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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内阁的默许下,弹劾裕妃张氏的事件,进一步升级,让人意外的是,朝臣们的关注点,被三样新作物,成功地带偏了。

言官们的折子上说,裕妃张氏,是受了徐光启的蛊惑,因为徐光启哄骗裕妃说,那南洋来的土豆和番薯,能亩产十石,就是那玉米的亩产量,也要高过小麦和高粱。

许多人好奇,徐光启说的,是不是真的?真要是那样的话,弄点种子回老家去,这天灾人祸的,也少饿死点人不是?

可惜徐光启被罢职了,于是许多人跑到西郊皇庄,想看看新式作物,到底长的什么样子,是不是真有言官们说的那样高产。

张蔷因为弹章之事,一律不准外人进入庄子,将护村队员派出去巡逻,把来看庄稼的人们劝返。

有人不甘心地问:“听说庄子里的土豆和番薯,能亩产十几石?”

护村队员们骄傲地说道:“可不?咱庄子水源好,底肥施得足,去年,最好的地块,番薯亩产两千多斤呢。”

“乖乖!”听得人们不断咂舌,又好奇地问,“那番薯,什么味道?好吃不?”

“怎么不好吃?又香又甜……”

带队的队长一边驱赶人群,一边说:“现在刚种下去,还没有收成,等九十月份,收获的时候再来,到时侯庄子里会出售一些种子,要买的请早……”

谁知,这天晚上,庄子里刚种下去的土豆,就被人偷了两亩地,连播下的玉米种,也被人从土窝子里抠了出来……

护村队只好分成三班倒,不分白天黑夜地巡逻,又把村子里的狗牵上,还真逮住了几拨来偷种子的人。

护村队教官吴应元,负责审训小偷:“你们是哪里人?知不知道,到皇庄偷窃,是死罪?”

那几个小偷一听死罪,吓坏了,忙招供道:“回军爷,小人是冯阁老的家奴,咱们家冯阁老,想看看那新式庄稼,长什么样儿……”

吴应元给气笑了:“冯阁老?既然要看,就堂堂正正地来庄子里看得了,为何要派人来行偷窃之事?这岂是一位阁老能干出的事?

你莫不是想抬出阁老来吓唬本官的吧?给我打,狠狠地打!不打他不说实话。”

吴应元早得了吩咐,承认自己是附近的农民还好一点,教训一顿就给放了,要是声称是哪家官宦家里的人,就往死里打!

护村队员们可做不来衙役那种打板子的手段,他们打的板子是实打实的,一板子就打得那人吱哇乱叫,喊道:“小人们真是冯阁老家的人!只因皇庄里住着裕妃娘娘,阁老他老人家要避嫌,这才差小人们来庄子上买些种子回去……”

吴应元冷笑道:“阁老明明让你们来买种子,你们为何要来地里偷?知不知道,佃户们种这几亩地,要花费多少功夫?你们轻轻松松就给刨了……

口供让他们签字,送宛平县衙去!”

宛平知县头痛不已,十几天,西郊皇庄就送来了八九拨偷盗之人,一问,这些人都是京城里高官豪族的家奴。

他是三生不幸,附郭京城,拼着得罪上司的风险,他只好把卷宗和人犯,送往京兆府……

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宛平知县只好派出壮班衙役,来庄子里守护庄稼,又怕被弹劾私下里结交后妃,又要上折子为自己声辩。

崔呈秀没想到,他自以为准确无误的一击,却被三样新作物给带偏了,不但没有将张蔷母子挪出西郊皇庄,还让他的亲爸爷承受了陛下的怒火。

说穿了,崔呈秀在党附魏中贤之前,只是一个七品的巡按御史,虽然爬到了左都御史的高位,也只是魏忠贤身边的一条狗,朝堂上的政治斗争手段,还差得远。

加上他选择的对手,是裕妃张氏,任何人对上皇家,天然地就处于劣势。

现在倒好,随着西郊皇庄的新作物被人们熟知,香水和肥皂也产自西郊皇庄的消息,在京城不胫而走。

有心人终于明白,九千岁一党,这是看上人家下金蛋的母鸡啦,要想把西郊皇庄据为己有呢。

很多人忌惮三皇子是朱由校的大皇子,未来有很大可能立为太子,便绝了跟着落井下石的心思,有些上了折子的人,开始后悔起来。

被崔呈秀说动,第一个上折子的杨维垣,更是后悔不已,他知道,裕妃娘娘记不住其他人,肯定记得住他!

得想个什么法子,补救补救呢?

几经打听,他听说福吉店的掌柜刘鸣谦,是裕妃娘娘亲自挑选的心腹之人,便想着如何搭上刘鸣谦这条线,请他给裕妃娘娘递个话,说上折子参她,不是他的本意,他也是受人指使的。

再说刘鸣谦,裕妃娘娘刚被弹劾的时候,他很是惶恐了一阵,还是张泉带来裕妃的话,让他安心做生意,不用理会朝堂上的热闹。

“娘娘说了,让你安心做事,娘娘的背后,站着万岁爷呢,魏忠贤再嚣张,他也是皇家的奴才。”张泉说,“咱们娘娘,自有法子治他。”

如今内阁,从首辅到阁臣,都尊称魏忠贤为厂臣,只有张蔷不拿他当回事,直呼魏忠贤。

刘鸣谦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却又听说庄子里的新作物种子,不停地被人偷盗,一颗心又提到嗓子眼。

直到听说宛平县派了衙役去守庄子时,才稍稍放心。

这天,开钱庄的陈士章来看他,在陈士章之前,镖局的胡定海、粮商陈懋林、棉布商周坦、丝绸商苏应璧,纷纷来看望他。

给皇家打工,名声和待遇是没得说,但风险也大啊,几位朋友,生怕他卷入朝堂上的争斗,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今日,陈士章却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惊吓。

陈士章一来,就苦笑首说:“前几日在天津卫,昨日才赶回来,想不到北京城,还真是热闹啊。

在下还为你担着心呢,昨日,却被人强拉着去应酬了一番……”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一个包袱,推到刘鸣谦面前:“这是昨日的朋友,托在下递给你的,请你把里面的折子,递到娘娘跟前,有人要向娘娘请罪。

里面有付给在下的两百两银子,还有付给你的两百两银子,你一并收下……”

刘鸣谦起身,为他斟了一杯茶,并不看那包袱,而是正色说道:“如今朝议汹汹,皆言裕妃娘娘结交外臣,定之,你糊涂啊!

这折子一旦递上去,这后宫结交外臣之言,正好被坐实,娘娘一旦获罪,你我这些居中传信的商人,九族不保啊!

别人躲都躲不及,你怎么还上赶着往枪口上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