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月闷闷点头,伸臂圈住他的腰,一下又高兴起来,在他怀里仰起头笑道:“谢姨也有孕,我们月份都差不多呢,不过她动了胎气,不宜走动。”
“那就等她坐稳胎,再传她入宫说话,”祁君逸拢了拢她的肩,嘱咐道:“现在时局不稳,你身份贵重,又怀有身孕,轻易不要离宫。”
这个姜翎月自己也知道,当然不会同他唱反调。
历来后妃有孕都要等怀胎三月,彻底坐稳了胎后才公之于众。
这会儿,她身怀有孕的消息隐瞒的很好,只有身边几个近侍知道。
谢安宁有孕,姜翎月于情于理都需要表示一二。
于是,当天下午,皇宫就有赏赐到谢府。
连带着,王少甫代发妻前去郓州的事,也不是秘密。
京城上下一片哗然。
王、谢、石三家,这段时间的大戏就没消停过。
如今,谢安宁有孕。
好事者们真是好奇极了,她腹中胎儿到底是谁的?
见王少甫这般积极代她去办差,许多人便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两人还没和离前有的孩子。
然而,第二日大朝会,只见谢府大门打开,石原卿满面红光的走出来。
一看就是人逢喜事。
众人又陷入了思索。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在心上人怀了前夫的孩子的情况下,还能发自内心的高兴啊。
……不过,也没有哪个前途无量的男人,上赶着给人家当赘婿的。
也没听说过哪个男人和离后,还赖在前妻家,跟其他男人同住一屋檐的。
总之,这一家子的事儿,早就用常理说不清了。
旁人猜不透,也不敢去问。
但王家不同,王家是真的坐不住了。
长子说断绝关系,就再也没有踏进王家的大门。
私库金银不要了,他自己为大房所挣的家业,也全部都不要了。
真就孑然一身,不愿同王家扯上半点关系。
还天天待在谢家,说是深受打击,需要静养。
王家二爷和三爷,几次三番想去求见,根本进不去谢家大门。
这次,谢氏有孕,他就伤也不伤了,竟直接请命要替她去为内廷办事。
众所周知,王家是实打实的守旧派,最反对推行女学的政令。
在王老爷子看来,长子这就是为了个休弃的妇人,要同他为敌。
还是,政、敌。
消息传出,王家大门紧闭了两日,第三日漆红色正门大开,一架刻有王氏族徽的马车缓缓驶出。
没多久,停在了谢家门口。
谢家大门再次被王家二爷叩响。
而他的身后,赫然站着王老爷子同老妻。
这老爷子在家中耐着性子等了两日,本以为长子会主动上门请罪,解释一二,没曾想,却迟迟不见人影。
他终于忍不住了,亲自来了谢家。
长幼有序,尊不就卑。
两位老人,主动屈就,上门求见自己的长子,和曾经的长媳。
落在外人眼中,已经乱了礼法。
是王少甫这个做儿子大大的不孝。
就连作为他们曾经长媳的谢安宁,唤了老两口十几年的爹娘,如今二老亲自登门求见,或多或少,也不占理。
所有人都以为,王老爷子携老妻亲自到访,谢安宁哪怕是装装样子,也该大开中门,赔罪相迎。
确实,谢府门房见到来人后,的确惊慌失措,匆匆忙忙跑着去内院。
然而过了许久,大门却始终没有再打开。
谢家,没有要迎他们入府的意思。
甚至,门房都没有来回禀主人的态度。
视若无睹。
充耳不闻。
这,……实在是太不给王家脸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