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喳喳……”
“汪汪汪……”
见来福站起来了,胖喜和黑风高兴起来,飞着、跑着围着它。
过了许久,来福不再去看前方,默默低着头往村里走。
它感觉到了,断尾走了,它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感受到,有些事情总是很奇妙。
“你们回来啦!今天收获还不小!”钱宝儿见三小只进了院子,跑上前欢喜的迎接。
“汪汪汪……”
听到她的夸赞,黑风开心的尾巴不停摇。
来福一回来便走进屋子趴在了宝珠身边,将身子团成一团。
宝珠正在画花样子,最近她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便是替镇上的绣坊画花样子。她的绘画技艺很好,画花样子对她来说还算简单。
这事还要从素娘绣手帕说起,有好几次她看到素娘绣的都是同一个花样,便询问为什么不换一个。素娘告知这些是绣房掌柜给的样子,店里卖的最好。
可那些卖的很好的花样,在宝珠看来实在难以入眼。作为国公府唯一的小姐,她自小的穿戴无一不精。长公主只她这一个孙女,积攒了多年的宝贝恨不能都留给她,衣服首饰也大多都出自大长公主府。康宁大长公主爱精致,京城的最有名的绣坊也难以比上公主府养的绣娘。因此,便是她用的一方寻常的手帕,也需从几十件精品中细心挑选才能呈到她面前。
她见素娘绣的花样呆板匠气,便出言指点了几句。
素娘不好拂了她的好意,便依着她绣了一方,没想到绣完后竟格外漂亮。虽在宝珠看来配色上还是不尽如人意,但素娘却极为满意,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灵动有韵味的牡丹花。
她将那方手帕连同其他一起给绣房的送去,掌柜看了也大为惊讶,一直追问她从哪里得来的花样。之后,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绣房掌柜出了个还算高的价格,还准备了笔墨颜料请宝珠给她的绣房提供新的花样子。
也不需要她画很多,每月两三幅便可。
宝珠自然无有不应,她如今寄住在别人家,也想做点什么补贴家用。何况她也不想来福总往山里跑,虽然它带着黑风和胖喜还算安全,但山里的情况谁能保证一定没危险呢。
有了她挣的钱,日后来福想吃肉就更简单,不需要总自己进山。
“怎么了?可是冷了?”
见来福一回来就趴在她旁边,宝珠低头看了它一眼问道。
“喵呜~”
来福闷闷的应了一声,并没有动。
听出它声音沉闷,宝珠放下笔,弯腰将它抱起放在腿上,左右查看它是否受伤了。可检查了好几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奇怪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了?”
来福将头扎在她怀里,一声不吭。
这下,宝珠更担心了,她抱着来福走到院子里,看着正对着野鸡流口水的黑风问道:“黑风,来福怎么了?你们可是遇到危险了?”
“汪汪……”
黑风摇着尾巴,表示没有,还叼着死了的野鸡走到宝珠身边,示意一切顺利。
“那它怎么这样了?”
宝珠指了指怀里托着的来福,它这会儿正将脸埋在自己的手臂里,怎么也不肯抬头。
“汪汪汪……”
黑风见她问起,叼着野鸡跑了几步,突然倒在地上,眼睛上翻,嘴巴大张,四条腿不停抽动。它表演完抬头看着宝珠,不知道她能不能看懂来福患有羊角疯。
宝珠不是很懂,她思索片刻,猜测来福可能中了毒,这让她甚是慌张。
“婶娘!婶娘!来福中毒了,村子里可有大夫?”
“什么?来福中毒了?你等等,宝儿,宝儿,快去请下李郎中!”
素娘正烧着水,准备一会儿给野鸡退毛,见宝珠抱着萎靡的来福一脸焦急走进厨房,立马站起身出门喊宝儿。
“哎!我这就去。”钱宝儿听见匆忙应了一声就要向院外跑。
“喵呜~”
来福再也忍不住,从宝珠身上跳了下来,去截已经跑到门口的钱宝儿。
“额……”
见自己的裤脚被勾住,钱宝儿有些无措的回头看着娘亲与宝珠。
“额,来福,来福你没事了?”
宝珠见来福活动自如,不太像中毒的样子,有些不确定的上前问道。
“喵!”
它收回爪子,看着蹲下身的宝珠,认真的叫了一声。
“那你刚才……”
宝珠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一脸疑惑。
来福不想解释,看着又在表演抽搐的黑风,猛的蹿了上去。
“汪汪汪……”
黑风见它冲着自己来了,赶紧站起四处逃窜。它有什么错?它演的很像好么,明明是这猫有病,还不让说!
见院子里又热闹起来,素娘笑着道:“应该是没有中毒,怕是出去了一天想你了,与你撒娇呢。”
“那我还要不要去请李郎中?”宝儿问道。
“不用了,宝儿姐。”
宝珠说着,有些不好意思道:“都是我大惊小怪,以为来福中毒了呢。”
素娘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道:“嗨,这有什么,虚惊一场才叫好,若真有什么,才是急死个人。”
“哎呦,水开了,宝儿快把木盆拿来,我去把火撤了……”
见母女两个都去厨房忙活了,宝珠再次看向来福。她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刚刚它的样子是心情低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来福追着黑风揍了一顿,这会儿累了,正蹲坐着舔毛。宝珠走上前蹲下身看着它,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轻声道:“来福,你不开心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喵呜呜~”
来福舔毛的动作一顿,有些委屈的蹭着宝珠,扒上她的膝盖窝进她怀里。
“没事,没事,还有我在,还有我在。”
见它这模样,宝珠心疼极了,紧紧抱住它走回屋子里。
她本想说些什么逗它开心,可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便只静静地陪着它坐着。
“豆子山,打瓦鼓。扬平山,撒白雨。下白雨,取龙女。织得绢,二丈五。一半属罗江,一半属玄武……”
熟悉的歌谣再次响起,让窝在宝珠怀里的来福一愣,它忽然觉得眼睛特别的酸,忍不住努力眨了眨,默默地将一整个脑袋埋在了宝珠的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