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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一刻钟后,明军中军大营内,待众人站定,礼部左侍郎扶纲咳嗽几声,缓缓的走出来,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目光炯炯的看着朱雍槺,沉声说道::

“启奏监国,臣有个提议”

“既然我军手握两个缅王御弟,要不要派人入城,尝试一下交换陛下和朝廷文武?毕竟枪炮无眼,万一出现了意外的话,,,”

边说边看,这家伙就发现监国的脸色越是难看,最后不自觉的停下了话题,不过还是一副铮铮铁骨的样子。

阿瓦城就在眼前,这个扶纲铁头娃,无论如何都要再争取一次,万一里面的莽达,脑子一短路,为了两个弟弟放了朱由榔?

同时,这个老狐狸,也是在试探大明监国,对其他派系文臣武将的认可态度,如果一棍子打死,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狂妄”

不待朱雍槺发飙发话,站在扶纲身前的礼部尚书程源,气的全身发抖,猛的转过身,双目喷火,口中狂飙道:

“扶纲你大胆,放肆,目无监国”

“军国大事,岂能如同儿戏,张口闭口就是为了朝廷大义,还不是你他妈的私心作祟,假公济私”

“你知不知道,岷王监国为了迎圣驾,放弃了攻伐广东,错失狗鞑子皇帝暴死的泼天机遇”

“如今耗费了天量的钱粮,伤亡了几万忠贞将士,你一句轻飘飘的交换,就想罢兵了事?那将士们的鲜血是不是白流了?”

“还有,你问问在场的每一个文臣武将,那个不知道缅甸狗莽达,言而无信,残暴不仁,肆意软禁屠杀我朝的忠贞将士”

开玩笑,这时候要是提出交换人质,万一里面的莽达又出圣旨搞事呢?这仗还打不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陪缅甸王朝愉快的玩耍吗?

更严重的是,万一莽达发神经真的交出了皇帝,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如何自处?这个扶纲太肆意妄为了,顶风作案啊。

想当初,在磨盘山的时候,吏部侍郎张佐宸和程源,就在战场上,绝对投诚岷王殿下,一旦朱由榔回朝继续做皇帝,他们必然里外不是人。

“放肆、猖狂”

“扶纲,你太目中无人了,你以为你是谁?”

“自私自利,唯利是图,几万将士的鲜血,血洒疆场,岂能白流,三军胆寒啊”

吏部右侍郎胡璇,紧随其后,逮着扶纲一个劲的猛喷,明朝文官的德性就是如此,先讲究站位再说立场,最后是对错。

他们这些人,从永昌开始就坚定拥护朱雍槺做监国,这时候必须站出来对喷,维护监国的利益,同时也是维护自身权势,毕竟程源升了礼部尚书。

一旦朱由榔回朝,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李晋王派系,扶纲跟这帮人不清不楚的关系,太下作了,不择手段啊。

“老匹夫,你他娘的找死吗?”

岷王府嫡系,身材魁梧的大将潘忠,猛的站出来,双目眦裂喷火,大铁手遥指扶纲,杀气盈盈的放声怒吼。

如果不是手中没有刀把子,潘忠肯定会冲上去剁了他,以泄心头之恨,太骑脸输出了。

岷王府潘家3父子,老将潘世荣,老大潘忠,老二潘贞,都是朱雍槺的嫡系大将,典型的一荣俱荣,从龙功臣,封侯板上钉钉。

“腐儒?,老不死的玩意,老子干死你”

紧随其后,一个意想不到的武将站出来,竟然是老武夫王辅臣,怒目而视,毛发皆竖,隔空对着扶纲发出死亡威胁。

活吕布,马鹞子,五姓家奴,他也不容易啊,十几年了,换了那么多东家,终于快混上从龙功臣了。

如今阿瓦城就在面前,只要打进去,弄掉缅甸王,战功赫赫,手握重兵的大明监国,必然登顶天下。

这个时候,谁敢站出来反对,就是马鹞子的敌人,有一个弄死一个,反正他光棍一个,妥妥的帝王派系。

“目中无人”

“狂妄”

“不能白流,扶纲,你活腻了是吧”

“干死扶纲,干死缅甸狗”

“扶纲你个老不死,干死东胡狗”

“打进去,干掉莽达”

、、、

后面就不用说了,文臣户部主事黄殿卿,郎中郭天祯,还有一大堆武将潘丁义、王屏藩、沐忠平纷纷站出来。

亲卫营的欧阳卫、线成仁、马承荫等小将,锦衣卫丁仁、李贞、李槐序等等,一个个跟捅了马蜂窝似的,跟着讨伐满清似的,要弄死扶纲。

这帮人里面,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岷江军团的既得利益者,坚定的帝王拥护派。

特别是武将们,除了一些降将,大部分人都是从大头兵成长为一方重将,这时候也就不敢动刀,否则扶纲早就被乱刀砍死了。

“蹬,蹬,蹬,,”

“呃、、、”

刚刚点了一窝炮仗的扶纲,面对铺天盖地的轰炸和恐吓,老脸都吓得发白了,蹬蹬蹬的往后退,一屁股坐在地砖上,心惊肉跳,口中支支吾吾半天,硬是吓得说不出一个字。

举目无朋党啊,看看晋王派系的将领们,除了李定国和贺九仪眼神慌张,满目焦急,冷汗都吓出来了,其他的将领都是低头数蚂蚁。

说实在的,扶纲怪不了他们,首先这帮人是晋王派系的武将,嘴皮子笨拙,只会动刀子,怎么用嘴帮场子?

