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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理辽蓟刘策,二月二十六日,奉袁崇焕的命令,从保定赶到蓟州和通州之间的半道上设防,他于二十八日赶到预定地点时,后金军已经到达通州城下。

刘策被袁崇焕调往密云布防。

同时,昌镇总兵尤世威,奉袁督师令,于二十八日赶到通州,此时皇太极闻袁崇焕绕过了通州,也弃通州,直奔京城而去,尤世威奉命返回昌平驻守。

二十九日,双方汇聚在广渠门外,退无可退。

今日本来是会试放榜之日,却因后金军围城,京城戒严,百姓无故不得出门,礼部推迟了放榜,举子们被堵在各省会馆里,人心惶惶。

大街上没有行人,只有一队队巡城的士兵,不时地经过,两边的商铺也关了门,掌柜和伙计们,躲在门板后面瑟瑟发抖。

太上皇朱由校,搬回了紫禁城,内操军和御林军,人挨人地站满了皇城的城墙,城墙和城门上,还架上了佛朗机炮。

张蔷强行调走了前后卫两队内操军,交给方正化指挥:“方公公,这两卫的人调给你,护卫着平安,与本宫一起上城墙,看将士们杀敌!”

这十天来,北京城早就外松内紧,做好了部署,外城城墙上,堆满了新式火器;新铸的红夷大炮和佛朗机炮,每面城墙上都摆了十六门;十万京营官兵,早就分成两批,轮番上城墙上值守。

可以说,北京城固若金汤,张蔷才敢携平安登城,多好的作秀机会啊,她岂能放过?

孙承宗、袁可立和张维贤,知晓京城的部署,才放心地让太后母子上城墙。

其他朝臣们不知道啊,他们跪在东安门外,阻止太后出皇城,跪门的官员,从首辅黄立极以下,六部九卿的重臣们差不多都到齐。

督察院自毕自严以下,大大小小的御史,全都来了。

“众位臣工这是何意?”张蔷骑在马上,皱眉望着跪了一地的朝臣,不悦地道,“皇太极已经跑到京城来剃大明的眉毛了,本宫岂能缩在紫禁城,被他小看?”

黄立极代表百官劝道:“太后万金之躯,岂能亲冒矢石?大明兆亿百姓,系于太后一身,还请太后回乾清宫坐镇,自有京营官兵杀敌。

况且,袁都督已率军回援,定会将虏酋皇太极,斩于城下!”

太后你都上去了,我们做臣子的,岂能不上去?刀箭无眼,万一不幸被射中,上哪儿喊冤去?

所以,太后你还是回去吧,我们也好回值房躲着……

还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毕自严,说得更直白一些,他说:“太后上城,不该带着天子,天子年幼,战场上死生之地,恐惊了天子。”

张蔷不客气地戳穿他的心思:“毕大人的意思是,本宫万一战死在城墙上,大明还有天子在,不至于引起混乱?”

毕自严不出声,他就是这个意思。

张蔷要是死了,她哪里会留平安在世上受苦?没有她的庇护,平安只成为大明的刘协,成为傀儡,被人拿来挟天子以令诸侯。

她,不、愿、意!母子俩,生死要在一起。

还有阿宝,阿宝此时正威风凛凛地坐在平安的马鞍上,雪白的毛发随风飞扬,如一头从《三海经》里走出来的神兽。

“国难当头,天子再小,也是皇帝,一国之君,岂有退缩的道理?”张蔷义正辞严地道:“诸位臣工,可敢与本宫母子一起,上城杀敌?”

“臣敢!”毕自严首先站起来,既然劝不住太后,那就随在天子身边,关键时刻,也能为天子挡一挡箭不是?

“臣!”户部尚书郭允厚站了出来。

“臣!”七十岁的李从心也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臣!”“臣!”“臣!”

许多臣子纷纷站起来:“臣等随太后杀敌!”

最后,连黄立极也站起来,苦笑道:“太后执意上城,臣请随在天子左右。”

见人心可用,张蔷点点头,朗声道:“郭尚书要调配钱粮,李尚书要保障火器,黄首辅要保障朝堂正常运转,各位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没必要跟本宫上城。

坚守岗位,安抚好属下,处理好手上的工作,就是你们对守卫京城的最大贡献,本次,只允许毕大人,带御史们上城观战。

本宫事先申明,只允观战,不许对前线将士的指挥指指点点。”

再胡乱逼逼,就送你上战场!

众御史:太后,您不按套路出牌啊,本官只是来打一下酱油,刷一下存在感的……

广渠门外,袁崇焕只比皇太极先到半个时辰,为了赶路,他的后勤辎重全抛在身后,赶到广渠门外的,只有九千骑兵。

袁崇焕请求进城修整,正领着京营守城的张维贤,指着络绎不绝来报信的马递道:“袁督师没听见,敌军已到十里之外,半个时辰就到城下,城门一开,敌军随着大军冲进城来。

那时候,袁督师何以救天子?何以救太后?何以救太上皇?何以救满城百姓?”

袁崇焕无言以对,也满心地委屈,他舍命来援,却不给入城休整,将士们又累又饿,如何对敌?

祖大寿一听进不了城,气哼哼地骂道:“京营这帮孙子,被女真人吓破了胆子!人还在十里之外呢,这就连城门也不敢开了?留老子们在城外跟人拼刀子……”

“住嘴!”袁崇焕喝骂道,“此时此刻,不得乱我军心!”

祖大寿立即收了声,扭过头一脸的不服气。

此时,只听城墙上传来惊呼声,守城的官兵齐齐跪倒一片:“参见陛下!参见太后!”

太后亲自上城来了?袁崇焕一惊,忙翻身下马,跪到地上高呼:“臣,蓟辽督师袁崇焕,率兵来援!臣参见陛下!参见太后!”

他身边的祖大寿、何可纲等将领,也齐齐下马,跪到地上:“末将祖大寿(何可纲),参见陛下!参见太后!”

城墙上传来方正化灌注了内力的声音:“太后有旨,城上城下的官兵,全都平身!”

紧接着,城上垂下无数的吊篮,同时,方正化的声音传了下来:“袁大人上前听令,太后有旨:敌情紧急,辽东军来不及进城,请将士们先用饭,然后在城墙下集结,等待命令杀贼。”

一个吊篮垂到袁崇焕面前,里面装满了一摞摞烤得金黄的大饼,还有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葫芦,里面估计是水。

祖大寿顿时眉开眼笑,被拒城外的恼怒,瞬间抛到脑后,他大声命令道:“快快快,往后传,让儿郎们先填饱肚子……”

城墙上垂下来的,还有麸皮和黑豆,显然是喂马的。

袁崇焕冰冷的心,这才稍稍温暖起来。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东边天空,腾起阵阵烟尘,大地震动,传来闷雷滚过似的隆隆蹄声。

城墙上还在不断地往下送着人马的食物,袁崇焕命令九千骑兵,在城外列阵,辽东军的生死,或者说他袁崇焕的生死,在此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