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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

“传令王自金将军,率本部1500长枪兵,马上出击,打开通道”

“其余一千刀盾手,跟着本将,咱们从两翼突围包抄,随时增援前阵的王将军”

“再传令500鸟铳哨,紧随大军,给大家提供远程射击掩护,对付鞑子的弓弩手和鸟铳兵”

贵阳城西城外,三通鼓已过,蕃将德清纽约的军令,也是一板一眼,通过身边的传令兵,源源不断的传下去。

来自缅甸王室的他,如今已经身处中原大地了,远离故国旧土,要想存活下去,只能搏命再拼命。

3000土司明协军,组建很简单,兵械也是最简单实用的,大刀长枪,还有一些鸟铳,这些都是现成缴获的。

1500个长枪兵,顶在最前面的配一些甲胄,再搞一些3米的重长枪重盾,就是正规步兵营的简化版。

1000个刀盾手,配腰刀和小圆盾,专门蚁附登城搞偷袭,没有一片甲胄,讲究的是快准狠。

最后是500鸟铳手,没有一个弓弩手,因为弓弩都配给了正规明军,鸟铳还是在缅甸的缴获,但威力不小,有一些重型鸟铳。

“蹬、蹬、蹬、、”

“前面的举盾,后面的长枪看齐”

“长枪在手,端稳靠右,低头跟紧,步步为营,,”

“陛下万岁,大明万岁,杀,,,”

、、、

长枪如林,口号震天,步伐整齐如一,永历旧将王自金,带着整整1500个长枪兵,犹如泰山压顶之势,一往无前,小步疾驰,冲向李本深的营寨。

“嘶嘶嘶”

“他娘的,来真的了”

站在坚营中央的绿营大将李本深,耳中传来土司营摄人心魄的口号,还有那步伐一致的军阵,倒吸一口冷气,头皮瞬间一阵发麻。

心中暗道,事情大条了,难搞了,这他妈的是明军精锐啊。

两军对垒,最怕的就是队形严整的长枪阵,任你百般能耐的老武夫,冲上去也就是多一个串葫芦。

“来人”

“传令守备邝青,增援前面的守备赖津”

“告诉兄弟们,宁死不退,即便是打光最后一个,也得坚持下去,违令者斩”

“再来人,回城请援兵,告诉宁南将军,就半个时辰,如果没有援兵,就等着给大家收尸吧”

这个老武夫,也算是搏命了,坚持了2个白天时间,面对七八千明军和同等数量的丁壮,他这个军营已经彻底残废了。

本部人马3千,丁壮3千,城内的罗托,今天也派出了1千援兵,如今就剩下2千不到,其他的全成了冰冷冷的尸体。

“明狗子,朱雍槺”

此时此刻,西城楼上的宁南将军罗托,就躲在一个土石袋后面,紧紧盯着城外的阵地,嘴里面骂骂咧咧。

战鼓和鸣金,这些都是战场上的通用传令方式,明军三通鼓,老武夫罗托听到后,也是紧张的不得了,赶紧上城墙查看军情。

“来人,发兵2千,出城增援李本深”

没的说了,罗托也不是傻子,城外和城墙下的战况,一目了然,既然明军出动正规军了,清军也得继续跟进增兵,否则很快就得破营。

这时候的清军,跟明军坐在同一个赌桌上,已经是骑虎难下了,硬着头皮也得跟注,否则又是破营破城墙。

“大人,还增兵吗?”

“咱们就6千兵马,再添2千的话,就剩下一半了,那都是咱们的老家底啊”

罗托的心腹之一,参领乌尔登,闻言眉头一跳,赶紧站出来劝谏一句,这可是镶蓝旗的本部人马啊,不是战场炮灰团。

“他娘的,废什么话”

“没看到外面的明狗子,都要搏命了吗?营寨要是没了,你拿什么守住城墙?没了城墙,咱们怎么活?”

“就你带队吧,出城增援李本深,记住了,坚守营寨,寸土必争,就在城墙下,耗尽明狗子的精锐”

宁南将军罗托,也是老武夫了,眼看着李本深的兵马和营寨,已经残破不堪,因此直接出兵增援,否则大家一起完蛋。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老建州女真人罗托,对自己的镶蓝旗兵马,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顿了一下,罗托再看了看城外,还有城墙下的李本深大营,深吸一口气,继续下令道:

“来人”

“去城中府衙,请示多尼郡王”

“告诉他,明狗子的正规军上来了,凶残成性,悍不畏死,城西要顶不住了,得尽快发援兵”

就一个道观寺庙,道友僧侣都跑不掉,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整个贵阳城的满蒙汉,都得出力死战。

城外的绿营3千人,死的差不多了,镶蓝旗立马跟进,但府衙内的多尼,也得马上跟进,这叫有难同当。

清军在城门外立营寨,也是为了堂堂正正的攻防战,保住城墙城池,而不是被明军破城围杀,窝囊的战死。

火器大炮时代的来临,坚城硬墙真不是万能的,城墙顶部也就五六米宽敞,即便是排满了,也站不了五千人。

如果站位太密集,又要面对城墙外的火器攻杀,站位太空旷,又要面对蚁附抢城头。

更要命的事,城墙再厚,也有个限度,经不住昼夜不分的重炮轰击,时间一长,就得轰塌崩盘。

“轰轰轰”

