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皆为身旁女子,然而诚如五指尚有长短之别,其待遇与情感倾向自是难以同等相待。世间万物皆存差异,遑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及情感。就在此刻,一直在王卫国房间中悉心精心整理床铺的于莉,亦迈着轻盈之姿步出。她面上起初见到王卫国时的那种惧意已然消逝无痕,甚至还满溢着如蜜般甜蜜的幸福感,笑起来仿若春风拂过,轻柔且温暖。
“床已为你铺妥,铺得堪称规整!” 于莉欢快而言便笑了,脸颊两侧泛起的些许绯红,恰似熟透之苹果,眼神中透着几分羞涩,令人不禁浮想联翩。这羞涩兴许源自她内心深处对于王卫国那难以言喻的情愫。
“既然今日无事,那我便早些归去了!” 她与王卫国于卧室中通常能嬉闹良久。往昔之时光里,他们或是相互调笑,或是分享生活中的点滴妙事,满是欢声笑语。若今日非秦淮茹前来搅扰了这份和谐,这床铺恐难如此迅速整理完毕。毕竟,两人独处之时总是能令人更为投入与专注。
尽管她心中怀有别样念想,但是,既然秦淮茹此刻来襄助,那她那虚妄不实的想法自然难以达成。毕竟于这样的情境之下,诸多因素制约了她内心渴望的抒发。
“等一下!” 瞧着于莉说走即走,对自己毫无留恋之意,那模样仿佛他们之间极为清白。王卫国见状不禁轻声笑了,他心中着实欲将人拥入怀中,好好亲昵一番。然而,此刻的环境与氛围,显然并非适宜之机,他只得暂且抑制住内心的冲动,叫住于莉,而后独自转身走进厨房。
房间中仅余三个女子,于莉和秦京茹有说有笑,这二人时常共处,彼此对对方皆甚具好感。她们的友谊于日常的相处中日渐深厚,一同逛街、聊天、分享心事。早早便以姐妹相呼,每次听闻她们姐妹互唤之时,王卫国总觉自己亦享了齐人之福。这种齐人之福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左拥右抱,而是感受到女性之间真挚情谊所带来的温馨。
不过,相较她们这边的热闹情状,秦淮茹独自立于一旁,全然难以融入其间。或许是性格所致,或许是彼此的经历和背景差异甚巨,使得秦淮茹于这个场景中显得格格不入。
当王卫国归来之时,就看到那边两人谈得火热,仿若亲密无间的挚友。而秦淮茹独自站在一旁尴尬地笑着,恐怕那脸都快笑僵了。这一幕令王卫国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繁杂的情绪,既有对秦淮茹的同情,亦有对这种局面的无奈。
“此般赐予于你拿回去,这一块儿近乎抵得上你公公一月之薪资,让其节俭些享用!”王卫国一面言说,一面面庞之上满盈着毫不遮掩的笑靥,声腔洪亮且爽朗。须知,于现今这物资并非充裕之时代,如此的一份“珍贵馈赠”,对于大多家庭而言,着实堪称奢靡。众多家庭或许辛勤操持一月,亦未必甘愿购置这般一块儿。
瞧着于莉面带欢颜携走了榴莲,秦淮茹的眼眸中闪烁着歆羡的辉芒,那辉芒中仿若还夹杂着一缕渴盼与无奈。她的内心此刻仿若翻涌的浪涛,歆羡的情愫一浪紧接一浪。在这狭小的院落中,每日为了柴米油盐精心筹算的她,甚难想象这样一份“豪奢”的水果能够现身自家的餐桌。
“莫瞅了,赶快将你的活计干妥!”王卫国稍显严苛的嗓音打破了秦淮茹的思绪。他深知秦淮茹心底的念想,却也明晰生活的实境便是这般,并非所有的渴慕皆能轻易得以满足。
