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尚文华一见胡四娘长得比胡三姐更加美艳动人,心里是欣喜若狂,急忙请她坐下来。
这个时候,胡三姐与尚文华一起说话,胡四娘只是低着头垂着眼、双颊浮起红晕,不自觉地用手摆弄着身上的绣带,一语不发。
过一会儿,胡三姐起身告辞,而胡四娘看见三姐离开,也要一同走。尚文华见状,一把伸出手拉住了胡四娘的手不放,眼睛却看着胡三姐殷勤地说:“三娘,请帮着说句话吧!”
胡三姐转过去对胡四娘说:“狂郎性子急了一些,就请妹妹稍待一会儿吧!”
胡四娘听言,没有说什么话,胡三姐便一人走了。
尚文华与胡四姐四目相对而坐,胡四娘先开口说明道:“尚公子莫以为奴家是轻浮的女子。当知我们初次见面,公子切不可有不轨之举动,否则四娘断断不会留在此处与公子相处。”
尚文华听见胡四娘这番话,知道胡四娘是稳重端庄的良女子,于是便端正坐着,不敢冒然与胡四娘有肢体接触。
胡四娘看了看尚文华有些发愣的样子,微微笑道:“尚公子也不要太紧张害怕,我们今天就聊聊天,谈谈彼此的来处和生平故事,或是一些诗词歌赋也是可以的。这样我们彼此才互相了解。”
尚文华闻言,点了点头说:“四娘说得很有道理。”
于是尚文华便和胡四娘谈论了起来,胡四娘感觉尚公子还不是一个讨厌的人,接着胡四姐就靠在了尚文华的臂膀上,两人就互相倾诉自己的生平和感受,二人是越说越感觉是彼此的知己,慢慢地不再有隐瞒忌讳。
胡四姐告诉尚文华说自己其实是狐女,尚文华贪恋她的美貌,也不感觉到怪异。
胡四姐看了看尚文华,叹了口气,说道:“三姐也是狐女化形,但是她是很狠毒的,她已经杀了三个人了,只要被她引诱上了钩的,就没有不死的。承蒙你这样爱我信我,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就这样死去,劝你早日与三姐断绝。”
尚文华听了胡四姐说明的状况,心里感到很害怕,于是请求胡四姐想个办法帮助自己脱离苦难。
胡四姐说:“我虽然也是是狐狸成精,但是幸得仙人的正统道法传授。我给你写一张符,你把它贴在你寝室的门上,如此就可以使她退去,不敢进屋害你。”
话罢,胡四娘随即写了一张符交给尚文华,将其贴在了门上。
尚文华很感激胡四姐,和她聊了很久。
天色将要明亮的时候,狐妖胡三姐又来了尚公子的住处,看见了尚文华的门上贴着的符,生气地恶恨恨地说:“小妮子,真是个负心人!你倾爱尚郎,就不想着我这个引线搭桥的人了。你二人本来就有缘分,我又不嫉恨你们,你又何必这样对待我呢?”说罢,胡三姐就离开了。
过了几天,胡四姐因为有事要到别处去,与尚文华约好了隔夜再来相会。
狐妖胡四姐是去看望自己同修正法的男狐妖黄九郎。黄九郎和胡四姐见面,九郎劝胡四姐要好好把胡三姐劝回正途,让胡三姐以后好好修炼,不要去害人,否则早晚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
胡四姐听了黄九郎说的一番话,眼神失望地看了看黄九郎,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我已经劝过三姐了,她就是不肯听,我又能怎么办?难道还能收服她,消灭她吗?毕竟我们都是同类,都是狐狸修炼成精化为人形的异类。”
黄九郎慢条斯理地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和我修的是正统仙道,走的是正路,而三姐行的是邪道。四姐,你万千保全自己,不要再与三姐为伍了,免得她将来连累了你。”
胡四姐闻言,说道:“三姐会注意的,你也一样。你为了报恩,坚决要照顾刘阿云这个凡人到她寿终正寝,如此也耽误了你修行。等报恩之后,九弟要努力修行呀。辛十四娘的道行都快要赶上你了。”
黄九郎回答:“九弟记住了,九弟要去照顾义母了。你我姐弟就此分别,四姐多加保重。”
说罢,胡四姐便和黄九郎告别了。
这天,尚文华无事,就独自一人来到野外闲逛。
这山下原来就有一个槐树林子,朦朦胧胧中,尚文华看见林子里突然走出来一个少妇。
这少妇长得也是很有风韵的,身材凹凸有致,仪态风流地走近尚生,笑脸盈盈地看着尚文华,说:“你为什么每天迷恋着胡家姊妹?她们又不能给你一文钱。”
说着,那个美少妇就从自己的腰间的囊子里拿出来一贯钱递给了尚生,用软绵绵的声音说道:“公子,你先把钱拿回去,买点好酒,我回家去拿点菜肴过来,今晚奴家过去找你,和你好好快活快活。”
尚文华经受不住诱惑,拿了那个美丽少妇递过来的钱来,按照那个美妇人的吩咐买了酒过来。
稍待了一会儿,那个少妇果然来了,把烧鸡、猪肘子这些菜肴放在桌子上,然后抽出自带的小刀将烧鸡和猪肘子割成小块,就与尚文华饮酒谈笑,欢乐非常。
用了酒食之后,二人就息灯上床,这妇人在榻上与尚公子颠鸾倒凤,举止动作甚为淫荡。
直到天明起床,那个美少妇正穿鞋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有人声,侧耳一听,外面的人已然走入房间,进入帐幕里来了。
那妇人一看,是胡家姊妹。妇人一见,心慌意乱,仓惶逃窜,慌忙之中掉了一只鞋在床上。
胡三姐和胡四娘于是追着那个妇人,骂道:“骚狐狸!怎敢胡乱与人睡觉!也不看看人家有没有人。”
说罢,胡家两姐妹就追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尚文华的房屋里。
胡四姐不满地瞪着尚生,抱怨说:“你真没出息,竟与骚狐狸匹配!我是不能再亲近你了!”
