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热烈烧成了灰渣】
【风一吹就散没了喧哗】
【梦若残烛晃泪把夜滴哑
【思念在暗处肆意攀爬】
【我在这原地像顽石不垮】
【爱与痛交织编成了篱笆】
【困住我灵魂无法自拔】
柳知鱼轻哼着旋律,那曲调悠悠,从唇间逸出,仿若承载着无尽思绪。
她缓缓侧身,将病房门轻轻合上,眼角的余光满是不舍,又一次眷恋地看向顾寒,直至门彻底掩住那道视线,才收回目光。
这世上的事儿就是这般奇妙又古怪。
有些人,没接触时,周身似裹着神秘光环,引得人好奇心大发,可等慢慢走近,才发觉不过是徒有光鲜外表,内里早已腐朽不堪,烂得就像被虫蛀蚀到千疮百孔的枯木。
新鲜感一过,彼此间的距离便越拉越远,到最后,要么形同陌路,要么心生仇怨,老死不相往来。
而有的人呢,乍一看平平无奇,就像平凡海面下隐匿的冰山一角。
可随着交往渐多,了解渐深,才恍然惊觉,那潜藏在表象之下的,是如巍峨山川般磅礴的性格,是如璀璨星河般闪耀的才情,让人越相处越着迷,越靠近越依赖。
顾寒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表面上,他总是带着一副玩世不恭、洒脱不羁的模样,可实际上,内心善良又坚韧,为人仗义,还满是才华。
这样的人,相处久了,又有谁能不心动呢?
“我站在这儿像顽石不化。”柳知鱼轻声呢喃着,嘴角不自觉上扬,眼中满是赞赏。
“这词写得……”
她微微停顿,随后语气里满是肯定,“妙!”
柳知鱼脸上的笑意,在楼道里与孟清浅碰面的瞬间,陡然消失,又迅速恢复成平常的淡漠。
尽管如今她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惧怕孟清浅那强势的性子了,可还是下意识地瞪了对方一眼。
而后侧身,与孟清浅错开,匆匆离开。
而孟清浅看着柳知鱼哼着歌、又是一副咋咋呼呼的样子,心里满是疑惑,暗自想着:
这般行事风格,怎么当上明星的?现在当明星的门槛都这么低了吗?
她秉持着自己一贯的性子,伸手轻轻推开病房门。
说实在的,当病房里只剩下孟清浅和顾寒两人时,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毕竟他们上一次碰面,场面可算不上友好,甚至可以说是激烈又失控,两人都有些歇斯底里。
如今时隔将近一个月,物是人非,顾寒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而孟清浅也早已不再是这家医院的首席医师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沉默了数十秒后,还是顾寒率先打破僵局,问道:
“你从医院辞职了?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孟清浅轻哼了一声,脸上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可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妒意,她语调带着惯有的冷硬,说道:
“与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平时你身边围着那么多莺莺燕燕的,也怪不得你瞧不上我这个小小的外科医生,现在你可满意了吧。”
顾寒笑了笑,对于孟清浅这般说话的方式,他早就习以为常了,也没太往心里去,只是紧接着又追问道:
“所以你从医院辞职是怎么回事呀?”
孟清浅并不想让顾寒知道自己离职和他有关,于是摇了摇头,语气相较于刚才缓和了些,摆了摆手说道:
“没什么关系,我这么优秀的人,在哪儿都能发光发热,而且,之前某人不是还怀疑我在背后搞小动作吗?
说不定我现在拿着‘出卖录像带’的钱,过得风生水起呢,也用不着你操心了吧。”
顾寒听出了孟清浅话语里的怒气,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心里也觉得此刻的气氛有些莫名的尴尬。
如今看来,当时怀疑孟清浅泄露柳知鱼新歌的事,确实是冤枉她了。
毕竟能接触到那新歌并透露给那个18岁小网红的人太多了,以孟清浅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那样的龌龊事,顾寒也暗自庆幸当时没有给她扣上那样的帽子。
但他还是诚恳地开口道歉道:
“对不起啊,孟医生。当时的情况太复杂了,我确实有些应接不暇、乱了分寸,不过再多的借口也掩盖不了我的过错,总归还是很抱歉。”
孟清浅又轻哼了一声,本想开口说没必要道歉,毕竟自己也有一件事,说起来是对不住顾寒的。
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改了口:
“这个先不说了,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从你昏迷起,我就一直在等你醒来好告诉你,是关于你的身体……”
前些日子,孟清浅得知了一个令人惊愕的消息。
医院内部核查时发现,住院部、检查部门等多个部门存在一些人,他们故意篡改病人病历,然后加重病人病情,目的就是为了让病人在医院持续治疗,好从中谋取回扣,这可是性质恶劣的重大案件。
医院已经报案了,问题挺严重的,院长、副院长等好几个上层领导都牵涉其中。
这种事虽说在医院为了创造营收的情况下,类似无良手段不算罕见
可孟清浅怎么也没想到,顾寒竟然会是这起案件中制造出来的受害者名单里比较靠前的一位。
顾寒得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必死的绝症,他身体上的疼痛是因为神经受损导致的,虽然这也是个挺棘手的病症,但还不至于危及生命。
长时间的身体过劳以及机能受损,再加上营养不足,造成了一些肌肉萎缩的情况,病症表现和渐冻症极为相似。
实际上,和顾寒类似情况且被医好的病例并不少见,要是他能去别的医院多检查几次.
早就能弄清楚自己身体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了。
不过,由于孟清浅的控制欲,再加上两人之间有个交换约定。
孟清浅免费给顾寒看病,而顾寒则帮孟清浅做心理疗愈,所以顾寒一直笃定自己得了渐冻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