“啪啪啪”

“咻咻咻”

“砰砰砰”

“咔嚓,呃哼,啊,,”

、、、

一刻钟后,王自金带领的1500长枪兵,已经靠近清军营寨了,里面的火力突然猛烈凶狠起来。

虎蹲炮的大散子,鸟铳的小铅弹和弓弩的箭矢,漫天飞舞,击打在重盾上面,嘭嘭大响声,还伴随着各种明军惨叫声。

没办法的,土司明协军,就是这么个装备水平,除了前面的重盾和一些甲胄,后面的兵丁,都是光屁啰嗦,肯定得死翘翘。

“别管伤亡,不许停下,往前冲”

“杀进去,杀鞑子,杀狗贼,鸡犬不留,,”

跟在后头的将军王自金,顶盔掼甲,举着小圆盾,护着面门要害,脸色发黑,顾不得伤亡,玩命嘶吼。

这家伙,在缅甸被关了半年,领兵土司营后,那才叫一个残暴血腥,不听话或听不懂的,在战场上就是一刀了事。

“鸟铳手,第一排,瞄准,放”

“啪、啪、啪、、”

“鸟铳手,第二排,放、、”

、、、

跟着后面的500鸟铳手,在哨长的号令下,拼命击打扳机,试图掩护前面的长枪兵。

这就是命,明军二炮营的火炮和抬枪,要压制城头城墙,土司明协营,要想活下去,只能靠自己的鸟铳兵掩护。

“刀盾手,快快快,全部跟上,两翼杀进去”

跟着后头的德钦纽亚,更是焦急的不得了,同样是玩命嘶吼,希望轻便的刀盾手,能趁着空档,从两翼杀进去。

“嘭嘭嘭”

几声巨响,十几个清军绿营老武夫,挥动手中的大砍刀和长柄斧头,使出吃奶的狠劲,拼命砸向顶在最前面的长枪兵上。

可惜没卵用,这些重盾铁木王八,仅仅发出几声巨响,却是纹丝不动,只是留下几个深深的凹凸印子而已。

“兄弟们,前面的顶住”

“兄弟们,后面的贴紧”

“长枪手,用力刺,后撤,再刺,,”

、、、

终于贴身肉搏了,长枪兵的哨长,站在后面开始玩命嘶吼,下令反击往前推,后撤几步,再往前推杀。

前面几排的重盾手,身体前倾死死顶住,后面几排的长枪手,端着3米大长枪,玩命往前刺杀。

端稳抓紧,前刺后撤,再刺再撤,一个个长枪兵,跟机器人似的,瞪着牛眼子,卯着劲反复操作。

“噗呲、啊、噗嗤、、、”

“撤撤撤,往后撤啊,,”

“蹲下去,躲枪头,啊,”

、、、

面对重盾铁木头,长枪如林,寒光闪烁,顶住前面的清军就惨了,功夫再高也怕钢枪,无处躲闪啊,被窜成了一个个血葫芦。

“重盾手,后撤半步,再往前推”

“长枪手,端稳抓紧,撤枪,再刺,往前杀”

“陛下万岁,大明万岁,杀,,”

、、、

站在更后面的王自金,看到战果后,内心暗喜,脸色狠厉,又开始玩命嘶吼,下令长枪兵,继续往前推。

即便是在拼死搏杀的战场上,这帮土司明协兵,也慢慢学会了喊口号,口号如一,摄人心魄。

在缅甸,这些土司出身的兵丁,以前就是个农奴,如今有了明军正式编制。

月月有粮饷,打赢了还有赏赐,家里还分了田地,其战斗力可想而知,前面的死了,后面的立马填上,恨不得活吞了前面的清军。

“来人”

“传令,火炮手,全部填装大散子,给老子狠狠的轰”

清军大营中央,站在后面的提督总兵李本深,看着步步平推过来的长枪阵,脸色黑如锅底,嘶吼着下令,想加强火炮射击。

两军对垒,狭路相逢勇者胜,长枪兵不可怕,可怕的是号令如一,敢玩命的长枪兵。

“大人,明贼的大鸟铳,也在反击,火炮兵压不住了”

“大人,前面都是咱们的人,容易伤及无辜啊”

看着李本深急眼了,旁边的亲信侍卫,赶紧站出来大声提醒他,距离这么近,火炮又没长眼睛,一炮下去,自己人先崩了。

更何况,明军的长枪阵,后面的一堆鸟铳兵,也很犀利啊,射程也远,专门对付火炮弓弩手轰杀。

没错,明军土司明协军,唯一能拿出手的火器,就是缅甸的土特产,重型鸟铳,比明军普通鸟铳强,又比抬枪弱,射程威力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