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眼睁睁地看着他爸直挺挺的从棺材里立了起来。
不过他爸已经不是他印象里的父亲了,他现在的长相,倒是跟静之刚刚的描述差不多。
脸色发青,四只长牙都已经凸出到嘴巴外了,还有周身那一看就不祥的黑气。
大帅顿时吓得两股颤颤,本就因中尸毒流着冷汗的背,此时更是湿了个彻底。
“放,放开我!”
静之瞅见僵尸站了起来,哪还顾得上什么男女大防。
她麻溜地把帕子往脑后一系,“嗖”的一下就冲到了林九面前立起来的那块方桌前。
林九他们仨一看她这架势,吓得肚子都不闹腾了,手忙脚乱地收拾干净,哆哆嗦嗦地把裤子穿好。
林九两只手死死抓着桌面,和秋生、文才一起挪到了干净的地方,这才得空朝大帅喊了一嗓子:
“僵尸会吸人气的,憋住气啊!”
大帅一听,赶忙闭紧嘴巴。
这边三个人也赶忙憋住气,就静之没憋。
她可是跟任发交过手,知道自己憋气也没啥用。
所以趁着二十来米外的僵尸还没追过来,她伸手在桌面侧边一按,一个侧翻就到了林九身边,然后一把搂住他的腰,脚一蹬旁边的柱子,“噌”的一下就跃上了对面的房梁。
那僵尸估计是吸了点大帅的血,动作还挺快,没一会儿就到了房梁底下。
还好他还没进化成飞僵,这会儿只能在下面蹦跶,利爪一伸一伸的,意图去够在空中晃悠的四只脚丫子。
正憋气的秋生文才,大大松了口气,又忍不住为他们师父和静之担忧。
好在,这祠堂大的很,房梁也挺高。
那僵尸蹦了几下,见抓不到他们两个,便动着他那生锈的脑仁,不停地嗅着鼻子,开始四处搜寻起了猎物。
这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
静之趁林九专注看下头僵尸的动静时,一把将手摁到他小腹上,开始为他治疗。
“你——”
他惊恐回头看着静之,一手条件反射地去掰她的手。
下一秒,他的嘴就被静之捂住,她迅速凑到他耳边,用气声说:
“事情从急,僵尸还需要你解决呢。”
林九知道她说的没错,犹豫了两秒,便放开了她的手。
只不过小腹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被她凑近的那只耳朵也红得滴血。
随着一股暖流从肚脐周边往里涌入,林九紧绷的小腹渐渐放松,刚才揪痛不止的感觉渐渐消失。
就在这时,林九突然感觉靠近她那边的耳垂,被轻柔的戳了一下。
他猛的一回头,就看到她来不及收回的食指和她讪讪的笑容。
林九压下眼睫,抿着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就在静之觉得林九害羞的样子,可爱到极点的时候,她对面的秋生和文才,不知是谁,突然放了个大臭屁。
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把已经走到大帅附近的僵尸又引了回来。
大帅一看,天助我也呀!
只见他笑得浑身乱颤,屁股像装了个电动马达一样不停地扭动着,脸上更是乐开了花。
还仰起头对着房梁上的静之和林九露出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嘴巴咧得几乎能看到后槽牙。
这副模样让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的静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手迅速伸进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摸索起来。
很快,她便从包中掏出了一根由文才刚刚送给她的弹弓,紧接着又拿出了在上山前购买的山楂丸,将其稳稳地放在弹弓的皮套上。
随着她用力一拉皮筋再松手,只听得“咻”的一声尖锐破空声响起,那颗山楂丸如同一颗出膛的子弹一般,直直地朝着大帅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山楂丸竟然分毫不差地击中了大帅的脑门。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贪生怕死,尽管脑门上已经被打得发红,但他居然还是强忍着疼痛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就在她咬牙切齿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到了她的面前,两指间还夹着一颗大号的山楂丸。
是……她给林九买的那种。
嘿,阿九真是……有仇当场就报了!
她喜欢!!
静之乐滋滋地接过那颗大丸子,然后在大帅惊恐的眼神中,“上膛”——“瞄准”——“发射”!!
“啊!”
大帅只觉得脑门一阵剧痛,这回实在憋不住了,惨叫出声。
“嗬——”
他这一泄气,大帅便发现了他的好大儿,当即便蹦着僵直的双腿,朝大帅那头赶去。
林九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这会儿赶紧拉开静之欲给他再次治疗的手,急声交代:
“你呆在这别下去。”
边说着,他又朝对面喊,“你们两个好了没?”
