怪你,你三个开张了,还不来这就是你们不对了,江湖规矩不能坏,这就不是孝敬不孝敬的事,爷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不在乎你那一个窝头,爷现在每天都有,能吃饱,时不时还能有碗白菜汤,昨天里面还有肉,爷不要面子的吗?,规矩还要不要了?
晚上,还没找到睡觉的地方,有人找来了。组织来人了,告诉他们,好几十人都在等你们。太好了!这一路罪遭的,可得好好说说。
跟着来人到了驻地,一看,这是发展的真不好,几十人在破庙里,虽然有岗哨,这也太没警惕性了,手里拿根棍。进来一看明白了,这他妈叫花子窝。瞎瘸拐,老少残,就没正常人,他们想干什么?
呆若木鸡的三个人,冻饿累,又被收拾一路,惊吓一路,肠子里又堵着一坨痛苦不堪,手都抠不出,憋得举了爆跳,满脸都没好色。
花子头都不知讲啥好了,三个大傻子,这要说点啥呢,这就不能讲,跟傻子讲江湖,这不是比他还傻,算了吧!看这三个手脚齐全,手上连个茧都没有,就不是干活的料,听说给窝头都不知接,要饭都不知拿个碗,打狗棍更不知道拿,唉!愁人!队伍壮大是好事,明天给他们配齐了,叫人带着吧!
:“那个秃爪子明天你带一个,刘拐子你带一个,扔巴你带一个,谁多个碗的给他们三,一人一个,哪能天天要着干的,有口汤也是好的,明天早起带他们去房后头一人给找根棍,别空手,城边子好多野狗,不带棍不行!”还真有头头的范,安排的明明白白。
三人这个气啊,这他妈被组织接纳了,花子,丐帮。反身想走,外面大皮鞋动静,巡逻日军小队伍,刺刀明晃晃,不敢出去!三个人站着不说话在看。花子头说话了:“给他三个挪个地方,没看傻了吧唧的吗?不给个地方他三得站他妈一宿。明天把人带好啊。别出乱子给皇军添乱可不行。我他妈还有公务!这一天天的,今天报告还没写呢?”一共也不认得一百字,真不知他报告咋写?
三个人委委屈屈挤在腾出的地方,稻草挺厚,屋里有个破火盆,还真不冷。除了肚子不舒服,三个人还睡的挺香。
第二天,早饭是不可能有的,估摸都快十点了,大伙才起来。扔巴和秃爪子过来,把他们踹起来,带到刘拐子面前,:“拐哥,这三个货比咱还懒!”拐哥人还不错:“都是苦命人,看顾点,活着不容易!”得,被叫花子给上了一课。
秃爪子只有大姆指,小手指,天生蟹钳手,扔巴小儿麻痹,拐子带着五人到了房后头,杂七杂八破烂木头,树枝麻袋破烂。三人这个气啊,不敢不听,几十人他们真打不过。挑拣三根棍,比姆指粗。这顶什么用,也不能当武器。正好有几根破镐把锄杠铁锹头,三人不约而同扔了棍捡了这几根粗的。
扔巴瞪大眼睛:“草,你不嫌沉的荒?”
秃爪子满脸羡慕:“这个好,一下就能敲碎脑袋,今晚吃狗肉!”他馋狗肉了,可自己拿不了棒子,别人又不去弄,嫌野狗吃死人,晦气!
刘拐子没说啥,带着回屋了。屋里人一看,这三个厉害了,这么粗的棒子,这得支楞起来,碗就不行了,配不上这么粗的棒子,赶紧给翻腾,找了三个破木桶出来,背着抬着,队伍扩大了,有人还喊着;“赶圈去喽!”(赶圈:去大户人家酒席收拾折罗)气氛热烈,大伙眼里都冒光了。
一路出来,一头碰上侦稽队,正牌的那种。:“干嘛呢?造反啊你们!”秃爪子赶紧上前,:“刘队长,您吉祥!”
:“吉祥个屁,你们干嘛去?别闹事啊!”
:“哪能呢!新来三人,赶个圈,热闹的吃顿,喜庆不是,添人进口,咱们队伍不又大了吗?”
:“什么人?”
:“三个大傻子!”
刘一刀看了一眼,还不错:“好好养养,用的着。”
:“得勒,您挚好,保准白白胖胖的。”
有了大案破不了找人顶包上刑场正好,瞎瘸拐残不顶用。弄上去谁信哪!正好这段时间不老少人家被偷,这不就结案了吗!
一路酒店,饭庄这点还没开始上客呢,不急!等着。直接告诉管事的,过了明路的,侦稽队同意了。别的你少打听。这年月,没人想惹事,酒楼饭庄有后台也不会为点残羹剩饭费心,不值得。
下午两点多,把几位在外当差的请回来开席,花子头高兴,真是意外之喜啊!油水足!就是他妈的晚上要遭罪,这他妈都得滑肠。告诉刘拐子等人,早准备,别他妈拉屋里。
三大木桶,吃个沟满壕平,五饱六撑!三个大傻子今天可算吃到油水,同样吃撑了,一晚上几十人川流不息,紧着往外跑。秃爪子扶着瞎子回来:“瞎爷,这三傻咋没动静呢?”
人老精,马老猾,老瞎子心明白的:“草糠窝头吃多了,堵着呢,且得等,明早警醒点,把他三个拽外头去,别拉屋里,他们运气好,碰上咱们,不然再有几天,憋死个屁的!”
三个货没憋死,每天油水很足,都他妈长膘了。
调查组少了三个人,刚开始还遮遮掩掩,半个月了还没消息,组长坐不住了,上报了军区,司令政委开会回来了,能怎么办找人呗!
区队长和二宝还在军区待着,不过终于搬出司令部,区队长和二宝一间房。现在每天也没审查。几个人猫在屋里定计划。陈部长,司令政委副司令,二宝守门口!
二十多天了,调查组长实在没辙了,一共七个人,少三个咋回去交差呢?亲自登门司令部,直接宣布调查结论,区队,区队长同县大队集体阵亡事件没关系!县大队指挥不当致全体牺牲。结论出了,得回去了,人员没齐,请军区帮忙。
陈部长没惯着他,:”三名调查人员,疑似叛逃,参加了日伪外围组织,鉴于目前未对我们产生危害,暂时没有锄奸.已报边保,正在等待边保命令。”
去北平办事的贼六,半路从车上扔下三个麻袋,被路上的一个连抬着送回司令部,红光满面,脸上泛着油光,臭气熏天,骚气冲鼻的三人展现在调查组长面前时,差点让调查组长掏枪跟几位首长拼命,这也太惨了。
边保派来的干部拦住了眼冒凶光的调查组长,:“听听他们怎么说!”
一次神奇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