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你别怕,我们和师父一起,定然会要宁家给我们一个交代!”
楚悠上前一步,虚虚地将他扶起。
霁尘过去,搀住了宁洛的另一只手,无声地给他力量。
柳宗主一挥手,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鹰哮,一只遍体通黑的巨鹰在院子里落下,惊起阵阵罡风。
他再一挥手,师徒六人则都站在了鹰背上。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霁尘真的觉得他家师父的灵宠很拉风。
比小师妹的西直门三太子可帅气多了!
这么拉风,居然从来都没带他们玩过。
师父果然还是最爱大师兄的!
不仅霁尘这么想,朱颜和申屠胤也想的也差不多。
只须臾,一行六人便抵达幽州宁家外。
看守的人自是认得无极山这群“玉简红”,更知道当年在他们宁家红及一时的宁洛,可态度却依旧有些敷衍:
“哟!这不是无极山的柳宗主和几位高人吗?
我们家主正召开家族大会,选拔第一波看守魔域封印的人,可能没时间招待几位,请回吧!”
“是吗?那我们进去,把我们大师兄的母亲接出来便走,不打扰诸位便是。”
霁尘移步上前,皇族那股上位者的气势释放,加上他身为元婴期剑修的威压,那名颐指气使的宁家人瞬间脸色苍白,冷汗涔涔。
直到霁尘收了威压,他才心有余悸地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摔倒在地,又狼狈地爬了起来,完全没了先前眼高于顶的模样,结巴道:
“你、你们不能就这么进去,待我通报家主才行!”
“你们家主,不是正忙着开会吗?”
朱颜邪笑着上前,双手环胸,“怎么?如今,又有时间接待我们了?”
那人不敢再答,只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
不多时,那人带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出来。
男子是宁家的管家宁远,对大家倒是笑得格外客气,甚至对宁洛的称呼也格外客气:
“三少爷,您这回来,怎么不提前跟家里面说一声?我们也好准备准备!
这不巧了,家主正在筹谋镇守魔域封印的事,也没时间招待您和无极山的几位贵客,只能由属下我暂为代劳,几位这边请?“
话虽说得好,人也笑得格外好,却偏偏,是要带他们走偏门的方向!
修真界的家族和人界的家族有很多地方不一样,最明显一点便是并无严格的“嫡庶”之分。
修士之间有男女之情、或者有相互在修为上彼增进的情况,可以自愿结为道侣。
男修士足够优秀,可能有好些女修士自愿与他结为道侣。
女修士足够迷人,也可以和好些男修士结为道侣。
只要他们之间举办了正规的“结侣”仪式,他们的关系都是被世人承认的,且不分前后大小。
宁洛之所以被冠上宁家“私生子”的头衔,是因为宁洛母亲在生下他之前,并未与宁家家主举办“结侣”,这就可能会稍微被诟病。
即便如此,宁洛被发现拥有极品冰灵根时,还是被宁家接纳了。
既被接纳,那便应当与其他宁家子孙同样走正门而入。
如今却让他走侧门,分明是明晃晃的侮辱!
所有人都没有动,宁远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在忍着:
“三少爷,您别胡思乱想,家主和长老们都在前厅议事,您不打招呼便来,如今若是还打扰到正事儿,实在不太好吧?
何况,宁三夫人的遗体,也不能保留太久了,您总不想最后一面,都未能与她见到吧?”
宁三夫人是宁洛的母亲,宁远这时候这般说,分明是在威胁。
如果宁洛不受摆布走侧门,那就连他母亲的遗体都别想见。
如此欺人太甚,霁尘的剑已经忍得在抖了。
楚悠却默默捏了捏霁尘的手背,示意他沉住气,自己则上前与宁远周旋:
“宁管家,你方才是不是喊我大师兄‘三少爷’。“
宁远早在玉简各大头条和论坛,见识过楚悠过人的口才,这会儿十分警惕,夜格外礼貌:
“是的呢,楚悠小道友。”
“那你方才,是不是也称我大师兄的母亲,为‘宁三夫人’?”
“自然是。”
正题来了:“既是你宁家公开承认的三少爷,来见你们宁家公开承认的三夫人,岂有走偏门一说!”
“这……楚悠小道友……”
“你先别说话!“
楚悠单手指着宁远,粗暴地打断他:
“别说这是修真界而非人界,并无’嫡庶之分‘,便是有,也从未听说过哪家人界的大户人家,庶子回府见已亡生母遗面,怎还要走侧门?
难不成,你们宁家不清楚,修真界的世家侧门,是只能让奴仆和飞禽走兽走的吗!”
楚悠的嗓音虽不大,穿透力却极强。
宁家管辖的幽州修士不少,这会儿已经围得越来越多,总算听出了点门道,胆子大些的,甚至已经拿出了玉简,在偷偷留影。
宁家的瓜加上无极山的几位自带热度的“玉简红”,若是发上玉简论坛,热度肯定不低。
有了楚悠的前车之鉴,其他修士们也都在有样学样,尝试着“热度变晶石”。
宁远见场面越来越难以控制,脸色微沉,紧盯着宁洛的双眸,声音也沉了几个度:
“三少爷!还请顾全大局!“
宁洛淡漠的眸子,闪过挣扎,在楚悠等人关切的目光中,逐渐坚定下来:
“宁管家,我来接我母亲走。
自是要从正门入,正门出!“
宁远微讶,没想到向来如软柿子般,什么都不争不抢的宁洛,居然还有这么坚持的时候。
也对,他那病秧子娘都死了,他肯定就无所谓了。
“如此!你们便等着家主散会吧!“
宁远丢下一句,准备拂袖而去,走出两步后,却又停了下来,转身冷笑:
“到时候,宁三夫人的遗体还在不在,可就不好说了!“
宁大夫人交代过,如果宁洛这野种不肯走侧门,那便火烧了宁三夫人的遗体,让他后悔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