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疏皱着眉头看着墓室里各式各样的枝杈,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整个墓室显得异常拥挤。
这里已经不再像之前的那些墓室一样,雕像之间的距离足够宽敞,可以让人轻松通行。
现在,雕像的底座依然保持着与之前相同的距离,但由于植物的生长形态,使得上方的空间变得极为狭小,人很难在不触碰的情况下顺利通过。
更糟糕的是,这些植物并没有眼睛,人们根本无法判断它们究竟朝着哪个方向延伸。只有靠得很近时,才能看清楚它们的具体走向。
毫无疑问,这个伙计一定是在寻找机关时不小心碰到了那个机关雕像。
然而不幸的是,这个墓室对应的正是危险的那一边。
蓝疏脸色凝重,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立刻转头对一旁的霍道夫大声喊道:“快!让其他墓室的人都出来,绝对不能再继续往前勘查了。”
霍道夫心中一紧,他敏锐地察觉到眼前的情况有些不对劲,这次的墓室和之前的不一样了,于是立刻发出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听到信号后,众人纷纷从其余的墓室中撤了回来。
有些人已经走到半途,有些人则尚未看清墓室中的雕像究竟是什么模样。
然而,可以明确的是,这里的布局已不再像之前那样完全对称,而是呈现出一种混乱的状态。如今,这里混杂着人俑、动物以及植物等三种不同类型的墓室。
\"这样还能算得出来吗?\" 霍道夫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焦虑感,眉头紧锁。
蓝疏并未抬头,只是平静地回答道:\"可以,这次应该能够直接找到那唯一的一间出口墓室。\"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位不幸丧命的伙计,他用性命成功地为他们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
经过一番紧张的计算,蓝疏最终确定了正确的方位——东南方向的一座墓室。
这座墓室的雕像比刚才那座满是枝桠的墓室更为奇特,令人难以理解。这里面的雕像是交缠着的藤蔓,每一个雕像上的藤蔓都互相交缠,很难想象这些工匠是如何雕刻出来的。
这里的藤蔓密密麻麻的缠绕在一起,人几乎是无法直立行走的,只能在藤蔓中的空隙里或钻或爬的通过。
“这要怎么找到机关啊?根本一点提示都看不出来。”
大家把整个墓室都爬了一个遍,也不知道那个感应机关应该在哪一枝藤蔓上。
这些藤蔓,每一支上面都非常的光滑,蓝疏看着这些藤蔓雕像,总觉得像是在看九头蛇柏的清秀版。
只是她也看不出来,这些交缠着的藤蔓有何相同之处,没有任何的指向性,只能碰运气了。
“我们人多,反正这个机关是体温感应的。大家顺着藤蔓摸,也许就有哪个人摸到了。”
这是最笨的办法,只是站在原处想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就多摸摸算了。
于是每个人分了个区域,大家就开始摸起来。
身手好的直接在藤蔓上面攀爬,跟个人猿一样。
身手差一些的人,比如差到蓝疏这样的,就只能尽量让自己的手够得到什么地方,便去摸什么地方。
不过这其中也有让蓝疏感到有些吃惊的存在,那个人便是杨好。就在刚刚,他明明还待在下面,然而此刻却已经如同那些老手一般在上面努力地攀爬着。
实际上,像他这样的做法非常耗费体力,即便是与他相隔一段距离的蓝疏,都可以清晰地看见他额头上不断滑落的汗水。可是他依旧紧紧地咬着牙关,坚持在上方寻找着,没有任何要下来的意思。
这时,站在蓝疏身旁的苏难突然开口说道:“如果这次杨好真的能够成功活下来并爬上去,那么霍道夫应该会选择将他留下来。”
听到这句话后,蓝疏转头看向霍道夫,果然发现他正在关注着杨好。
回想一下当初触发龟背上机关时的情景,在所有人当中,只有杨好一个人毫不犹豫地跳了上去。尽管只要霍道夫下达命令,肯定会有人愿意挺身而出。然而,主动请缨和服从命令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品质。
杨好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赌徒般的狠劲,此时这种狠劲就像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一样。
蓝疏收回视线,轻轻叹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命运,而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只能默默地看着他们走向属于自己的命运。
对于黎簇、苏万和杨好来说,虽然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生死,但现在却不得不面对各自的人生抉择。
日后他们还能不能走到一条道上,谁也不知道。
也许杨好并不是这三个人中最聪明的那一个,但他绝对是其中最想活下去的那个人。他的身上有着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这种欲望让他变得比以前坚韧和果断。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仅仅依靠求生欲是远远不够的。
运气也很重要。
当蓝疏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温热时,她意识到自己找到了机关。
就在眩晕和失重感传来时,她仿佛看见了杨好从雕像上坠落的情景。
但奇怪的是,杨好似乎在空中掉落了很久,却始终没有落地。
在这一瞬间,周围的时间仿佛突然变得缓慢无比。
蓝疏的耳边再次响起了那种奇特的声音,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声音更加清晰,似乎是人的声音。
有什么人正在说话。
与此同时,她身边的所有人和物都逐渐变成了线条状,慢慢地消失不见,最终融入了黑暗之中。
随着周围环境的彻底变化,蓝疏眼前呈现出了一幅全新的景象。
她看到了周围的黑色沙子以及那扇神秘的门。而当她周围的环境完成蜕变之后,那个声波也变得异常清晰起来。
那个声音正是从那扇巨大的门后面传出来的。
蓝疏顾不上奇怪她是怎么到这里的,她的全部心神都被那道声音吸引。
她缓缓地靠近那扇门,在她的耳朵几乎要贴在那道门上时,她终于听清了那个声音。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