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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驾!”

在广阔的河北平原上,一座巍峨壮阔的城池在燃烧。

一支头戴范阳帽,身穿棉甲的骑兵从城内奔驰而出,这支骑兵将领名叫李过,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

李过在过去也曾经在农田里劳作过,面容有着庄稼汉特有的憨厚,只是一双眼睛里时不时的露出一丝狠厉,表露出这个人绝对不只是个庄稼汉那么简单。

李过骑马疾驰一会停了下来,身后的将近两千的骑兵也都令行禁止,纷纷勒马停住,李过在马上站立起来,遥望东北方向好一会,才露出苦涩道:“来了!闯王回来了!”

麾下骑兵纷纷高举兵器,齐声大呼,李过心头的阴霾去了一些,虽然一片石之战遭受前所未有的失败,可到底闯王李自成倒是回来了,这些义军都是李自成一手带出来的,威望军心全在李自成的身上,一旦李自成身死,说不定会四分五裂。

东北方向平原上一支骑兵垂头丧气的奔驰而来,大概有一万三千多骑,人人带伤灰头土脸,领头的是一中年大汉,身上穿着一身文山甲,头顶戴着铁盔,斜披着一件金黄色战袍,整个人看上去英武不凡,可惜他的眼睛被硬生生的扣去了一只,看起来多了几分狠厉。

他叫李自成,那个埋葬大明的农民军领袖,他看到等待的李过,问:“北京里拷饷都运去陕西了吗?”

李过点了点头,指了指冒烟的北京,道:“半个月前运送物资财货的队伍已经出发,由牛、宋二位先生亲自率领一万步骑押送,陛下,一片石咱们真的输了?”

李自成听到‘一片石’三个字,独眼释放出一股杀意,点了点头道:“吴三桂这个狗贼,竟然不顾汉夷之分,帮东虏打头阵做先锋,我军一路东征早就疲惫,不堪久战,连输三阵,所以我才派人命你提前准备,把拷饷所得尽数运往西安!有了这批银子物质,我们还可以东山再起!”

李过闻言沉默一会,道:“你我叔侄相称,但我年纪比你大几岁,我跟你说个传闻,你别嫌弃我啰嗦,最近听到一个传闻,有句话不说不快!”

李自成闻言面色一变,道:“你想说的是宗敏强抢陈圆圆的事吗?我说了多少遍了,他没有!他没有抢!一个妓女而已,对吴三桂来说算个屁啊,这人一旦到了这等级别,想要漂亮的女子何处没有?他就是因为我在北京拷饷才心生不满,才投靠东虏的!他这些官二代,打从心里瞧不上我们这些泥腿子!”

李过听了叹了口气,道:“好吧,败局已定,这事算过去了,可拷饷的事,咱们干的没有错,没这批钱粮如何养兵?大伙东征灭明所谓何来,不就是杀官借粮吗?可惜我们太急了,应该学学南京那个,先养着,钝刀子割肉般慢慢来的。”

李自成咬牙切齿,道:“我是咱们义军老前辈,我用得着跟那个姓赵的学如何做事?我麾下百万大军,掌控北方数省,要是没有东虏,假以时日凭借北方数省熟地平原恢复生产,等民生恢复,区区江南何足道哉?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当初此人为求自保给我千里送劝进书,我当时连看都没看就扔了,现在想来此人野心当时就不小,应该随手派人灭了的!”

李过苦笑道:“现在他麾下带甲六万,都是实实在在的战兵,实力已经在我们之上,何不与赵汉联合起来绞杀东虏?”

李自成摇了摇头,道:“要谈联合你与牛、宋二人商议便是,我在一片石损失十万步卒,没有步卒,凭借手上两万骑兵在河北平原已经无法立足,现在要立刻启程返回陕西,凭借潼关与东虏对抗,潼关是咱们老家,乡亲们都支持我们,只要有足够时间,凭借拷饷得来的七千万两银子,能立即拉起队伍,中原逐鹿,花落谁手还不一定!”

李自成说完挥手示意,队伍里几个士兵抬着担架,上面睡着一个中年大汉,那人身材壮硕,肌肉仿佛如小山一般高高鼓起,不过此人身上受了七八处刀伤,早已经昏迷不醒。

李自成道:“以后关于那个传闻别再提了,宗敏为了挽回败势,身披重甲与敌死战,身受多处重伤仍然死战不退,与这些功劳相比,一个女子算得了什么?”