见秦淮茹一直满心歆羡地望着人家,王卫国便知晓其心中的念头,于是径直开口阻断了她的思绪。秦淮茹的神情仿佛被定格于那一刻,眼中的歆羡尚未消散,却被王卫国的言辞拉回了现实。
“适才那物件臭得厉害,看上去全然不似能食之物!”秦淮茹蹙着眉头,禁不住抱怨道。对于她这般传统且惯于常见食物之人来讲,榴莲的气味着实是一种巨大的挑战。恰似在过往的岁月中,人们惯于粗茶淡饭,忽然呈现的山珍海味,反倒令人有些手足无措。
那物件虽说生得金黄绚烂,瞧上去亦颇具吸引力,然而,那气味一涌而至,她着实难以耐受。这金黄的外相,如同阳光倾洒下的璀璨辉芒,可那刺鼻的气味,却仿若一场猝然降临的暴风雨,瞬间浇灭了她意欲尝试的勇气。
瞧着自己表姐这般未见过大世面的情状,秦京茹的面上倒是浮现出了笑意。秦京茹在心底暗自讥嘲,觉得自己这个表姐,平素在老家被夸赞得如何了得,可到了城中,连个榴莲都未曾见过。
她这表姐自从嫁到城中以后,老家的众人皆将她捧上了天,仿佛她在城中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在老家之人的眼中,城市便是一个充溢着奇迹与美好的所在,而秦淮茹嫁到城中,无疑是攀附上了高枝,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正因如此,自己在与父亲闹起别扭之后,才迫不及待地前来寻她。秦京茹怀揣着满心的期待与憧憬,以为能在表姐此处觅得慰藉与倚靠,却未曾料到看到的是表姐同样为生活所困的模样。
不过,当下她这表姐过得尚不如自己,这般念想,面上的笑意愈发深沉了。秦京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优越之感,觉得自己在这一瞬终于较表姐优胜了。
“那物件名曰榴莲,与表姐实言,我亦是因卫国哥哥才知晓的,要不然,这辈子恐怕都无缘得见这般的好水果!”秦京茹的话语中携着一丝自得,仿佛这个水果乃是她与王卫国之间特殊的关联。
这水果食入嘴中并非清脆爽口,不过倒是尤为甘甜,软糯的口感亦令人惬意至极,她一次便能吃上一大块。每一口榴莲于口中融化,皆似一场甜蜜的盛宴,令人沉醉其中。
“这水果软软糯糯的,内里无有水果的汁水,可食之却甚是香甜!”秦京茹言说着仿若在回味,仔仔细细地回想着那个味道,唇齿之间似乎又浮现出了那股甜味,甚至还伸舌头于嘴中转了一圈。她面上那沉醉的神情,仿佛这榴莲乃是世界之上最为美味的物件。
瞧着她这副模样,王卫国手中拿着榴莲于她面前晃了一圈,直引得秦京茹口水直流,眼巴巴地望着他。王卫国故意逗弄着秦京茹,望着她那渴盼的眼神,心中觉得好笑又有些怜惜。
“厨房里面还留存颇多呢!”王卫国轻声言道,那口吻之中满溢着无尽的宠溺,仿若将秦京茹视作胞妹般悉心呵护。然而,伫立在一侧的秦淮茹观之却隐隐觉着并非这般单纯。她那对敏锐的眼眸仿佛能够洞悉一切隐晦的情愫。
“此乃棒梗想吃的水果,干完活儿之后为他带回去吧!”王卫国一面说着,一面将水果递至秦淮茹跟前。望着王卫国为自己拿来的这些水果,秦淮茹虽说面庞之上挂着和煦的笑,口中不停诉说着感激之辞,可内心却恰似打翻了五味瓶般繁杂。她暗自揣度着,王卫国给予她的和给予于莉的简直是天壤之别。于莉那一份硕大惊人,而自己这一份,恐怕连一口的量都未及。秦淮茹认为自己平素工作表现甚是出色,不管是干活的效率还是质量,皆毫不逊色,可为何待遇却相差这般悬殊呢?
