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初到军中时,确实遭遇了不少冷眼与刁难。那些资历深的将领,对这个年纪轻轻、一跃而上的少年将领满是敌意,而普通士兵也多是不服。他们不懂这人凭什么能够指挥他们。
然而,陆正始终不卑不亢,甚至对那些针锋相对的态度,也没有一丝恼怒。他每日与士兵同吃同住,清晨第一个起身训练,夜晚最后一个回帐休息。
一次训练中,有位士兵故意在队伍中偷懒,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仿佛在试探陆正会如何处理。然而,陆正并未发火,而是亲自走到那名士兵面前,递给他一柄木枪,淡淡道:“既然你这么有力气,来陪我练练吧。”
那士兵愣住,显然没料到这位少年将领会亲自“下场”。士兵们围成一圈起哄:“陆将军要亲自教训人啦!”
可接下来,众人看到了完全不同的景象。陆正没有用任何狠辣的手段,只是一步步逼得那士兵喘不上气。那柄木枪仿佛长了眼,精准无比地截住对方的每一次进攻,直到那士兵浑身湿透,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地。
“起来吧,”陆正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依然温和,“我不是来为难你的,只是想告诉你,这里需要同心协力。今日你偷懒,明日战场上便可能害了全队的人命。明白吗?”
士兵羞愧地低下头:“是,属下知错。”
陆正笑了笑,将手中的木枪递还给他,又转头对围观的众人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有不满,但这里是军队,不是乡野打架的地方。以后谁要不服,我随时奉陪。”
众人愣了一瞬,看着陆正清秀的脸上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心底忽然多了一丝敬意。
这事传到云浅的耳中时,她都不忍笑了笑,直叹道领袖这种事,还真是天生的,当然……也有后天铸就的,可有些人的才能实在是旁人羡慕都不及的。
他鼓励面对北烈骑兵胆怯的士兵,其实原理很简单,我们在困难的时候,更要看到成绩,要看到光明,要提高我们的勇气。
临近年关……将士们都想过个好年,神奇的是,近来北境的铁骑骚扰的频次少的多了,若论作战能力,北烈的骑兵实在是叫人不得不赞叹的,骑兵勇猛,非陆战步兵可敌的,可王军中缺乏的就是这样的军队。
然而,战事一度紧张的北境,却在临近年关时变得奇怪起来。原本频繁骚扰的北烈铁骑,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零星的几次小股部队试探,甚至有时直接就收兵安寨,倒让人看不出是先前所向披靡的北境铁骑了。
军中的将士对此既惊讶又警惕,私下纷纷议论:“难道北烈铁骑准备撤军了?朝廷也没有发出议和的消息啊。”
“这可是好事啊!说不定今年能在锦州过个好年了!”
陆正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站在城墙上,目光凝重地望着北方的雪原。他知道,北烈铁骑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减少行动,这背后一定藏着更大的图谋。
其实不然,齐觉域只是在想,该如何见到云浅……
罗二是回去了不假,但经过云浅的一番运作,他成功地被云浅发配到了犄角旮旯的地方,这事说起来容易也不容易,毕竟罗二本就是齐觉域的人,那么这样一来,他必然不会愿意为齐赫尧效忠,先前展露出的本事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不过即便这样,他也不走,他发誓要从云浅的饮食起居里找出些端倪来,可惜……云浅貌似事先知道了他的意图,压根就不管这样,该吃吃该喝喝,至于这肚子……
她也并不担心,就算有些许隆起她也能掩盖住,冬天衣裙宽厚,更是难以看出。
说回陆正,让云浅讶异的,是他的速度,他开始管云浅要钱,要人,要兵,他说他需要一支三千人的军队,这个时机会出现在年关,他会率人前去迂回抄袭,其实云浅起初听到的时候,是有些怀疑的,毕竟……是不是太快了。
她都没有想过,她才将陆正捡回来一个月不到,他就提出说半月后他就要出征?
可她选择了相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况且……战机这种事,一旦延误了,便是拍马也追不上的。
事情竟然真的出现了转机……起初齐赫尧又来找过她一回,认为她行事鲁莽,两人闹了不愉快,不欢而散了。
可年关那一天,陆正早已探寻了北烈的踪迹,并在那里留下了眼线,他知道就是今天,这是一个机会,深夜寒风料峭,他带着人马出走,是云浅给他的许可。
这一天她和齐赫尧的关系已然下降至一个冰点,其实云浅也想过,若是三个月一过她不能脱身,那她该如何让这个孩子名正言顺,为此,后来齐赫尧来她帐中,她每每都得故技重施,只是好在齐似乎也忙,没有怀疑过他们俩的真伪性。
大雪覆盖了他们去过的痕迹,他们一直等,等到敌军彻底夜深人静,士兵们酒足饭饱,过了个好年呼呼大睡的时候,他们发起了攻击……
营帐被摧毁,熟睡的敌人简直不堪一击……
就这样,陆正仅凭三千人,就抄到了敌方前线的指挥部,忙乱之中,领军急忙逃窜,将消息带往回去,禀告给他们的主公……
消息传来,捷报一出,全国欢腾,唯一不欢腾的人,就是先前反对云浅行事的那伙人。
对此,云浅也并不在意,她亲自写信为陆正向云嫖要了嘉奖,毕竟两军盘旋一月之久,既无收获的关键时候,是陆正终于带兵夺得了一场胜利。
这下,先前与云浅闹了不愉快的齐赫尧也自觉尴尬一般地,有些灰扑扑地跑到云浅的住处,
齐赫尧站在帐外,皑皑白雪掩去了脚下的声响,却掩不住他眉宇间的复杂情绪。犹豫了许久,才抬手轻轻掀开帘帐,露出一张略显尴尬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