李过看了刘宗敏的伤势也不禁吸了口凉气,便也不再多言,跟李自成等了等落在后头的溃兵,等人数逐渐到齐,两部骑兵加起来已经有两万出头,步兵是不可能从一片石逃到北京的了,东虏骑兵多追的又紧,输了溃散的步兵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虏,剩下的也都逃到乡下穷乡僻壤躲起来了。

两万骑兵顾不得休息,一路西逃,两天后一支追兵终于兵临北京城下,这支追兵来源复杂,有汉人、有蒙古人、有东虏。

说起来东虏这个词,还是明人给加上去的,他们原先被叫成建奴!

建州的奴婢!

看看多么歧视的名字,不过也不能说叫错了,这伙建奴的领头有个叫努尔哈赤的家伙,原先就是一个姓李的大明总兵官家里的一个奴婢。

靠着李总兵的信任与提拔,渐渐的做大做强,后来开始带头造反,搬出了‘七大恨’这种东西来当牌坊,开始祸害辽东。

叫成东虏这个词,源头还得从天启时期一系列战役说起,刚开始明人不太把建奴当一回事,敢闹腾就镇压就是,直到一次镇压建奴的战役爆发,开启了明军屡败屡战之路。

从此明人们开始从建奴的称呼变成了东虏!

东虏这个名字也没叫错,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入关,而是好几次破关而入了,每一次入关都又是屠城又抢的,把东虏这个名词解释的淋漓尽致。

东虏现在的领头是个光着脑袋,后脑勺留着一条老鼠辫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华丽棉甲,身边伴随着一群八旗将领,一个光脑门上还留着划痕的青年对着他拱手道:“王爷,您看,这就是北京城!大明王朝的国都,里面有北京紫禁城,虽然没有南京那个大,但是里面曾经住过大明十几个皇帝,龙气十足,您住进去才算名正言顺。”

一旁有个同样身穿华丽棉甲的将领哈哈哈大笑,道:“十四哥,吴三桂说的不错,这北京的紫禁城,就该得是您的!沈阳那个小娃娃懂得什么,他知道怎么排兵布阵吗?知道怎么管理汉人吗?什么都不懂偏偏身居那个位置,我是第一个不服!”

多尔衮抬手阻止二人,说道:“吴三桂、多铎,你二人不可胡言乱语,否则军法处置!走,进北京看看,咦,城门口怎么跪了这么多大明官员,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北京朝阳门里里外外跪满了前明官员,人人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有些从前为大明镇压建奴出过力的甚至把官服一脱换上了囚衣,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

多尔衮反应了过来,看向左右,指着跪在地上的明廷官员,得意笑道:“诸位,你们看看,这些统治大明的官员,为朱家守牧一方的官员,在我大清的钢刀下,现在跟待宰的牛羊有何区别?”

八旗王公将领听了纷纷大笑起来,看向朝阳门方向那些蝼蚁,露出蔑视的眼神。

“这些汉人就是牛羊!”

“不错!听说被朱家管了快三百年了,个个畏官如虎,畏法如刀,不知反抗,逆来顺受,简直是为我大清取代大明而生!”

八旗将领许多都是从努尔哈赤时期过来的老兵,双手沾满了辽东三百万汉民的鲜血,对汉民了如指掌,纷纷出言张狂。

多尔衮摇了摇头,指着他们一个个说道:“你们呐,都是些杀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汉民是牛羊逆来顺受不错,被圈养了上下两千年也不错,可是他们虽然逆来顺受,却有着牛羊一般的从众之心,一旦有李自成之类的人物出现,以他们喜欢从众的牛羊心理,必然如那星辰之火,稍微不注意就会烽火燎原!历朝历代起义数不胜数,朱家人的东西咱们爱新觉罗也得学习一下,必须时刻防范于未然,所以不能让李自成活着!”

“吴三桂何在?”多尔衮大声问。

吴三桂拱手道:“奴才在!”

多尔衮下令道:“你命率领两万关宁铁骑继续追击李自成,提他头颅来见,不可耽误!”

“是!”

多尔衮满脸正色,指着朝阳门跪着的明廷官员怪笑的八旗将领们道:“你们给我收起轻视,别把心思全放脸上,这些明廷旧官对我们有用,脸上都给我放尊重些,走,入主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