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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张少武,你真要开除我。”?民兵王少军张嘴就骂,攥着拳头,却没敢动手。

啪!

骂人就扇!

再活一世,我还能惯着你。

值班室里,一阵嘈乱。

科长赵长海各自看了两人一眼,却和稀泥的说道:“少武,这王少军在民兵连里,表现还不错,用得着开除嘛。”

值班室的几人听着科长赵长海的话,知道他想让张少武给自己一个面子。

可张少武是什么人,扯虎皮就敢做大旗的人,没有他不敢办的人。

既然,他要在东直门这一带立旗子,就必须杀鸡儆猴,给所谓的癞子会一巴掌。

“科长,您要是真想保他,我就把话挑明了。”张少武瞧着王少军,淡声说道。

“开除他的不是我,是上面的大领导,是什么大领导,我不说你肯定知道。”

科长赵长海听着张少武的话,眼神立即就变了。

他身为厂长杨为民的左膀右臂,怎么可能不知道大领导是何许人。

“他欺压老百姓,让大领导亲眼看见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大领导火冒三丈,保卫处处长韩力处长,都被大领导点名批评。”

“这王少军您要是想留,那您留着,以后保卫科的事儿,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等到大领导再看见这害群之马,您要想跟刘青山一样的下场,甭怪我没提醒你。”

张少武说着,直接走出值班室,就听科长赵长海大吼一声。

“王少军,麻溜儿收拾东西他妈滚蛋。”!

值班室的所有人都看向王少军,那王少军也被张少武的话,吓得满脑门冷汗。

假如说是股长张少武使坏,那癞子会可能还有用。

可要是大领导,一百个癞子会也不敢造次,更不敢声张。

科长赵长海追上张少武,笑着褒奖道:“少武,这事儿你干得漂亮。”

张少武听着科长赵长海的话,却冷不丁说道。

“科长,我给你打声招呼,癞子会这事儿,大领导也知道了。”

“我知道咱们保卫科,有些人跟癞子会有交情,让他们收敛点,别以后再上山蹲苦窑。”

“好好好。”赵长海连连点头,知道这话是张少武在提醒自己。

话挑明了说,科长赵长海也就懂张少武的意思。

不管这癞子会,上面的大领导知道还是不知道,可他科长赵长海必须得站在张少武这一头。

他还没得选,也没法选。

就癞子会每月孝敬的那点烟茶钱,跟自己的前途相比,不值一提。

张少武眼看时间还早,就跟童骁骑打了一声招呼,如果上面的领导问起来,就说自己出外勤了。

保卫处的股级干部,相当于值班民兵来说,还算自由。

最离谱的一件事就是,曾经有人不坐岗十六年,最后快退休的时候才被上面查出来,那人从结婚以后一直没来上班,却工资照发。

只能说,任何一个时代,都讲究背景与人脉。

童骁骑见张少武要骑自行车,听童骁骑说道:“股长,出外勤你得骑着厂里的750长江摩托车啊。”

“这好嘛。”?

张少武看着童骁骑递给他一把车场钥匙,他伸手接了过去,去车场管理所,领了一辆长江摩托车,轰着油门出了轧钢厂的厂区。

那科长赵长海看见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这种事,保卫处的每个人都干过,锅底灰甭笑话乌鸦黑。

当张少武骑着长江牌的军绿小侉子,从轧钢厂出来的时候,他刚骑到东直门的外门。

迎面一个浑身破破烂烂的老人招手,挡在他跟前,张少武捏住刹车。

张少武打量的看了老人一眼,是大早上卖红薯的,枯槁没肉的脸上,一片青肿,嘴角还挂着血丝。

“叔,您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张少武从侉子上走下来。

那老者一瘸一拐的迈着小步,走到张少武的跟前,老眸有泪,凄凄哀哀的说道。

“小同志,我知道你是好人,您就帮帮我。”

老人说着,就要跪在张少武跟前,他眼疾手快扶起老人的胳膊。

“叔,是不是癞子会的人,给您动手了。”

老人用脏脏的棉袄袖儿,擦着眼角的泪花,“我是真没活路了。”

“癞子会的孙二狗,让我求你,让王··王什么来着。”

“王少军。”!?张少武淡声提道。

“对对对!就是王少军,就是他。”老人佝偻着背,又疼得捂着牙。

“癞子会的狗爷说了,只要你让王少军···让他回到轧钢厂的民兵连,就不再难为我。”

“如果,你不让他回到轧钢厂,他就打断我的腿,下辈子也甭想在东直门讨营生。”

张少武深呼一口气,他看见在老人身后四五十米的地方,蹲着几个癞头癞脑的人,不算显眼。

他知道,这是癞子会的小混混,也是孙二狗的眼线。

只要张少武服软,让被开除的民兵王少军,再进轧钢厂的保卫科,那癞子会再也没人敢惹。

就算是轧钢厂的保卫处,也得看癞子会的脸色。

可要说点大白话,当时的癞子会跟轧钢厂保卫处相比,根本就比不上。

只不过,癞子会在东直门这一片盘踞了七八年,仗着混混多,再者说谁家还没点软肋。

而轧钢厂的保卫处也不想将事儿做绝,当年的东直门,那年景是真的乱。

大车店,鸽子市,居民区,混在一块,就没有清净的时候。

即便是现在去东直门那一带,还能看出来当时的点点痕迹。

“叔!我给你换个讨营生的地方,不要您份钱,也没人敢欺负您,您痛痛快快的烤红薯。”张少武抬声说着。

蹲在地上那几个癞子会的人,眼神飘忽忽的往张少武身上瞅。

“哪有这地方啊。”卖红薯的老人,佝偻的身子,微微起身。

“喇叭营您知道吧,那地方成不。”?张少武说着。

老人听着张少武的话,沧桑的脸上,朴实的笑道,“内城的喇叭营,我是外城的去不了吧。”

“叔,您上车,您卖红薯的板车呢,我一块带过去。”张少武问着,却没看见卖红薯的家伙什。

“那啥···让人砸了。”老人垂着凄苦的老眸,双手颤栗。

张少武听到这儿,他跟癞子会这茬事儿,可就不死不休了。

“您上车,以后我给您置办一套新家伙什。”张少武说着,将那老人扶到摩托车的侉子里。

他扭着油门,冲到街边癞子会几人的跟前。

“喂!给你们癞子会的老大,带句话。”

“你们癞子会,蹦跶不了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