秋生和文才此时肚子都被拉空了,皆有气无力的应他,“师父,好了~”
林九应声跳下房梁,他像只轻巧的猫儿一样,落地无声。
见他身手依旧利落,静之却还是忍不住担忧,毕竟她刚刚只给他传了一点灵力而已,“你行不行啊?”
行不行?
这句话,对一个男人来说,特别是一个中年男人,简直就是禁词。
林九悠悠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朝秋生文才呼喝一声,“人桥搭路!”
这两人与师父早就抓过多次僵尸,三人早已默契满满。
静之还没明白他那个眼神跟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秋生和文才一左一右,半跪在地,四手交叉握紧。
林九急速跑了两步,然后脚下一蹬他俩搭出的“人桥”,就朝廊道尽头扭打在一起的一人一尸飞了过去。
另一头。
大帅死死把住他爹大张着的嘴巴,身子不住往后仰,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脆弱的脖颈隐藏起来,不让他爹有可乘之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黑影如流星般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稳稳地坐在了僵尸的双肩上。
大帅见状,急忙松开双手,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确认安全距离后,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才缓缓落回原位。
就在这时,突闻头顶上方闪过一句小声哔哔,“真是的,我看还是不行嘛……”
林九死死把着僵尸的头往后掰,此时他心里万分尴尬。
刚才那奋力一踩,究竟是谁脚下发软了啊?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本应一脚将这僵尸给直接踹飞出去的!
就在这时,秋生有些心虚地把绳子往上头的静之手上一扔,“接着!”
静之看林九的二弟就要遭殃,心中一紧,赶紧双脚夹住房梁,倒吊着身子接住麻绳两头,迅速往下一抛,准确无误地勒住僵尸脖颈。
见林九“翻身下马”,她紧紧把住绳子,往地面纵身一跃,利用自身重量,把僵尸往上吊去。
哪曾想,她对自己的体重估算失误。
她不仅没落地,一人一尸还在半空中来了个背靠背拥抱。
僵尸乐了。
还有这种好事?!
一想到能让他实力大增的香香就在他背后,他疯狂别过脸去,欲咬一口静之的脖颈,悬在半空的双脚也不停地扑腾着。
他这一扑腾,静之的身子也跟着左摇右晃起来。
眼看着她就要被咬到了,林九扯开嗓子大喊:“跳下来!”
“秋生文才准备!”
“是!”
随着静之两手一放,她轻巧落地,她的身后倒是同时传来一声闷响。
僵尸毫不意外地,一起落地了。
不过,还没等僵尸转过身去找他的香香,秋生和文才就已经一人抓住他的一条胳膊,使劲儿往后掰。
秋生和文才刚刚才拉完肚子,现在更是虚弱得很,随着僵尸的挣扎,他俩也跟着僵尸不停地左右移动着。
林九一咬牙,一个翻身跳到僵尸身后,紧紧抱住他的双肩,“静之,快点儿,拔掉他的牙!”
看着这三个人那苍白的脸色,她就知道事情很紧急,赶忙从自己的布口袋里找工具。
“没有镊子!”
她也没想到自己还要干牙医的活儿,包里除了吃的、纸巾和一些日常必需品,其他啥都没有。
文才哭丧着脸,赶紧喊道:“我包里有根矬子,用那根!”
“哦哦!”
她赶紧跑过去,一把抽出那根长长的矬子一横,就开始咯吱咯吱地给僵尸磨牙。
“哎呀,别乱动!”
这三个人估计拉得有点虚脱了,现在除了能制住僵尸,可真是没力气按住他让他别动了。
静之一跺脚,转头朝着杵在旁边像根柱子似的大帅喊:
“快过来接住,你傻愣着干啥呢!”
随着四个人不停地移动,那磨下来的细碎牙粉撒得满地都是。
大帅怕死得要命,竟然直接伸出舌头去舔地上那一小撮一小撮白色的牙粉。
可惜,这四个人移动得太厉害了,那些牙粉早就随着他们的动作,被扬得四处都是。
静之:“啊,没牙了!”
仿佛听到了特赦,秋生和文才松开了早就酸软到不行的胳膊,任那僵尸逃窜到大帅身后。
那僵尸仿佛知道咬一口眼前的好大儿,就能让他“重振雄风”,于是不停地拿牙龈啃着大帅的脖子。
啃了半天,除了给大帅糊上一脖子腥臭的口水,硬是没破一点皮。
林九:“静之,把手杖拿来,让我毁了他!”
静之立马跑到墙边,将他的黑色手杖拿来。
这时,大帅却不干了,“不行,他可是我亲爸爸!”
就在静之暗自感慨:小人也有真感情的时候。
下一秒,大帅接下来的话立马推翻了她的想法。
大帅嚷嚷道:“他没了,我怎么办啊,我会不会变僵尸啊?”
