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李彩香面如黑炭。
“婶子，是不是你和姜乐算计我？”
顾业一路上对着姜乐还有些愧疚，他占了人便宜，没想到，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他才是被算计的那个。
姜乐也傻样了，脑子里仔细回想了下在家里时的场景。
发热的声音，甜腻的鸡蛋。
她娘啥时候舍得放这么糖，那哪里是糖，那是为了掩盖药的味道。
“娘，你……你怎么能这么害我。”
李彩香被女儿指责，本想愤怒下，不管不顾把一切都说出来，但转念一想，她要说出来了，以后这亲家算是做不成了。
就算女儿嫁了顾家，他们顾家也不会照顾着姜家。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我就是问王老太她哪里听来的，随口一句就乱诬赖我，你们要是不想承认，那咱们去派出所，让人家同志调查，反正到时候调查出个什么结果来，我都认着，就问你们顾家敢认吗？”
她就是个个下药，大不了进去拘留一段时间，至于顾业，那可是要吃枪子的。
顾业沉默了，顾老爹和王老太也没了声。
特别是王老太有些不确定了。
难道老二和老三家是糊弄她的，就为了不让她好过？
王老太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但此刻她不会嚷嚷出来，不是为了老二老三家的好，是怕一嚷嚷出来，李彩香立马就成了受委屈的，她更说不清楚。
“行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就……这样吧！”
顾老爹脱力的坐在台阶上。
结婚证都领了，他们还能如何，总不能取消。
要是离婚，儿子就是二婚，更难找。
顾老爹叹了口气，命如此，只能认了。
王老太嘴唇蠕动几次，终归是没吭声。
李彩香就乐了，但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既然来了，就买些东西回去吧！俩人结婚证领了，酒席也要办，我身上揣了钱，走，咱们去置办结婚用的东西。”
事情成了，出个十多块钱也不怕啥，反正闺女彩礼会贴补回来。
王老太是没心情的，但想着这些买了将来也要带到顾家来，她琢磨了下，又便宜不占王八蛋。
麻溜的跟了上去。
“那必须买，我娶了几个，有经验，我带你们去。”
顾业抿嘴，他想说有钱该拿出来先把大队长的事情给定下来，其他的不着急。
但王老太从李彩香提议买东西，脑子里已经没有这个想法了。
顾业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顾老爹没有跟着去，跟一帮婆娘去买东西，他嫌烦。
而且心里也不是滋味。
脚步发沉，往来时的路走。
苏珊和木白啧了一声，面上满是失望。
“我以为要打一场呢！就这？”
木白觉得非常可惜，热闹都没有看上。
苏珊倒是没啥感觉。
“走，正事要紧。”
苏珊拉了下裙摆，今天她可是信心满满。
这不，刚到上次的糖水摊前面一站。
一个年轻的男同志就凑了上来。
木白扫了他一眼。
“同志，她已婚了。”
男同志被说的面上讪讪的。
“那啥，两位同志你好，我……我就想问问你们衣服的事情，能不能……能不能提供图纸，我出钱买。”
苏珊知道鱼儿上钩了。
笑看了眼面前的男同志，年纪不大，眼光独到啊！
“你是厂里的设计师？”
年轻男人摇头。
“叫我许凡就成，我确实是个服装厂的，但我们绩效不好，面临着要倒闭的风险，我手下还有一二十个工人，我不想她们没饭吃，我想赌一把。”
苏珊盯着许凡看了几眼，这男同志眼神清明，不像是骗人的。
“能方便去厂里看看吗？”
苏珊是要找合作伙伴，但不也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行的，但也知道自己的处境。
大的厂子根本看不上她，小的厂子等待的只有合并。
也不敢轻易尝试新款式，但这个许凡是特殊的存在。
“两位同志要是感兴趣，就跟我走一趟，我们厂子不远，就在前面巷子过去些，放心我不是坏人。”
木白和苏珊对视一眼，笑出了声，坏人好啊！
她们倒是希望遇上坏人。
三人一路走了，到了厂门口，大铁门看着有些年代，上面锈迹斑斑的，刚进去，一个老大爷就走了出来。
老大爷手臂没了一只，但却很精神。
“许厂长，你回来了？”
许凡点头。
“牛大爷，你先忙，我带她们看看厂子。”
牛大爷犀利的眼睛扫过苏珊和木白。
苏珊被看的有些害怕，木白垮了一步，挡住了老大爷打量的眼神。
许凡有些尴尬。
“牛大爷上过战场的，眼神有些吓人，是个好人，你们别被他给吓到。”
牛大爷也收敛了些气息。
“两位同志别怕，陌生人我习惯多看两眼。”
苏珊没说啥摆摆手，只觉得这大爷是个有意思的。
木白则是在大爷身上感受到了血性。
心里有几分佩服。
几人进了厂子，苏珊仔细看过，厂里生产的衣服都是市面上的服装。
布料也都没出彩的。
“我能给你提供款式设计，但你没有布料，你确定你能行？”
这年代的布料可不是要就有的，这种边缘的小厂要料子，得从上面一层层挑下来，最后才轮到他们。
可以说有些不公平，但……资源倾斜很正常。
“苏同志不用担心，只要出一两个款式，让市面反响好，我就能弄到布料。”
苏珊觉得自己相差了，这么年轻能当上厂长的，能有几个是孬的，她只负责出款式就行。
“你是想要我身上这条裙子的款，还是她身上的衬衫？”
许凡有些不自在的抠了下后脑勺。
“上次苏同志穿来的圆领衬衫，还有今天穿的两件都要，行吗？”
苏珊愣了下。
“许厂长盯我许久了啊！”
许凡不自在的笑笑。
“上次就要找苏同志，但没追上，我就多等了几天。”
苏珊心中是有动容的，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来，但为了工厂，还有厂里的人，愿意等，哪怕是希望渺茫，他也愿意一试。
“图纸我你，但我怕成衣有偏差，我过两天再带成衣来，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