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一角,淡青色长袍一闪而过。
柳尘看见那抹一闪而逝的淡青色,他停住脚步回身道:
“烁儿是柳某的学生,柳某关爱他之心不比王后少。
王后不必拿黄白之物羞辱柳某,王后想知道琥珀生机丸在何处?柳某告诉你,它在北国。”
说完此话,柳尘拂袖而去。
“琥珀生机丸真的存在?它在北国?”王后的嘴角翘起,慢慢咧了耳后根。
她蜡黄蜡黄的老脸都有血色,堪比回光返照。
“王后?尘先生的话可信吗?”宫人低声问道。
王后摸着手边的翡翠盒子道,咧嘴笑道:“符家人窥探天机,所出之言必是真。”
“那尘先生,他会不会骗…”宫人低声问道。
王后眼中喜色褪尽,眼中是嗜血的杀意:“若是他敢骗本宫,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
王后还未说完,便被一个声音打断。
“母后,老师所言句句是真,老师对儿子的爱护之心比父皇更甚。”
“比你父皇更重?你不要命了吗?”王后一拍桌子,看着屋内的宫人道:“今日太子和尘先生所言,若是传出去一星半点。
本宫必让你们陪葬。”
让你们陪葬这句话,他人说起来是威胁是恐吓。
王后说出来便是真的,只因王后的身子猫一天,狗一天,风一吹病半天。
一个月病两次,一次十六天一次十四天。
宫人都挺怕的,怕给皇后陪葬。“你们闭上嘴,本宫便不用活人陪葬。”
“是。”宫人点头如捣蒜。
众人退去。
王后的目光从头到尾,从尾到头打量着良烁。
她试探道:“烁儿,你知道琥珀生机丸?”
“老师不曾隐瞒于我。符家人只算出琥珀生机丸在北国都城之中。
我已经拜托老师去北国,帮良朔同母后寻药。”
“他同意了?”王后面带审视。
“北国偏远,老师只说尽力。”良烁又轻声宽慰:“母后,老师从不轻易许诺。
他既然答应儿臣尽力,便会倾尽全力。请母亲相信儿子和老师…”
王后目光专注的看着良烁。
良烁回看着王后,哽咽道:“母后,您可是想弟弟了?我答应母后一定会治好弟弟。”
“治好?”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是什么?
王后面露急切道:“来人,请尘先生过来。”
宫人怕陪葬,都脚下生风躲的远远的。
她们根本听不见,听不见病王后有气无力的召唤。
“来人!”王后高喊一声。
“呼…”喊一声喘一喘。
“来人!”王后高喊一声。
“呼…”喘一喘。
“母后,你有何事吩咐儿子就是。”良烁端起参茶喂到王后嘴边。
王后把嘴边的茶一饮而尽后,低声道:“烁…儿…,你把人参同箱子给尘先生送去,替母后跟尘先生道个歉。
母后有事要请教尘先生。”
“好。”
良烁带着宫人,宫人抬着满满登登的两个箱子,箱子上放着那根大人参。
他们就这么恰巧的,在宫门口碰见了柳尘先生。
柳尘先生对着良烁太子露慈爱一笑。
轻声说道:“烁儿,为师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此日一别望烁儿身体康健,若是为师三年不曾出现。
便是…为师失言了。”
柳尘好像在交代临终遗言,那语气要多伤感有多伤感。
良烁眼角微红,他一把拽住了柳尘的胳膊。声音都哽咽了:“老师!是学生拖累了你。”
柳尘眼角也微红,轻声细语安慰道:“烁儿莫说傻话,你在我心中犹如亲子。”
不说此话还好,一说此话良烁从哽咽变成了呜呜痛哭。
良烁哭得狼哇的委屈,“老师在烁儿心中,你也…”如同亲父。
——
亲父不亲父不知道,柳尘是真富了。
四个黄金箱子,装的满满当当。良烁恨不得把寝宫的黄金砖抠下来,都给柳尘带走。
“烁儿,不可不可!”
“老师此去北国凶险,您带着钱财傍身多雇一些人。”
“烁儿,够了够了。”
“老师,你说的江湖侠士他们不便宜,老师莫要心疼钱财。”
“烁儿,一切都是尽人事听天命。若是…”
良烁蹲在地上抠金砖,他眼角通红道:“老师,请老师活着回来。”
箱子越装越多,柳尘很是欣慰。
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柳尘背着手道:“王后娘娘,可是召见我了?”
良烁抬起头,声音哽咽道:“老师莫要怪母后口不择言,她也是可怜之人。”
柳尘从袖中掏出一瓶药丸,放入良烁手中:“此乃符家人炼制的药,世间最后一瓶。
王后的命数,皆看上苍。”
“呜呜呜…”良烁呜咽出声。
柳尘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许久之后他长叹一声。
——
王后宫殿。
王后身穿紫貂披风,头戴厚厚貂皮棉帽。
她一步三喘,在前面带路。
“咳咳…良…国…炎热,皇宫之中皆设有冰窖,冰窖之中镇的是瓜果梨桃。
尘先生可知…可知本宫的冰窖中放的是何物?”
“王后,柳某猜不出。”
王后解下身上的紫色玉佩,啪一声按在石门的凹壁之上。
只听一阵轰隆隆声,石门打开,一股阴森之气迎面扑来。
柳尘双手下意识的放在腰子上,心里寻思冻哪不能冻腰子,肾虚没幸福!
他如花似玉的媳妇,还在家中呢!
冰窖内部空间宽敞,穹顶呈拱形,由巨大的条石砌成,严丝合缝,外界的温热空气难以渗入。
墙壁上凝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
王后从紫貂披风中变出四颗夜明珠。
递给柳尘两颗。“东海夜明珠,相传是人鱼的眼泪。尘先生拿着照亮吧!”
柳尘伸手接过。
在夜明珠的光照下,冰霜闪烁着晶莹的微光。
冰霜之上放着白色透明水晶棺,棺中躺着一人。
此人身着月白色锦缎长袍,长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金麒麟。
头戴白玉冠,冠上麒麟若隐若现。
“良烁?”柳尘惊呼一声。“他是…?”
王后枯黄的手摸向水晶棺,“本宫也不知,他是良烁还是良朔?他们兄弟二人长的一模一样,又爱装作彼此。
不说话,本宫很难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