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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武哥,不好了。”白宝山脑门上冒着汗,大口大口的喘气。

张少武疾走两步路,凑到白宝山的身边,低声问道。

“谁出事儿了,是喇叭营,还是崔爷、小纪。”

白宝山喘着粗气,摆着手,却见院里人都看着他。

那贾张氏扯着棒梗的手,阴阳怪气的说道。

“报应啊,都是报应。”

而棒梗又做起鬼脸,冲着张少武“略略略”的挑衅。

谁承想,张少武再次转身走到棒梗跟前,“啪啪”抬手两巴掌,甩在棒梗的脸上。

“小兔崽子,这是我收的利息。”

棒梗疼得哇哇大哭,扑到秦淮茹的怀里,耍着脾气,用胳膊拍打着秦淮茹。

“嘚!这他妈才叫报应。”傻柱笑呵呵的说着。

“棒梗,你以后长点记性,非得惹这个活阎王干啥。”秦淮茹哄着棒梗,却见棒梗是越哄越哭。

院里人都散了,贾张氏扯着嗓子,在屋里骂着。

“这个活土匪,不就是当了保卫处的代理副科长嘛。”

“我看啊,他迟早得出事儿。”

“棒梗割他两块肉怎么了,他家又不是活不起,真鸡贼。”

她这嗓门不大,却被中院练着站桩的傻柱,听了个正着。

“贾大妈,您要是大方,把贾东旭挣的钱,都洒在街面上,那可真大方。”傻柱对着贾家的屋子揶揄道。

“偷就是偷,你孙子就是欠收拾。”

贾张氏心里怕张少武,却不怕傻柱,她掀开门帘,冲着傻柱怒道。

“傻柱!我骂我的,关你什么事儿。”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傻柱猛地疾跑,佯装要揍她,吓的贾张氏,猛地缩回屋里。

中院里,就只有傻柱的哈哈大笑。

贾东旭也不敢出头,他从小没少挨傻柱的揍。

······

南锣鼓巷街面上的国营饺子馆。

张少武跟白宝山谈事儿,从来不在家里,他怕父母担心。

他花了二斤粮票,跟六毛钱买了两盘饺子,另外花了八毛,又买了一盘红烧肉。

白宝山夹着饺子,就着红烧肉,送进嘴里。

“李军跟着老彪子王奎一,扒火车收煤,是前天晚上栽的,李军的弟弟李枭给我带的信儿。”

“我听说,跟着老彪子收煤的那伙跟屁虫,几乎全军覆没。”

“这事儿,在火车站那一片,闹的动静还挺大,是按大案特案办的。”

“拉煤车的火车司机,跟着都进去了。”

张少武听着白宝山的话,打心眼里儿,他并不想管李军的事儿。

毕竟,他俩人早就分道扬镳,也没再共过事儿。

在张少武心里,讲义气也得分人,这李军虽说算自己的发小,从小到大也算亲近。

可张少武也曾提醒过他,别让他干,“收煤”的糟心活儿。

他自己很了解所谓的“收煤”,就是扒火车盗窃的勾当。

跟火车司机商量好,在城外扒上火车偷煤,备上十几个马车,再装上几十筐子。

收煤的规矩就是,煤斗子里的煤,不能低于车帮子。

让运煤的火车司机,也算有个由头,就往损耗上扯。

以前,在五九年的时候,张少武也干过收煤的事儿,当时是饿的实在没辙儿。

那时候,已经有饿死人的事儿。

他们这帮小年轻,就是跟在“火车帮”后面的跟屁虫。

吃不着肉,但是能跟着喝点汤。

他靠着,这“收煤”的野路子,也算过了一段吃香喝辣的快活日子。

当然,那时候的日子,饿不着就最快活。

张少武脸上风轻云淡,细嚼慢咽的吃着饺子,又瓮声问道。

“火车帮的老彪子,也被抓了。”?

“没有!你还不了解王奎一那犊子,他收煤从来不扒火车,都是在城里面等着。”

“等收煤的混混儿,赶着马车拉着煤,沿火车道卖给住户,他就静等着收钱了。”

张少武嘴角扬笑,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进白宝山的碗里。

“少武哥,你···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白宝山心里不安,又低垂着眼皮,不敢看他。

毕竟,扒火车收煤这茬事儿,不说掉脑袋,也得判刑。

“老彪子是什么意思。”张少武端起碗,灌了一口饺子汤。

白宝山咽着唾沫,眉毛拧成死结道:“李枭带信儿过来,说那老彪子想让李军,主动坦白抗下这茬事儿。”

“要不然···就拿李军的家人开刀。”

“收煤这种事儿,必须得有个主犯从犯,老彪子是不想趟浑水。”

“那老彪子也知道,李军讲情义,最放不下他家里人。”

张少武伸着懒腰,从嘴里说了一句话。

“宝山,义气这种事儿,得分人。”

“你越是想证明你是讲义气的好人,欺负你的人就越多。”

“咱俩是过命的兄弟儿,这话我才跟你说。”

“你既然想让我管李军的事儿,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管。”

白宝山性子直,还不懂张少武话里的意思。

“少武哥,我先谢谢你。”

“你也知道,除了你对我好,也就是李军跟曹阳。”

“这一回,李军出了事儿,我只能求你。”

“再者说,李军的家里真离不开他。”

张少武淡淡的点着头,从嘴里说了两个字。

“我尽力。”!

他在白宝山的面前,绝不会拍着胸脯保证,能让李军平安无事的逃脱刑罚。

而张少武做这件事儿,更不是为了证明所谓的兄弟义气。

最多是,身在江湖,求个心安。

当然,这是个伪命题,但凡混江湖的,心都不安生。

换句话说,人无食子心,莫入江湖路。

他只想让白宝山,通过这件事儿,快速成熟起来。

张少武要让白宝山明白一件事,所谓坏人相争,先下手为强。

当别人想跟你动脏心眼儿的时候,装惨装善良,你都躲不过去,你的手段就得比他更脏。

他要调教白宝山,不能只是个莽夫。

“宝山,接下来的话,你仔细听着。”张少武压低着声线。

白宝山严肃的点着头。

“你这两天,什么事儿也别干,去打听清楚老彪子王奎一,家在什么地方。”

“家里有几口人,不管是老婆孩子,还是父母爷奶,都得记清楚。”

“从早上就在他家门口蹲着,他要是看见你,别跟他动手,你该跑还得跑。”

“不过,等他走了之后,还回到他家门口,等他回来,该打招呼就打招呼。”

白宝山连连点头,虽说不懂张少武的意思,更没有亲手挑断老彪子的脚筋过瘾儿。

可他知道,张少武的脑子比他好使一百倍。

“宝山,这是个笨方法,可就是笨方法才最有用。”

白宝山咧嘴大笑,“我懂了,少武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