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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5日上午,贵阳府城,东面方向,龙里卫至贵定县的官道上。

“驾、驾、驾、、”

“兄弟们,再加把劲,前面就是新添驿站”

、、、

一队20多人,全副武装的满清骑兵探哨,骑着高头大马,几人一组,驰骋在官道上,一边吆喝,一边拼命往前赶路。

没错,这些人,就是宗室罗托的麾下,镶蓝旗的满洲鞑子,派出的第二波探哨,前往贵定县和平越卫等地,探查消息。

这个地方,刚刚经过龙里卫,距离贵阳府,也就是七八十里路程,太近了,不可能出现贼子。

这帮人也比较放松,准备赶到前面的驿站,好好补充干粮和饮水,调换战马后,再继续往前探查情况。

“吁、吁、吁、、”

“他娘的,兄弟们,新添驿站到了”

“等一下,咱们换马吃干粮,歇口气,再往前探查”

“兄弟们,过了这个站,咱们就要小心了,招子放亮点,小心贼人,,”

、、、

两刻钟后,这帮镶蓝旗鞑子,终于赶到了新添驿站,心中松了一大口气,终于可以歇息一会了。

探哨兵,日行200里以上,非常正常的速度,甚至是300里和400里,吃喝拉撒睡,全部贴在马背上,其中辛苦可想而知。

“咻、咻、咻、、”

“呃哼,啊,,”

“不好,有贼子埋伏,啊,,,”

“结阵,护卫,反击,啊,,”

“撤、撤、撤、啊、、、”

、、、

前面的几个鞑子,刚刚跳下战马,正想要进入驿站歇息时,突然里面弓弦响起,几十支利箭,扑面而来,瞬间被射翻横死。

后面的鞑子,也都是刚刚跳下战马,发现变故后,满目惊骇,吓个半死,纷纷脑袋一缩,猫着腰四处躲藏。

更多的人,则是抵近旁边的战马,抽出大刀、小斧头和小圆盾,试图一边反击,一边找机会撤离,逃出这个伏击圈。

“哈哈哈”

“狗鞑子,你爷爷等候多时了,束手就擒吧”

“他妈的降了吧,缴械不杀,执迷不悟,一个不留”

、、、

霍的一下,不单单是驿站,就是两部的官道上,几十米距离内,猛的站出一百多个,身穿清军甲胄的明军,一个个拉弓搭箭,满目杀气,死死盯紧这帮鞑子探哨。

很显然,这帮明军,就是李晋王的部下,潜出贵定县十几里的新添驿站,伺机伏击贵阳的探哨,切断满清的联络。

当然了,他们也想活捉这些探哨,打听贵阳城的消息,看有没有机会搞一搞大事。

“明狗子,你大爷的”

“兄弟们,结阵,干死这帮南蛮子”

“后面的,上马,回贵阳,传递军情,,”

“快快快,走啊,啊,,”

、、、

为首的鞑子,满脸煞气,沉着冷静,左手举着小圆盾,一边下令结阵死守,一边下令后面的鞑子赶紧跑路。

能做满清探哨的头子,基本上都是白甲兵出身,身经百战的精锐,手头上的人命,至少几十上百条,早就生死看淡了。

“他娘的,放箭,射死这帮畜生”

“发信号,让前面的兄弟,截住逃跑的鞑子”

“咻、咻、咻、、”

“呃哼,啊,,,”

“抄刀子上,长枪手在前,弓弩手在后”

“他娘的,冥顽不化,干死狗鞑子,一个不留”

、、、

为首的明军头子,一看这个这架势,就知道鞑子不肯投降,要搏命了,大手一挥,下令弓弩手往死里射杀。

当然了,这帮满清精锐探哨,一个个都是身披两层战甲,还有小圆盾护卫,被射死射伤的不多。

同样,李晋王的精锐兵马,也不是怂蛋,端起长枪,抄起大刀就往前冲杀,人多势众,眼前的十几个鞑子,翻不了身。

此时此刻,贵州的局势就是这样,明军的南路军和北路军,拿下了贵定县和息烽县后,贵阳东出和北进的官道上,上演着各种小股伏击战。

截杀对方的探哨,都是常规操作,既能遮蔽战场通讯,也能给己方争取更多的部署时间,能拖一刻是一刻。

当然了,贵州的老武夫罗托,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第一波探哨没消息后,第二波直接派出几百精锐,分成十几小股分队,明军怎么也防不住。

“哈、哈、哈、、”

“尚善狗鞑子,跑啊,老子看你往哪里逃,嘿嘿”

“狗娘养的二狗子,一帮汉贼,奸贼,看老子不干死你们”