得,人家的第一想法还是保自己。
她忍不住指了指大帅身后的僵尸,“别以为没牙他就没办法杀了你,他的爪子可更厉害,一爪子就能插死你!”
话音刚落,大帅瞬间一个闪身,躲到一边去。
林九趁机拿过他的手杖一扭,抽出隐藏其中的桃木棍。
只见那棍子尾端被削得尖尖的,随着林九大力一掷,那棍子直接穿透僵尸心口。
秋生和文才趁机掏出随身携带的糯米,朝僵尸扬了过去。
阴阳相触,相生相克,一瞬间火花四溅。
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响,僵尸顿时停止挣扎,直挺挺地朝后倒了下去。
他们露这一手,把大帅直接震在原地。
他没想到豆豉英跟这几个徒弟,竟然都是有真本事的人。
但是他的病没治好,牙又没了,大帅顿感人生无望。
一路返程皆阴沉着脸。
……
刚一回大帅府,大帅就忍不住了。
“来人,把他们拉出去枪毙!”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林九一把拉住暴怒的静之往身后藏了藏,面色十分淡定地朝大帅说:
“别着急,我听说广西腾腾镇有僵尸出现,只要你放了我们,我们就去寻牙回来给你治病。”
大帅垂眸思索了一会儿, 朝林九和静之扬了扬下巴说:“你们两个去,让他俩留下。”
他邪邪一笑,豆豉英这个人心眼多的很,万一他跑了,他可是没地方找人去。
再说了,广西那地儿可是其他军阀的地盘,他的手可伸不到那儿去。
怕林九不答应似的,他俯下身子,掏出腰间别的枪,朝秋生和文才比了比说:
“三天之内,他俩要是回不来的话,你们就死!”
就在这时,静之在林九身后默默写了几个字。
林九被她轻柔的动作,划拉得浑身僵硬的同时,也辨认出了她写的两个字——“女人。”
林九顿时想起米其莲身边那个带着一身鬼气的女人,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大帅还以为他怕了,从鼻间哼哼笑了几声,等待着他们的决定。
林九转过身,暗暗朝两个徒弟打了个手势。
秋生文才心领神会。
秋生一副恨不得林九赶紧去的样子,边吐槽他师父的罪行,边不着痕迹打量大帅的脸色:
“师父,你尽管去吧,我们两个死又有何足惜,反正我们两个吃饭,永远也是吃你的剩饭!”
文才这回脑瓜子倒是也机灵了,他跟着埋怨一句:“洗澡用你的剩水!”
秋生看大帅嘴边的笑容越咧越大,于是加大火力输出:
“我们两个死了,只不过是死了两条狗!”
文才附和:“什么狗,连狗都不如啊,跟跳蚤差不多!”
文才心想,这样贬一贬自己在林九心目中的地位,那大帅应该就不会放心让林九出去了吧……
毕竟,刚刚他师父的手势,是“交换”的意思。
没想到,大帅人品不行,心眼倒是蛮多的。
这会儿,他皱着眉头,手指不紧不慢地敲着椅子的扶手,半信半疑看着他们四人。
就在这时,静之站了出来,她手上拿了四颗白色丸子。
“呐,这里四颗药,咱们一人一颗,吃掉吧。”
她幽幽地看了四人一眼,率先拿起一粒塞进嘴里。
林九三人毫不犹豫,各拿了一颗吃了下去。
秋生舌头一绕,“这什么啊?甜甜的。”
静之笑眯眯地告诉他:
“这是我自己配的毒药,是最阴最毒的化骨断魂散,三天之内没有解药的话,就会毒发身亡!”
秋生和文才吓得脸色煞白,当下一个捂嘴,一个抠嗓子眼儿,就连林九都铁青着脸看着她。
大帅:“是不是真的啊?”
静之慢悠悠地走过去,一手靠着他的椅背,另外一手,两指夹着同样的一颗白色丸子伸到他嘴边,“要不……您尝尝是不是真的?”
大帅一副“你要毒死我”的表情,身子紧紧贴着椅背,避开那颗药,有些气急败坏地朝门口的卫兵说:
“搜她身,看有没有解药!”
“是!”
