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指的余鸣一脸颓废的低着头,难道他就要这样坐以待毙了吗?
妻儿的大仇未报,仇人就在眼前,他却沦为阶下囚。削指之痛,我与你不共戴天。
也不知道大人是否已经收到我寄过去的信,自己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此了。
刚把张郎中送出府外的林兴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对了,他想起来了,那个林公子身上的气息为何如此熟悉了。
此人正是当时自己闯进清宁县余府去捉拿余鸣时,和自己交过手的人。
当时要不是有小将军的加入,自己怕是早已无命活到现在了。
此人好似改变了容貌,难怪自己一时想不起来。
此人武功高强,必定是余鸣的心腹,自己可得赶紧把消息告诉江肃他们去。
黎辙四人静默无声的坐在桌边。
贺奇给江肃使眼色,准备让他开口打破平静。
毕竟气氛太压抑了。
得到暗示的江肃开了口,“将军眼下我们把赵林抓了,只怕余鸣会躲藏得更深了。要是他趁机在镇上作乱,局面怕是会变得不可控制了。”
贺奇正欲开口附和,院门被拍打得“啪啪”作响。
“我去看看。”他边走边问:“谁啊?”
朱文站门口焦急的大喊,“贺大人是我,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啥事儿,慌慌张张的。”贺奇打开门。
“张老板的家人在衙门前闹起来了。”朱文焦急道。
“什么?不是让马宝才好好安抚了,怎么还闹起来了。”
“不止他的家人,就连其他关在县衙的几家也闹起来了,现在衙门乱成一锅粥了。”
贺奇听完朱文的话,返回来给黎辙几人说了一遍,江肃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说完,俩人跟在朱文身后离开了。
恰巧遇见正赶过来的林兴,林兴高兴的招呼他们,“你们上哪儿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说。”
江肃,“老大他们在里面,你先去告诉他们,我们先去衙门一趟。”
言罢,俩人火速离开。
林兴摸不着头脑的耸耸肩,到底是什么事,他们走这么急。
林兴推开门进去,就看见坐着一言不发的黎辙和程煜。
“老大,小将军。”
“你怎么来了?黄府又有新情况?”
“不是,老大我是想说,我似乎在余府见过林照。小将军,你还记得吗?就是余府走水那一次,和我们交手的那个人。”
经林兴这么一提醒,程煜回想片刻,在印象中确实出现过这么一个人。
当时要不是他早来一步林兴的坟头草怕是都长多高了。
可是此人与印象中那人容貌相差如此之大,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程煜一脸急切的走向关押余鸣的柴房。
门被一脚踹开,余鸣只是稍抬眼眸,低头看着自己被削断的手指。
被额前碎发遮掩住的双眼越来越红。
程煜冰冷着嗓音,试探道:“余鸣?”
余鸣心里一惊,不可能,他绝对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不过是在诈自己罢了。
余鸣瘫坐在地上,并无半点儿反应。
他心中无比肯定,在这清水镇肯定没有人识得自己的身份。
而且自己还善于换容之术,见过自己真容的人少之又少,他们不可能会知道。
在看见程煜身后跟着的林兴时,余鸣更加确定无人认识自己。
不然早在自己第一次以真容登入黄府时,此人早就认出来了。
难怪上次他与黄小姐一同登门拜访时,自己总觉得有一道视线盯着自己,一开始还以为是黄府派来的人。
谁曾想居然是自己的仇人。
可恨啊,要是早点察觉,自己何至于落到如此被动的境地。
程煜见余鸣还在装傻充愣,立即喊出了李江的名字。
余鸣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们把他怎么了?”
李江是从清宁县一直跟着自己的人,大伙儿都死了,自己身边能信任的就只剩下他了。
莫非李江早已遭遇不测了。
都怪自己大意了,上次都进院子了,没有仔细进去查探。
“死了。”程煜轻启薄唇,语气犹如屋外的天气一般刺骨。
余鸣一听李江死了,本就通红的双眸,嗜血一般瞪大,“你们居然把他杀了,哈哈哈,你们要想找到余鸣的下落,做梦去吧!”
黎辙在清宁县时并没有和余鸣真正的交过手,也没有打过照面,自然不可能认识他。
“小煜,你敢肯定他是余鸣。”
“哥,我们把赵四等人找过来,自然就清楚了。”
林兴立即按照吩咐去办了,步伐无比快速,要是里面的人真的是余鸣,那他们也就不再担惊受怕了。
毕竟谁也不想清宁县的悲剧再次上演。
赶到县衙来的贺奇三人,看着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衙门,勉强挤了进去。
张老板的媳妇儿张刘氏带着头煽风点火,“马大人你必须给个交代,当初你说我相公是去给你办事儿了,如今死得不明不白的,给点银钱就想打发我们张家,我们不依。”
镇上其他几家的人也跟着道,“对,必须给个交代,还有赶紧把我们当家的喊回来,我们可不想他也不明不白死了。”
马宝才被衙门的一众衙差护在身后,听着问话,不停的擦着脑门儿的汗水。
如今已进入初秋,天渐冷,他却感觉热得慌。
直到看见走过来的贺奇和江肃,他立即推开身前的衙差,迎了上去,“大人你可来了,这……这场面我实在是,控制不住了。”
贺奇身材魁梧,站在衙门口,气势逼人。
“你们不是叫嚣得厉害嘛,那你们就跟着进来亲眼看看吧!”
在来时,江肃心中早已有了办法,这些人要是知道他们的家人吃了朝中禁药,可是要被杀头的。
为了他们家族着想,让他们知道也无妨。
张老板的媳妇心中有了犹豫,“大人为何有话不当众说,要我们进衙门,不会是为了封口吧!”
贺奇一听她如此道,不悦展现在脸上,这个妇人好生泼辣,难怪她能带人闹上衙门来。
“放心,不会动你们半根汗毛。”
其他几家的家眷都以她为首,张刘氏点头,“大伙儿可都看着啊,要是我们出什么事儿,你们可得为我们击鼓鸣冤呐。”
马宝才小声询问贺奇,“大人,真让她们进去,要是此事传出去了,那……”
贺奇知道马宝才是怕到时候闹得人心惶惶,他头顶的乌纱帽不保。
“她们不敢。”
贺奇和江肃走在前面,张刘氏带着其余的几人跟在后面。
眼瞧着是朝着监牢的方向走去,张刘氏停住了脚步,“大人不会是想把我们关起来吧?你可知道我们府中的下人都在外面,要是……”
“闭嘴,想知道真相,你们就亲自进去看看。”
贺奇招手让人打开监牢的大门,率先走进去,张刘氏几人迈着步伐跟上。
待看清里面的情形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有的家眷,大叫出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