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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日,缅甸安国正城,县衙大堂内,一众文臣和十几个顶盔掼甲的将校,齐聚一堂。

今天是缅甸国第二次派人正式交涉,为首的是缅王御弟岱达侯德钦内底,还有禁军大将彬尼亚德拉。

大明皇帝朱由榔已经挂了,失去重要筹码的缅甸国王莽达,迫不及待的派出御弟岱达侯,想尝试一下,能不能用圣旨逼退大明的新任监国。

驻兵锡箔江北岸的晋王李定国部,只剩下一万多人,已经威胁不大了,毕竟能击败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至于缅甸手中的永历太子朱慈煊,就别抱太大希望了,毕竟只是一个娃娃而已,资历威望在武夫面前就是屁。

几天以前,缅方派了一个小官员过来,想试探一下口风,被朱雍槺直接赶走了,理由是身份不对等,其实也在拖时间。

明军的战船还没有打造好,三路大军也还没有回师,更重要的是,他在等李定国崩盘溃败或阿瓦城内的锦衣卫出手。

“咕噜”

缅甸国的使臣,岱达侯德钦内底,对着主帅位置上的大明监国,微微躬着上半身,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的说道:

“外国使臣,缅甸国岱达侯,拜见大明监国”

这个老成持重、经验丰富的岱达侯,是缅王莽达的第四个御弟,今年也40岁了,一路北上的时候,已经发现大问题。

驻扎在这里的明军精锐,不但数量众多,且令行禁止、彪悍异常,大堂里的战将,更是威武雄壮,杀气盈盈。

一直以来,缅甸的精力都耗费在李定国身上,那也许就是个过河卒子,而真正的威胁,就是眼前的大明新任监国。

这个年纪轻轻的大明监国,至少在威严气势上,完全找不到任何的破绽,给人一种胸有城府、锋芒不外露的感觉。

“大胆,跪下”

“狂妄,活腻了是吧”

“放肆,老子剁了你”

“呱噪,跪下”

、、、

以悍将欧阳卫、王屏藩、王辅臣、高得捷为首的一众武将,豹眼环目,猛的站出来,杀气腾腾的瞪着岱达侯,放声怒吼。

监国代表着皇权,缅甸国是大明的藩属小国,这个缅使太狂妄了,打脸监国朱雍槺,等同于骑在他们脖子上拉米工汤,必须发飙给教训。

“光头佬,你们要干什么?”

护卫岱达侯的禁军大将彬尼亚德拉,顾不得敌方人多势众,猛的窜出来顶在御弟面前,昂着头梗着脖子,怼着几个身材魁梧的光头卤蛋,大声质问。

驴倒架不倒,明军将领要脸面,他这个护卫大将也是一样,否则回去以后,怎么向缅王交代?

“嫩你娘的洞乌蛮”

“找死”

“嘭、扑腾、、”

“啊、啊、、、”

最近风头正盛的老武夫王辅臣,眉头一跳,脸色爆黑,瞪着牛眼大吼一声,一个大跨步冲上去把彬尼亚德拉踢飞,再飞身扑上去,一阵拳打脚踢,惨叫连连。

降将出身的他们,如今最忌恨别人说光头了,这个蛮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就是找打找死吗?

刚刚扫了岷王监国的面子,现在又找死,那就不好意思了,光头佬王辅臣逮到机会就往死里揍,爽了自己还能表忠心。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看到禁军大将给自己出头被一顿暴揍,岱达侯脸色发黑,猛的站出来,对着一脸悠哉的明朝监国,大声质问道:

“礼仪之邦,中原天朝上国,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这个大明新任监国,当真不是好惹的啊,跟阿瓦城的大明皇帝一点都不搭,没有半点的温文尔雅,上来就动手。

太吓人了,他身为缅王御弟,出使过不少地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就没遇到过如此残暴的将帅,一言不合就动手。

心中暗道,一直以礼仪之邦自居,讲究仁义道德,礼义廉耻的天朝上国,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难怪会被满清杀的大败特输。

“咕噜、咕噜、、”

“呼、呼、呼、、”

坐在主位上的朱雍槺,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压根就不搭理他,淡定从容的灌了一大口酸梅汤,躁动燥热的心,瞬间畅快了不少。

心中暗道,真他喵的怀念后世的制冷空调,这个该死的缅甸国,什么都可以吧,就是太燥热了,喝一些酸梅汤聊胜于无吧。

过了一会后,才抬起头,瞥了一眼正在挥舞铁拳的马鹞子,还有正准备冲上去补拳的王屏藩,点了点头,感觉差不多了,摆了摆手随口说道:

“行了,退下吧”

别看那个彬尼亚德拉块头不算小,但在悍将活吕布面前,那真是不够看的,再这么打下去,不死也残立马横着出来了。

这几天老色胚的火气比较大,参茶都不敢喝了,要不是顾忌监国身份,早他妈的亲自下场了,先热热身也不错。

没办法啊,丰腴多汁的皇嫂王氏,不知怎么搞的,这几天竟然不让碰了,宁死不从的样子,都是几个侍女顶炮火,不够老色胚嚯嚯啊。

“末将该死”

听到监国轻飘飘的几个字,马鹞子一个激灵,瞬间清醒来过,丢下满身是血的彬尼亚德拉,一个翻身跪倒在地,大声请罪。

这个老武夫,嘴巴里说是请罪,眉头间却没有一丝的悔过和不满。

马鹞子精明的很,如今逮着机会就往上冲,监国要是想制止,早就发话了,何必等到狠狠揍一顿,他这叫为主上分忧。

“嘿嘿”

眯着眼的朱雍槺,盯着脸色发黑的缅甸岱达侯,嘿嘿一笑,往后靠了靠,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缅甸国?外国使臣?不是大明的藩属国?”

现在不跪嘛,暂时没关系,等大炮轰破阿瓦城的时候,里面的缅甸王莽达也得爬出来,下跪求饶求活命。

一个中南半岛小国,竟然胆敢扣押中原上国皇帝,朱雍槺没直接砍了使者就不错了,虽然他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明朝立国之初,洪武和永乐年间,大明朝在中南半岛设置三宣六慰,算是奠定了天朝宗主国的上国地位。

明朝洪熙和宣德年间,明朝也算是国力强盛,东吁缅甸也派出使臣进贡天朝,因此那个时候还算是大明的藩属国。

“回岷王监国,藩属国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多提无益”

脸色不好的岱达侯,挺直背脊,猛的抬起头,一副很有骨气的样子,不卑不亢的大声回道。

自家皇帝都逃亡他国了,这时候还敢提藩属国的事情?还有脸面提藩属国?到底什么鬼心思?那玩意可是两百年前的事情了。

明缅两国处在交战时期,遣使交涉谈判很关键,彼此的一举一动,言行口风,逐字逐句都是饱含深意。

刚刚的那一幕,岱达侯也听说过,中原上国的杀威棒而已,意思意思就行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别往死里搞就行。

“是啊,多说无益”

国家被满清霸占了,只留下滇西山旮旯,皇帝跑路了,如今正被眼前的中南半岛小国扣押监禁。

第一波出手营救皇帝的明军,是晋王李定国和巩昌王白文选,如今已经惨败锡箔江,损失惨重。

他这个大明的新任监国,有何脸面提藩属国呢?要知道所有的真理和臣服,都在大炮射程内,打不赢一切免谈。

至于拿下缅北各大小土司?在东吁王朝眼里算个屁,那些人本来就是墙头草,没有任何值得炫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