静之高举双手,任他们搜着。
就在这时,一卫兵从她包里搜出了一个一小包粉末状的东西,递给大帅,“报告大帅,是有包解药。”
大帅接过解药,揣到自己兜里。
见林九的把柄被自己抓住了,他坏笑着朝林九扬扬手,“你去吧。”
静之一脸开心,朝秋生和文才二人做了个鬼脸说:“我们走喽。”
就在这时,秋生唉声叹气地说:
“师父就好了,逃出生天,咱们两个就留在这里毒发身亡吧。”
文才咵嚓一声,直接坐到地上,“是啊,反正三天后,他要是不回来,不仅我们要死,大帅……你也要尸毒发作变僵尸了,那滋味我体验过,又痒又舒服的,你可千万别怕啊。”
秋生见大帅摸了摸脖子,一脸后怕,他双手一拍,恍然大悟道:
“对啊,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击杀你这只僵尸了。”
边说着,他还往大帅的心口戳了戳。
大帅一把拍下他的手,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想起不久前林九击杀他爸的那一幕,于是死死捂住自己的心口。
秋生嘿嘿一笑,“到时候,我师父哪里管得了我们的死活,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接收这一切,包括他以前失去的人……”
话未尽,大帅立马就想到他好不容易从豆豉英手里抢到的亲亲老婆,于是赶紧扬手把朝外走的林九和静之唤了回来,“你们两个留在这里,他们两个去!”
就在这时,林九还顺势拱一把火,他拍了拍秋生的肩膀说:“我知道就算你们找不到僵尸,也会回来救我们的。”
秋生转头问文才:“你会不会?”
文才有些迷茫地挠了挠头:“你呢?”
秋生哈哈一声,“当然不会!”
说罢,就朝外头快步走去。
林九在后头怒骂:“臭小子!”
见二人都走了,且师徒好似离了心,大帅这回爽了。
他哈哈大笑,并怼了怼林九的肩膀说:“看来,你收的徒弟,也不怎么样嘛。”
林九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脸色阴沉。
林九越不爽,大帅就越开心。
他“龙心大悦”,当即一拍手,叫卫兵带着二人去后院住下,还一人安排了两个小兵在他们房门前站岗。
说是站岗,其实就是监视。
大帅知道他们都服了毒,既是瓮中之鳖,他倒是没有阻止二人相见。
于是静之大咧咧拿着那盒老婆饼,来到了林九房间。
林九倒是神速,他可能是觉得昨晚拉了一宿,身上有些味道,这会儿倒是清洁完毕,终于脱下了他那身燕尾服,换上了他的白褂子。
静之一进门,就立刻把两扇门板合上。
刚把饼放桌上,想跟林九商量商量那女人的事儿,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警惕地站起身子,背部贴着墙问:“谁?”
林九也跟着站起身子,一脸戒备。
他心中暗忖:难道刚刚没骗过大帅?
“是我啊,念英。”
静之和林九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林九缓缓坐下,朝静之一扬手,示意开门。
静之微微颔首,刚打开门,便发现走廊的尽头,那米其莲就坐在对面房间,脸上带着还来不及收回的笑容。
静之的眉头不禁渐渐地皱了起来,她迅速将自己的视线从米其莲身上收回来,重新聚焦到眼前站着的念英脸上,“什么事?”
念英举了举手中叠得高高,削得整整齐齐的马蹄,笑着说:
“我姐姐特地削的马蹄,给正英师父吃的。”
听到这话,静之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的林九。
却见他僵在座位上没有了动作,她暗哼了一声,才转过头来面对念英。
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同时伸出手轻轻地将那碟子马蹄往回推了推,并且故意抬高声音说道:
“马蹄性寒,我……爹拉了一宿肚子,吃不了这个,你端回去吧!”
她的余光瞄到对面的米其莲震惊的脸色,不由暗暗一笑。
这女人怀着孕呢,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未免太过分了。
念英同样震惊不已,她瞪大了眼睛看看静之,再看看林九,“你,你爹?”
静之走了过去,将手搭在林九肩膀上,“怎么,难道不像吗?”
念英嘴里那句“一点都不像”实在说不出口,只能讪笑一下,又好奇地问:
“正英师父什么时候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静之坐了下来,幽幽看了对面一眼,又提高音量说:
“你又没问……我娘出远门了,叫我要看好我爹,她临走前可是交代过我了,叫我别让我爹给不相干的女人勾搭走,不然啊,她回去可是会打断我的腿。”
对面的米其莲见林九没反驳,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师兄结婚居然没有告诉她,未免太不够意思了。
而且,看对面那小子的脸,“他”应当已经成年了。
所以英哥这是在她嫁人后,就直接娶妻了吗?
果然,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男人也是!
米其莲脸臭得不行,瞪了静之一眼,立马将念英唤了回去。
她生气了,静之倒是开心了。
她掩住门扇,隔绝了林九朝外看的视线,还伸出头,调皮地朝对面吐了吐舌头。
米其莲气得不行,嘭的一声把门大力关上。
静之无所谓地摇摇头,也把门闭紧。
哼!她才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