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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鸣谦拿来纸笔,在众人的见证下,与喻致和签定了开店以来的第一笔肥皂订单,讲明十天后交货。

各位来宾纷纷上前恭贺,开门不到一个时辰,福吉店就实现了开门红。

按规矩,喻致和要交纳定金,刘鸣谦一挥手道:“不用,几千块肥皂而已,就算喻先生不来提货,交到宫中去即可,不会积压的。”

众人坐在二楼,听着楼下人声鼎沸,伙计一遍遍地演示肥皂的作用,还有伙计推着小车,不停地从仓库里往外补货。

到了午时,果然坤宁宫的一个小太监,赶着马车,来店里拉货,刘鸣谦抛下客人,亲自下去接待,帮着把几箱肥皂抬上车,恭身送走了小太监。

众人簇拥在二楼的窗户边,亲眼见到宫里的人来拉货,这才相信,人家真没有说谎。

西郊皇庄,张泉带回来皇店开业的消息:“预备了三天的货,刘掌柜说估计一天就得卖完,让咱们加紧备货。

最迟明天下午就得拉过去,否则货架就空了。

还有,这是一位南京客人下的订单……”

张蔷接过订单,笑得十分开心:“看来,咱们得扩大生产规模了,阿泉,你去找里正来,本宫有事吩咐他。”

等张泉出去后,她又对姜姑姑道:“走,咱们出去看看,把肥皂厂搬到哪里好?”

小平安正是粘人的时候,一步也不肯离开阿娘,他本来在炕上学走路,见张蔷起身要走,忙双手着地,飞快地爬过来,扑进张蔷怀里:“娘!娘!”

张蔷只好抱起他:“走吧,平安也一起去!”

方正化见平安出行,也带上两名护卫跟上来,一行人围着主院转了一圈。

主院的四周,修建着一座座院子,供随行的大臣和勋贵居住,这些雕梁画栋的院子,张蔷是真不舍得拿来做工厂。

最后,来到最外围,西南边的几排营房,这是随皇帝出行的士兵居住的营房,宽大的营房青砖黑瓦,十分结实,适合用来做厂房。

张泉领着郑里正,也来到了营房,听张蔷说起,要把这里改造成肥皂厂,让他安排人手。

郑里正为难地说:“娘娘,村里人正忙着秋收,土豆、番薯都要从地里刨出来,地窑也要现挖。

娘娘又教了那青贮的法子,那些玉米杆、番薯藤,全都要铡细青贮起来,现在庄子里,连五六十岁的老妇人,也要下田干活,村里实在抽不出人手来了。”

哦,张蔷明白过来,这年代,没有机器,那些红薯和土豆,要从地下一锄一锄地挖出来,还是很费劲的。

她问:“上次不是让你们用牛,拉着犁铧,用翻地的方式,把番薯和土豆,从土里翻出来吗?那样不是更省力,更快一些?”

里正道:“娘娘的主意,是极好的,只是那样扒出来的番薯和土豆,损伤太大,人们不舍得,都改用锄头和铁锹翻挖,损伤小一些。”

张蔷了然,只好让他回去了:“那……里正回去忙活庄稼吧,本宫再想想其他法子。”

送走里正,一行人往回走,张蔷对张泉说:“阿泉,你去吩咐郑娘子,把肥皂作坊的人,分成三班倒,歇人不歇锅,实行连续生产。

让他们辛苦点,工资涨三成。”

张泉摇头劝道:“也只是权宜之计,依咱家说啊,还是回张家村招一批族人过来吧,听说,老家那边,三年两旱的,比咱们进宫前,更难了……”

这家伙,一有机会就想回张家村招人,以前,张蔷想到自己在后宫三灾两难的,不想连累族人,一直不同意与老家联系。

现在看来,魏忠贤也没有如后世传说中那样强大嘛,她也有制衡他的法子,让他不敢对自己下手。

庄子是平安的,现在招族人来京,只在庄子上做做活计的话,应该没什么危险。于是她说:“好吧好吧,你去写信,让族长带些机灵点的年轻人来。”

张泉总算得到了,给张家村写信的许可,激动得抹起了眼泪,忙不迭地答应着,下去准备。

姜姑姑在旁边建议道:“娘娘,依奴婢看,您还是向万岁爷要几户匠人来吧,改建厂房的事,还是靠专业的匠人比较好。”

“哎呀,”张蔷在平安的胖脸上亲了一下,高兴地说,“还是姜姑姑的建议好,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平安,咱们回去就给你爹捎信,让他给咱们派些匠人过来。”

小平安:“爹爹……爹爹!”

他现在已经能喊得清清楚楚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先说紫禁城里。

朱由校自打回到乾清宫,觉得身子没有在庄子上好了,而且一天不如一天,他以为是宫里太憋闷,没有庄子里趟亮的原因。

实际情况是,他回宫后,没了张蔷每日灵泉水的滋养,落水留下的病根,又开始发作,咳嗽、低热、胸闷气短、体虚,连后院里的木匠活,也没有心情去做了。

为了打消他要回庄子的想法,客氏时时跟在身边,连晚上,也守在侧殿里,亲自值夜。

魏忠贤更是每日里拿一大堆奏折,来向他请示汇报,搞得他分身乏术。

这天,张皇后来看他,朱由校刚喝完一碗太医院开的苦药,客氏正端着一碟炸薯条,让他送药。

朱由校推开薯条:“妈妈端下去吧,朕没胃口。”

客氏还要劝,朱由校摆手:“妈妈下去,朕和皇后说会话。”

客氏这才端着薯条下去了,为了抓住朱由校的胃,客氏竟学会了炸薯条,她炸的薯条,有甜口的,有咸口的,还有酸甜口的,椒盐口的,每日里轮换着给朱由校吃……

张皇后见朱由校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心疼,她拉着朱由校的手,流泪道:“万岁爷,裕妃妹妹说了,炸薯条虽好,也不能日日吃,火气重,不利于养病啊。”

朱由校只有在张皇后面前,才能说说心里话,他说:“阿嫣,朕想回庄子上去……朕想煌儿了,朕在宫里,身子就不好,去到庄子上,身子就爽利。”

张皇后正色劝道:“万岁爷乃一国之君,每日里有那么多大事,等着万岁爷决断,岂能只想着到庄子上玩乐。

臣妾也想去,但臣妾不能去,臣妾就在宫里,陪着万岁爷……”

朱由校见得不到皇后的支持,只好躺回龙床上,烦闷地说:“辽东军在柳河打了败仗,那些御史言官交章弹劾,孙师傅已经上了三道请辞折子,朕不想让他走啊。”

张皇后秉持着后宫不得干政的原则,只是说:“待万岁爷养好身子,再处置这些事吧。

臣妾今日来,是要为裕妃妹妹,来求一个恩典。”

“哦?”朱由校从床上直起身子,“快快讲来,阿蔷有何事求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