其次啊,这帮人都是大明武将,必须听令朝廷的监国,且现在都手握兵权了,备受重用,连战连胜。

前途一片光明坦途啊,一旦朱由榔回朝理政,说不定哪天又得跟着跑路,颠沛流离,妻离子散。

“嘭”

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的朱雍槺,一个铁砂掌拍在桌子上,环顾四周,大帐内瞬间鸦雀无声。

表面上怒气腾腾,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就是他的大明朝廷啊,心腹亲信铁杆一大堆,谁都抢不走了。

晋王怎么样,巩昌王怎么样,朱由榔回朝又能怎么样?手握重兵、工于心计的朱雍槺,有一万个手段收拾他们。

顿了顿,随即猛的站起来,指了指程源、胡璇,还有一众心腹大将,脸色难看至极,厉声责骂道:

“退下,成何体统”

“你看你们,一个个朝廷大臣,军中重将,怎么能如此不顾体面,体面?懂不懂?是礼仪体面”

“如此咆哮御前大帐,这样不好,影响很不好,传出去都会让人笑话,懂不懂?不知道以为咱们的大明朝廷,是个草台班子”

这个时候必须拿出态度来,即便是心腹亲信也得做作样子,否则以后大家都是有样学样,有事没事就咆哮朝堂。

如此下去还了得,朱雍槺的朝廷,又不是朱由榔的懦弱无能朝廷,无论是谁,都容不得大肆咆哮,党同伐异,群起而攻之。

无规矩不成方圆,朝廷有朝廷的规矩,军队有军队的纪律,否则要礼部干什么,军法管又能干啥?

“监国息怒”

“末将死罪”

“末将罪该万死”

、、、

下面的一大帮子人,心知肚明,做戏做全套,一个个赶紧跪下去,大声请罪认罚的样子。

他们跟着朱雍槺快半年了,非常了解他的为人,倘若真的发怒了,哪里会跟你啰嗦,半句话都多余,直接上手动刀子砍人。

“哼”

站在上面的朱雍槺,露出继续佯怒的样子,鼻孔出气哼了一声,不再搭理这帮人,有些人得学会守规矩,特别是脾气大的程源。

“启奏监国”

就在这时,眼看着事情要闹大的李定国,也得硬着头皮站出来,试图缓和大帐内的紧张气氛,他可不想扶纲再出事。

扶纲虽然不是他的下属,但也算是政治同盟,该出手的时候,肯定要搭把手,否则会让一帮心腹胆寒啊。

军阀出身的他,自从收缴兵权的第一天,就放弃了挣扎,没兵没权就没得话语权,折腾个啥呢?

“停”

怒气未消的朱雍槺,瞥了一眼正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李定国,右手微微一抬,冰冷的吐出一个字。

这时候,眼看着阿瓦城就在面前,军政一把抓的朱雍槺,有信心击败所有的敌人和政敌,并不想把李定国牵扯进来。

李晋王虽然不是顶级战将,但在大西军里,也是矮个子的佼佼者,别把路子走歪了,以后还得重用的大将。

“咕噜、咕噜、、”

然后朱雍槺慢慢坐下去,灌了一大口酸梅汤缓了缓,眯着眼死死盯着罪魁祸首扶纲,声音阴冷,面无表情,好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扶侍郎,切勿多心”

“孤身为大明监国,心胸开阔,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你的提议很不错啊,孤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安心说,继续说,孤绝不会让你失望”

有得必有失,兼并了李定国、白文选和贺九仪三个军阀军头,睡了大明皇后的代价,就是如此。

林子大了,什么鸟人都会出现,朱雍槺自认为做不到全部砍光杀尽,况且这个扶纲也是大明忠臣。

前面已经处理了龚铭,如果这时候再动手扶纲,不但李定国、白文选派系会闹事,就是朝廷里的一些中间派系,也会心灰意冷,人心崩散。

“呃,,,”

“咚、咚、咚、、”

“微臣死罪、死罪、、”

捅了马蜂窝的扶纲,看了看好似人畜无害的监国,又看了看焦急的李定国,最后再看了看地上一大堆怒目而视的人头,只能咽了咽苦水,支支吾吾,跪下去磕头请罪。

他是真的不敢再发声了,肝胆俱裂啊,心中暗道,这个大明监国威望太高了,扈从太多,实在是惹不起。

如果继续说下去,再提朱由榔半个字,说不定走出营帐后,就会被这帮监国心腹手撕了。

朝廷上就是如此,单凭一个人或几个人,胆敢对抗整个利益集团,肯定会死的不明不白。

就像后世的鹰酱川建国,为了查验审计中东军方的账目,派出的财务审计人员,还没有到达中东,就在途中的飞机上被人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