9月15日上午,贵州西部的镇宁州,老武夫悍将,广昌侯高文贵统帅的骑兵军团,终于追上了尚善的逃跑大军。

9月13日,大明皇帝的回师大军,走到了昆明附近,随后全军开始发力,加快行军速度。

第一波追击的兵团,当然是骑兵,由广昌侯统领欧阳卫、魏豹、祁磊和马自德等四个大将,总计8千骑兵,一人双马,快速增援邹简臣的大军。

9月14日下午,骑兵团赶到了滇黔边境的胜境关,可惜邹简臣的大军,早已出发了一天时间。

当天晚上,下半夜的时候,高文贵统帅的骑兵团,在永宁州追上邹简臣的先锋军,随即也不停歇,继续往下追击。

9月15日上午,终于在镇宁州附近,追上了尚善的逃亡大军,然后开始纠缠,逼迫尚善逃入镇宁州。

“嘶、嘶、嘶、、”

“呼哧,呼,,”

、、、

此时此刻,镇宁州西门城楼上,尚善贝勒,带着偏沅巡抚袁廓宇,还有一众正白旗大兵,驻足观望中。

一个个皱着眉头,胸膛激荡起伏,看着外面的八千骑兵,耀武扬威的样子,脸色难看的要死啊。

刚开始的时候,尚善带着这帮人,看着尾随而来的明军,仅仅一万多人,心中难免有些侥幸,本以为跑的掉。

谁知道啊,后面竟然出现了骑兵,8千骑兵追击1.8万清军步兵,每个营2千骑兵,轮番骚扰。

骑兵追上的后果,可想而知,尚善果断选择直接逃入城内,不然就得崩盘,一路追杀的命运。

其实呢,明军之所以有这么多骑兵,还得要感谢吴三桂、卓布泰、阿尔津等满蒙大将,都是运输大队长,缴获了大量的战马。

“咯、咯、咯、、”

站在一旁的偏沅巡抚袁廓宇,脸色惨白,牙齿打颤,腿肚子跟着抖动,酝酿了好久才平复下来。

这家伙可是永历朝廷的叛臣啊,当初罗托和洪承畴,从长沙进攻贵州的时候,感到绝望的他,选择了跪地求饶,带着部下举手投降满清。

是的,永历朱由榔已经尸首分家,不会找他麻烦,但是来了一个更狠的朱雍槺,京观屠夫皇帝。

一旦被明军逮着了,还不得剥皮揎草啊,这也是在胜境关的时候,袁廓宇的绿营兵,为啥那么搏命冲杀,他更想弄死大明王朝。

“尚贝勒,局势不妙啊”

“他娘的明狗子,想不到有这么多骑兵,天杀的朱贼子”

“哎,后面还有几万大军啊,要不这样,趁城门未封锁,老夫率部护送你先走,肯定能回到贵阳”

打不过就跑吗,不寒碜,没看到信郡王多尼和洪亨九都跑路了嘛,他这个偏沅巡抚,也想跑路啊。

满蒙将校,各个骁勇善战,一人双骑,袁廓宇的督标营,也有几百骑兵,这时候刚好适合跑路。

至于剩余的兵马,谁管他们死活,大难临头各自飞,卖队友是明末清初的时代特色。

“嘿嘿”

都是千年的狐狸,混迹官场沙场几十年,面容冷峻的尚善贝勒,一眼就看出了袁廓宇的小心思,嘿嘿一笑。

想跑嘛,没门的,他这个满清宗室权贵,为啥留下来等死啊,不就是担心这帮二狗子不可靠嘛。

降兵降将就是如此,顺风的时候,士气高昂,风头不对的时候,鬼心思一大堆。

这个偏沅巡抚,投降的时候,有1万兵马,战前兵马8千,如今就剩下5千了,要么想做逃兵,要么想投诚明贼。

“袁巡抚啊,稍安勿躁”

“信郡王和洪经略,已经回贵阳搬救兵去了,不用两天时间,就会带着大军杀回来,安心守城吧”

“对了,袁大人,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老伙计,就不要想的太多了,尽忠职守,才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都是老狐狸出身,睁眼说瞎话的能力,都是一流杠杠的,如果满清鞑子真的有信心决战,多尼和洪亨九,为啥跑路那么快呢。

尚善留下来,首先不想再做逃兵了,给庄亲王系宗室蒙羞,其次,也想给贵州的2万满蒙精兵,留下逃生的希望。

“还有一点,袁大人,贵府的一家老小,好像有几十口人,人丁兴旺,枝叶繁茂啊”

“放心吧,贵阳好着呢,都在贵阳府城,安全的很,罗托将军会贴心照料的,安心杀敌吧”

自古以来,任何一股王朝势力,用家族血亲做抵押做人质,那是很常规的操作。

朱雍槺是如此,满清的头头脑脑,也是如此,毕竟领兵在外的封疆大吏和军头们,软肋太少了。

冷血武夫,有几个汉高祖,痞子皇帝啊,西楚霸王项羽,要烹饪了刘邦的老子,刘邦还想尝一尝汤羹呢。

一般情况下,领兵在外的大将或封疆大吏,都已经年过40岁,生育能力不是一般的差,家族血亲肯定是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