话罢,胡四姐怒气冲冲地就要走。尚文华既羞愧又惶恐,连连认错,态度恳切。
胡三姐于是又从中调解,胡四姐这才渐渐消了些气,又和以前一样和尚生相好了。
一日,一个名字叫王朝通的陕西人士中年男人骑着头驴来拜访尚家。
尚文华的父亲开门后,那人就说:“我是来寻找妖精的,已经找了很长时间了,近来才知道在你这里。”
尚父因为听到这个人说话很奇怪,就问了详情。
陕西人王朝通回答说:“小人天天在外,周游四方做生意,一年当中有八九个月不在家。我弟弟在家被妖精蛊惑而死。我回来听说非常气愤,决心要找到这个害人的妖精,把她除掉,为我弟报仇雪恨!我已经奔走了几千里路了,一直没找到这个妖精的踪影。现在发现这个妖精就在你家,不除掉它的话,你家也将有人继我弟弟之路,被妖精害死!”
王朝通跟着济公活佛给的施法的瓶子的指引来到了尚家的,现在就是除掉妖精的最佳时机。
尚文华与狐女来往密切的事,尚父也略有耳闻。听陕人王朝通这么一说,心里很害怕,于是就请陕人王朝通进屋,要求他快作法除妖。
陕西人王朝通从身上拿出两个瓶子,摆在地上,念了很长时间的咒语。然后对尚父慢条斯理地说:“这两个瓶子是一个法力高强的活佛给我的,我已经启动除妖的咒语,这两个瓶子你们把它放好,藏起来,等那妖精过来,瓶子就会妖精吸进去,到时候,用准备好的猪膀胱蒙住瓶口,就能困住妖精,只要妖精在瓶子里被困住七天七夜就会化为脓水,不得超生了。”
尚父听了陕西人王朝通说的话,于是把这两个瓶子收好,然后就躲了起来,等待那狐狸精来找自己的儿子尚文华。
这天晚上,胡三姐和胡四姐这俩个狐狸精果然过来找尚公子。
胡氏姐妹一走进来尚公子的屋子,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控制住了身体,身体四肢不能活动,然后慢慢变小,被吸入瓶子里。
尚生一家人就看见有四团黑烟分别钻入两个瓶子里。陕西人王朝通走进去,自言自语说:“全家都到齐了!”接着就拿出猪膀胱蒙住了两个瓶子的瓶口,捆封得严严实实。
尚父很高兴,执意留陕西人王朝通吃饭。
尚文华知道这一切,心里感到很可怜很同情她们。
尚生走近瓶子处偷看,就听见胡四姐在瓶中说:“你坐视不救,真是个负心人!我又没有加害过你,也没有害过人命,如今因为对你的情意来看望你,活活被连累,困在这瓶子里。”
尚文华听见胡四姐说明的话,心里更加动容,急忙要去打开瓶封,但是瓶子口上面结子绑得很牢固,解不开。
胡四姐又说:“不用那么费劲了,你只要放倒瓶坛,找个尖锐东西刺破猪膀胱,我就能出去了。”
尚生听了,于是照办刺破蒙住瓶口的猪膀胱,但见一丝白气从瓶中冒出,升到空中去了。
陕西人王朝通饭后出来,看见坛上大旗被放倒在地,蒙住瓶口的猪膀胱被刺破,大惊说:“妖精逃走了!这一定是你家公子干的。”
王朝通拿起瓶子摇了摇,又贴近耳朵听了听说:“幸好只跑了一个!那一个妖精没有害过你,活该她不死,可以赦免她!另一个就咎由自取了。”说罢,带上瓶子,就告辞了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