殊不知,王卫国早已将她的细微神情尽收眼底。王卫国向来知晓秦淮茹是个贪得无厌的典型,她总是渴盼获取更多。不过,既然自己拿出的东西,亦没有收回的道理。总之自己给出的不多,她愿意自行享用也罢,或者拿回去分给家中众人,他对此均毫无任何见解。他仅仅依照自己的想法和判断行事,不太注重他人的想法和反应。
“妈妈!” 不过,在厨房里面待着的两个丫头却怀抱榴莲兴高采烈地奔了出来。她们姐妹俩原本吃得香甜至极,沉醉在美味之中难以自拔。可却蓦地听到外面的声响,那声音仿若有着奇妙的魔力,吸引着她们好奇的心,于是两人不谋而合地跑了出去。瞧着这两个丫头吃得满嘴皆是,那模样既可爱又略显滑稽。两人望向自己的眼神满是幸福,那纯净且真挚的眼神,让秦淮茹即刻将方才的想法抛至九霄云外。
王卫国对待这两个丫头着实不薄,未曾让她们历经苦楚。在这个物质相对匮乏的时代,他不但给她们美味的食物与华美的衣裳,还让她们皆读了书。就这一点,秦淮茹打心眼里感激他。她深切知晓教育对于孩子未来的重要意义,也明白这是一份无比珍贵的馈赠。
“妈妈,我这个给您吃!”大丫头用稚嫩的嗓音说道。看着自己女儿递过来的食物,秦淮茹心中盈满感动,眼眶瞬间湿润了。这两个孩子依旧如同在家中时一样,有美味的东西总会留给自己。每当此般时刻,秦淮茹都觉得自己乃是世间最幸福的母亲。
一想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她老是想,倘若这两个丫头是儿子就好了。儿子棒梗总是顽皮捣蛋,令她心力交瘁。而这两个丫头却如此乖巧懂事,怎能不让她心生偏爱呢?
“你们两个倒是乖孩子,拿着叔叔的东西借花献佛,还让你们妈妈心里感动得不行!” 秦京茹瞧着这两个孩子的举动,禁不住笑了起来。她的笑声中充盈着对孩子们天真无邪的喜爱。
“姨妈,等我们长大了,肯定会购置好多美味的孝敬叔叔的!” 小当嘟着嘴巴,一脸郑重地说道。她那明亮的眼眸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仿若已然望见了未来的美好图景。她总觉得叔叔和姨妈之间有些关联,可让她说却又说不出来。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微妙感觉,在她幼小的心灵中悄然生根萌芽。
“等我以后长大了,我就要嫁给叔叔!”小丫头天真烂漫地说道,那童言童语令在场的大人们都禁不住笑出声来。在孩子单纯的世界里,喜欢便是如此简单直接,没有任何的杂质与顾虑。
王卫国初始正悠然地于一侧饮水,那澄澈的水流徐徐滑过他的咽喉,带来一瞬的清凉与舒泰。恰在此时,槐花突兀的一句话,惊得他一口水径直喷将出来。“咳咳……”他难以置信地凝视着槐花,眼眸中盈满了惊诧与疑惑。此孩童现今站立时仅比那陈旧的桌案稍高些许,未曾历经人世沧桑,怎会道出这般出乎意料的言辞?
“待我们槐花长成,叔叔便成老头子啦,到那时,可就没如今这般英俊好看喽,我们槐花怕是要嫌弃哟!” 王卫国一面叙说着,那爽朗的话音在这逼仄的空间中回荡,一面笑着,脸上的褶皱都随之颤动起来。然则,在他看似轻松欢悦的心底,却在不自觉地构想槐花长大的姿容。那也应是个身娇体弱惹人怜爱的姑娘,那张面庞虽说称不上国色天香,但相较她母亲亦是毫无逊色之处。那或许会是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桃花般粉嫩,又或许会是如秋日里沉静的菊花般淡雅。
“着实未曾料到,我们槐花年岁尚幼,可心里头思量的倒是颇多!”王卫国慨叹着,几位大人亦被这一番情状所吸引。他们全然未将孩子的话语当作一回事,反倒仿若听闻了一则令人捧腹的笑谈,皆禁不住嘻嘻哈哈地笑着。那笑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冲破这狭小的屋子,传至遥远的天际。
槐花似乎也知晓是自己引来了笑话,娇小的身躯楚楚可怜地坐在王卫国腿上,扑闪着一双如黑宝石般的眼眸,那眼神中透着无辜与迷茫,惹人怜惜地望着他们。那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予以无尽的抚慰与庇佑。
秦淮茹在旁边坐着聆听他们交谈,手中握着榴莲,神情稍显踌躇。一口一口地吃着手中的榴莲,她原本认为这味道这般难闻,那刺鼻的气味令她起初对这水果的滋味未抱期望,定然好不到何处去!
