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祖志》中有其《劝世文》说:
一毫一善,与人方便。
一毫一恶,劝君莫作。
衣食随缘,自然快乐。
算什么命,问什么卦。
欺人是祸,饶人是福。
天眼昭昭,报应甚速。
谛听吾言,神钦鬼伏。
书说江西人孟龙潭和他的朋友朱孝廉一同客居在杭州城。
有一日,他们二人无意间来到了一处寺院之中。这寺院之中的殿宇和僧房都不是很宽敞,仅有一个长着白眉白须的满脸皱纹如同沟壑的老和尚临时投宿在那里。那老和尚看见有客人进来,于是整理整理了衣服就出来迎接客人,并带着他们二人在寺庙里游观一番。
但见佛殿的中央有一尊高僧宝志的塑像,塑像两边的墙壁上绘有精妙华丽的壁画,壁画之中的人物个个是画的栩栩如生。
在东侧墙上画的是一群正在散花的天仙,画中有一位是披着长发,头发没有完全绾起来的少女,手里拿着一朵牡丹花正在微笑,眼波流转好像在看着人一样,樱桃小嘴仿佛要开口说话的一样。
朱孝廉注目了这画里的这个少女许久,却不知不觉之间神魂飘荡,恍恍惚惚觉得自己的身子飘飘然升了起来,仿佛腾云驾雾一般,飞到了墙壁上的壁画世界之中。
原来这朱孝廉的魂魄已被此附加了魔法的壁画勾入其中,进入了魔画世界之中。
此时的朱孝廉只见眼前亭台楼阁层层叠叠,那些亭台楼阁的梁柱之上都镶嵌着各种彩色的宝石,各色的宝石都散发着各色的光芒,红色的宝石散发着红色光芒,石榴色的宝石散发着石榴色的光芒,绿色的宝石则散发着绿色的光芒……。朱孝廉不由得感叹:眼前这个地方美得不像是人间的世界。
朱孝廉正看得流连忘返,却见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正在坐在高高的莲花宝座之上,那妇人梳着高高的发髻,发髻上面戴满着珠宝金簪,而那妇人的面庞额头眉毛之处则画着高高扬起的长眉,她的嘴唇涂着黑色的口红,眼尾则涂着淡绿色的胭脂,这样的妆容让那个中年妇人看起来有一些诡异神秘之感。
朱孝廉哪里知道,眼前所见的这个中年妇人其实是千年树妖所变化的,而那中年妇人身边的天仙美女也是她身边一些精怪变化出来的,而那个身穿华服的中年妇人就是那些妖精鬼怪们的首领。
而刚才那个住在这个寺院的老和尚也只是一个躯壳,而躯壳里面其实是黑山老妖。那个黑山老妖只不过披着老和尚的人皮。
千年树妖和黑山老妖依靠着路过留宿的男子在画壁世界里面和那些妖女交媾之际、血脉喷张,兴奋快乐的时候,就会开始吸取他们的元阳血液用来修炼魔功,增加他们的魔法。
至此有些人在这个寺院里面留宿过之后就经常失踪。渐渐地就很少有人会在这个寺院里面待着或者是过夜了,只有外乡人一般不知道这个偏僻的寺院会有这些危险,也很少有人会讨论关于这个古怪寺院的这些问题。
对于在这个偏僻的寺院里失踪的人,失踪家属虽然会去报告给官府,但是当时元朝统治之下的官府又很少有关心民生的官员。元朝朝廷内部本已经腐败无能,自元世祖忽必烈、元成宗铁穆耳他们接连去世之后的元朝朝廷是一片混乱的,导致在民间甚至还因此有流寇山贼长年为患。百姓饱受荼毒,虽然有向当地的官府反映这些问题,可是在元朝朝廷统治之下的官府又有多少官员是真正为民做主的?
可谓是不仅只是有盗寇滋生,为此还有妖孽横生了。在蒙古铁蹄,元朝统治之下的黎民百姓几乎是过得水深火热的日子,几乎大多数底层人都生活得异常艰难,只有那些少数的蒙古贵族或是几代积累权势财富的富贾之家才能安稳。
且说朱孝廉的生魂身陷进入这画壁虚化的世界之中。此时的朱孝廉正对着这个神秘的美丽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心,他四处行走观赏这个地方的风光美景。过了好一会儿,朱孝廉觉得有人正在偷偷拉着他的衣襟,他回头一看,那拉他衣襟的人正是那壁画之中那个披着长发的美妙少女。朱孝廉看见这个少女,看得有些呆了。
那真的是一个美艳妩媚的女郎呀,轻纱罩衫锦绣裳。手像春荑好柔嫩,肤如凝脂多白润,颈似蝤蛴真优美,齿若瓠子最齐整。杏眼桃腮美如花,鼻子巧小直如筒。额角丰满眉细长,樱桃小嘴涂朱唇,嫣然一笑动人心。风流美态说不尽,秋波一转摄人魂。
诗曰:
佳人自鞚玉花骢,翩若惊燕踏飞龙。
渐消酒色朱颜浅,欲语离情翠黛低。
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
那少女对朱孝廉莞尔一笑,然后便转身如翩翩飞舞似地离开了。
朱孝廉被刚才眼前出现的那个少女迷得神魂颠倒,连忙跟了上去,想再看看那个美丽的少女。
朱孝廉大步流星地跟着那个女郎的身影,走过了一段曲曲折折的长廊,终于看见那个少女走进去一间小房屋里头。
朱孝廉见此情形,便有了些犹豫,不敢再往前走了。
却见那个少女转过头来,向他看去,把手里的牡丹花高高地举起来轻轻地舞动着,远远看着朱孝廉好像是在给他打招呼一样。朱孝廉见此情形,于是快步流星地跟着那个少女走进去了那个小屋里面。
正所谓是:
世上谁人不爱色,惟有陵海无止极。未曾立马向吴山,目睹改元空叹息。空叹息,空叹息,国破家亡犹未识。风流早死没人怜,牡丹花下名空得。
血气方刚莫恃强,精神惟恐暗消亡。再兼残忍伤生类,总有卢医少医方。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司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女色从来是祸胎,奸淫谁不惹非灾?虽然逃去浑无赦,亦岂无端受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