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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蹊:“First那么大一个组织,怎么会……”

许念栖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打量她,“你今年多少岁?”

陆蹊莫名其妙,“二十岁,干嘛。”

“二十岁,不应该正在念书么。”

陆蹊厌烦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生下来就是少爷,招招手就有这世上想要的一切。”

“刚刚不还说不认识我么。”

“……”陆蹊:“我的确没见过你,但我听人说过。”

“那你对我应该也有一些了解。”许念栖道:“但你似乎对我老板没什么了解。所以我说现在刚上道的小孩子都应该提前拜拜山头,免得招惹了惹不起的人。”

“知道你们老大为什么会出卖你么?”

陆蹊摇头。

“那你总知道七年前First曾经濒临覆灭?”

陆蹊点头。

许念栖含蓄道:“那就是我老板干的。”

陆蹊心想难怪。

“我真的就是收钱办事。”陆蹊郁闷道:“而且我只拿一小部分,大头都让傻逼组织拿走了,怎么到最后黑锅是我来背啊?我赚点钱也不容易啊,要是能正经生活,谁愿意刀口上舔血去当杀手呢您说是不是?您就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次吧……”

许念栖发动车子,“要你命的人不是我,求我没用。”

“所以你现在准备杀人抛尸了?”陆蹊的语气虽然仍旧轻松,身体却戒备起来。

她不是会乖乖等死的人,要是眼前的男人发难,那她一定会……

“本来你是一定要死的。”许念栖忽然又说:“按照我的风格,你在走出便利店的一瞬间就会毙命,但你现在还活着,知道原因吗。”

“这我上哪儿知道……”

“因为你姓陆。”许念栖也不卖关子,直接说。

陆蹊愣了下,“我虽然姓陆,但跟S城那个牛逼的陆家可没有什么关系?”

许念栖不再解释,“你现在有了一个活命的机会,记得感谢那个差点被你害死的小丫头。”

……

沈谙最近忙得晕头转向,专业课任务繁重,还要关注宋伽秋那边综艺录得怎么样,就怕宋伽秋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她连揍这人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宋伽秋那个不服管教无组织无纪律的性格,不止宋老爷子头疼,沈谙也挺头疼。

不过更让她头疼的是,她接到了高盼敏的电话。

“你奶奶说要过来住一段时间。”高盼敏道:“今天就到,你现在回来一趟。”

沈谙真是如遭晴天霹雳。

要说沈家她最不想见的人,不是高盼敏,不是沈丹悦,而是她这位奶奶。

沈谙跟爷爷的关系是很不错的,沈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沈老太太还没那么难缠,老爷子一走,老太太就开始作威作福了,不是折腾明蝉就是折腾沈谙,小时候沈谙还不明白奶奶为什么那么讨厌自己,现在她却已经很清楚了。

明蝉带着个拖油瓶嫁进沈家,婚后又没有给沈思黎生个亲的,老太太没意见才怪,当初沈思黎要娶明蝉的时候,老太太就不同意,在家里又哭又闹又上吊的,要不是沈老爷子力排众议,明蝉还真不一定能嫁进沈家。

明蝉去世没多久,老太太就张罗着要给沈思黎续弦,沈思黎当然没那个心情,老太太急得跳脚他也不肯松口,舍不得打自己儿子,便拐弯抹角地骂小沈谙,有时候气不顺了,把人打一顿也是常有的事。

后来高盼敏用了点手段嫁给沈思黎,她也带着个拖油瓶,可以想见沈老太太其实也不待见她,但高盼敏这人可比不争不抢的明蝉厉害,想了点办法把这老太太送回老家去了,沈家这才清净下来。

因为这件事,小沈谙其实对高盼敏很有好感。

现在沈老太太说要回来,沈谙估计高盼敏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我挺忙的。”沈谙断然回绝,“再说了,奶奶应该也不想见到我……”

“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你这当小辈的不亲自去接就算了,让你回来你还推三阻四?”高盼敏阴阳怪气道:“那可是你爸的亲妈,你爸现在昏迷不醒,你就是这么尽孝的?”

沈谙:“……”

“我知道了。”沈谙说:“等会儿就到。”

挂断电话后,沈谙心情郁猝,她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正好撞见雍逢州回来,见她行色匆匆的样子,便问:“去哪儿?”

“回家一趟。”沈谙把奶奶回来的事跟雍逢州讲了一遍,“当孙女的确实应该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雍逢州:“看你的样子,不太乐意?”

沈谙想这些年老太太在老家修身养性,加上年纪已经越来越大,没准已经比从前好多了呢?

“就是好久没有见面了。”沈谙道:“时间快要来不及了,我先走啦!”

她小跑着离开,雍逢州脸上那点笑意散去,问涂柏:“许念栖把人带回来了?”

“是的。”涂柏道:“许医生说她活着比死了有价值。”

“理由。”雍逢州面无表情。

涂柏低声说:“……她姓陆。”

“当年死在那场大火里的陆家人,就是她父母。”

雍逢州缓缓眯起狭长的眼睛,像是正在准备捕猎的兽类,“这件事陆晚栀知道吗?”

涂柏摇头:“因为最近S城那边不怎么太平,她在鹤定山做手脚,没用自己的人,而是通过First,她见都没见过陆蹊。”

雍逢州弯起唇角,“要是知道自己给送来这么大一个把柄……她肯定会气得少活两年。”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涂柏道:“有些人拼命想要掩饰的痕迹,总会在不经意间暴露出来,毕竟谁也没有想到,陆蹊没有死在那场大火里,她甚至活到了现在。”

雍逢州:“她不知道自己父母怎么死的?”

“许医生说有待观察,陆蹊嘴里的话不能全信,她很会伪装自己,大概是成长环境导致的。”

雍逢州淡声道:“既然人已经带来了,那就去见见吧,免得姓许的辛苦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