只是当她小心翼翼地品尝这榴莲之后,整个人仿若要飘然而起了。这水果软糯绵密的口感,如同细腻的丝绸轻轻拂过舌尖,她仅咬了一口,便觉自己口中余香缭绕,那独特的香甜滋味仿佛在她的口腔中跳起了欢快的舞蹈。她心中能够领会儿子为何想要吃这个,也难怪,他会如此钟情于这个味道。这种滋味,就像是在漫长的寒冬中骤然迎来了温暖的春风,令人沉醉,难以忘却。
吃完水果后,她赶忙将王卫国他们的脏衣物悉数收集起来。阳光洒落在水盆里,映出她专注而勤勉的身影。她仔细地搓洗着每一件衣物,把衣服晾好之后,此番带着水果回了家。
“便是这个味道!” 望着妈妈带回来的水果,棒梗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急切的神情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水果据为己有,巴不得即刻一口全部吞入肚里。那馋嘴的模样,让人看了既觉得可爱又忍俊不禁。
贾东旭安坐于那张稍显残损破旧的床榻之上,甫一嗅到这股气息,其眉头便紧蹙如结。那气味仿若携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重压,使他即刻感到不适。他仅是闻着此味,便已无法忍耐,那强烈的刺激仿若在鼻腔中肆意横冲直撞,更遑论去品尝试吃。他内心烦闷不已,思考着这究竟是何怪异之物,竟能散发这般令人难以接纳的气味。
贾张氏伫立在一旁,观瞧着孙子吃得那般甘美香甜,也禁不住吞咽了几下唾沫。她的双目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的孙子,那目光之中充盈着期盼与渴盼,期望能够从孙子那里分得些许。需知,于这艰难的时日中,能拥有这般美味的食物实属难得。以历史之视角观之,穷苦人家常年处于饥馁之境,遇有一点可口的吃食,自然满心期待能够品尝一二。
然而,棒梗向来是以没良心着称。这般上乘的物件,他独自一人享用都嫌不足,决然不可能分给贾张氏。他只顾着狼吞虎咽,全然不顾及旁人的目光。瞧着棒梗如风卷残云般吃完,最后就连手指上的残余都要仔仔细细舔舐干净,那模样恰似饿了许久终得满足。
贾张氏这才满怀着失望收回目光,心中亦是盈满了失落之感。她原本想着能尝上一口也好,哪曾想,自己终究未能如愿以偿。她也就闻了闻这水果的气味,至于到底是何种滋味,她也唯有在自己心中揣度猜测了。那感觉仿若立于一扇紧闭的大门之外,明明知晓门内藏有珍宝,却始终无法踏入。
棒梗依旧觉得余味无穷地一直舔着手指,看到孙子这般情状,贾张氏便知晓定然是美味至极。“这东西臭烘烘的,难道真就这般好吃?”她心中明明已有了答案,可偏偏不肯甘心,如此问道。她的语气中携带着一丝疑惑,又夹杂着无尽的渴慕。
秦淮茹又怎能不明白她心中的念想,于是只得佯装不知一般地摇摇头。“王卫国就只给了这一块,我自己都没舍得尝一尝,就都给棒梗带回来了!”秦淮茹说话时头亦未抬,一直忙碌着处置自己手中的事务。她的面庞带着一丝疲倦之色,在这个社会环境之中,为了家庭的生计,她早已心力交瘁。
贾张氏也未去思量儿媳有无说谎,只是觉得这内心痒得厉害,特别想尝尝那个味道。“我不管,你再去弄一块这东西回来,让我尝尝到底是啥味?”她的语气刚硬,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
秦淮茹简直被贾张氏的话语所震惊,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之人。她原以为棒梗已经足够馋嘴,结果未曾料到,贾张氏竟比一个孩子好不到哪里去。在这个家庭之中,每个人对于食物的渴盼都被放大,这也反映出当时社会资源的匮缺。不过由于棒梗是自己的儿子,她也只能想方设法获取这一块水果。 可如今偏偏婆婆亦是个馋嘴的,她着实没脸在这深更半夜去人家讨要水果。她内心纠结万分,不知如何是好,于家庭的责任与自身的尊严之间苦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