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子想了想也没有说话，随后看了大掌罚律卿乐正申屠一眼。
乐正申屠会意，连忙出列站在两名黑衣人身前。
“数月前，神狱司狱司信车海是不是给你们下过一道调令。”
其中一名黑衣人点了点头，然后艰难地道：“不要再折磨我们了，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只求一个痛快。”
“调令的内容是什么？”
“狱司大人令我等三十六人前往式省府与远囚府交界处埋伏截杀姚部前往启王府之人。”
“你们什么境界？”
“六人造化境，十人天格境，其他人凝元境。”
不愧是大掌罚律卿，三言两句不仅得知了真相。
而且还最大程度确定了证词和物证的真实性，保证了人证和物证的有效。
“暗卫是什么组织，有多少人？”
“暗卫是信车海暗中培养的组织，共有一百零八人。”
“在什么地方。”
“城北，左戴山。”
接下来乐正申屠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黑衣人都对答如流，没有丝毫犹豫，乐正申屠便不再询问。
“禀天子，臣已问完，此人对答如流不像作假，所言应该是真的。”
周天子点了点头道：“大掌罚律卿既然说是真的，那便做不得假。”
殿内一片沉寂，只剩下黑衣人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
信车海的面色渐渐变得苍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天子，臣心中也有一问，不知可否！”
就在众人以为要结束了时，不料姚凯族站了出来。
本来已经下结论，周天子不想节外生枝。
不过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姚族也是受害者，无法拒绝，他只能不高兴的点了点头。
“姚凯族，你有何疑问，速速去问。”
周天子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但碍于情面，还是勉强维持着君王的威严。
“你们是不是和铁狱魔象族有联系？”
他这一句话就问到了最重要的点上，周天子脸色一变，死死的盯着黑衣人，生怕他说错半句，导致前功尽弃。
而黑衣人听到这个问题后，一脸疑惑的看着姚凯族。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心想之前组织也没说会问这些问题啊。
姚凯族却又接着道：“否则你们又怎么提前知道铁狱魔象族要围攻我们姚部，是不是他们给通风报信的。”
黑衣人面露难色，他从未想过会被问及如此敏感的问题。
他心中飞快盘算，知道一旦回答不慎，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可能连累背后的部落。
此时，大殿内紧张到几乎凝固的空气，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黑衣人。
“这......我们并不清楚铁狱魔象族的具体动向。”
黑衣人最终选择了含糊其辞，他试图用这样的回答来避开锋芒，同时也在心中暗自祈祷对方不会继续深究。
然而，姚凯族岂是那么容易被打发的人？
他冷笑一声，步步紧逼。
“不知道？
那你们又是如何得知姚部会遭遇铁狱魔象族的偷袭？
又怎么知道救援部队会经过式省府与远囚府的交界处，并提前在那里设伏的？
难道这只是巧合吗？”
黑衣人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深知自己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乐正申屠突然开口，打破了僵局。
“姚大人，这些问题或许并不是他一个小人物能够知道的，不宜在此刻深究。
当务之急，是处理信车海及其党羽的罪行。”
周天子闻言，松了口气，连忙点头，表示赞同。
“乐正卿所言极是。
信车海，你身为神狱司狱司，却胆敢残害忠良。
如今证据确凿，你可有话说？”
虽是对着信车海发怒，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不满姚部所为。
姚凯族目的达到，连忙退下，也不纠缠。
通过黑衣人的表现，他心中已经明了，和铁狱魔象族勾结偷袭姚部的绝不是信车海。
如果真是信车海所为，那黑衣人绝不会一点不知情。
甚至信车海还会派出其他暗卫帮助铁狱魔象族，刚刚黑衣人也说了，他们组织一共有一百零八人。
“臣，信车海，认罪！”
信车海一脸平静的看着黑衣人，好一会又看向周天子，目光中已经有了必死的准备。
“老匹夫，我儿呢？
你为何要杀我儿？”
“西凉楚也在调查姚部被截杀一事，不知为何他查到了一些黑衣人的身份。
所以老夫就借着他在醉春楼闹事的机会把他弄进了神狱司，趁机下了毒。
不过你也杀了我的宝儿，此时算是扯平。”
“我扯你娘的扯平，我儿与你无冤无仇，你既然毒害吾儿，老子要灭你信府满门给我儿报仇！”
西凉王怒火中烧，双眼圆睁，圣人的气势让整个大殿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狂暴怒吼如同雷鸣般回荡在大殿之中，两名黑衣人竟然直接被震死过去。
周天子面色微沉，正要发怒。
姚凯族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
“西凉王，请息怒。
天子在此，一切自有公断。”
他的声音虽轻，却把暴怒的西凉王拉了回来。
“天子恕罪，臣一时悲伤过度才会如此，而今信车海既已认罪，还望天子惩罚。”
西凉第五冷静下来见周天子脸色不悦，连忙道歉。
“请求天子为姚部勇士讨回公道。”
姚凯族还有一些姚部的官员此时也站了出来，请求周天子惩罚信车海。
周天子望着下方众人，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信车海，你身为神狱司狱司，知法犯法，残害忠良，罪不可赦。
但念你曾有功于王朝，朕便赐你全尸，以儆效尤。
至于你的党羽，一律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响起一片肃杀之气。
信车海的脸色有些苍白，却还算冷静。
毕竟，他早知自己的命运已定，再也无法逃脱。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和悔恨都咽入腹中。
“多谢天子恩典。”
他低声说道，声音中却带着一丝解脱。
随后，他转身看向姚凯族和西凉王，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这两家的一切都要一个很好的替罪羊，而他正是最适合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