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渊垂眸看着他们,神情却是显得很是冷漠。
而至于訾砚,虽有些意外于陆淮渊的态度。
但他也不可能,就这么放任事情发展下去。
因此訾砚不由得抿了抿唇瓣,却是伸手握住了陆淮渊的手腕。
“阿渊。”
他说:“我想回去了。”
陆淮渊转头看向訾砚,而见对方神情认真,不免轻轻叹了口气。
他收起剑,但眼神依旧冷冽。
陆淮渊望向众人,开口道:
“既然说已经知错,难道不知道是该向谁致歉吗?”
众人一愣,连忙对着他身旁的訾砚行礼。
“刚才是我出言不逊了,还望仙尊夫人见谅。”
“请仙尊夫人恕罪。”
“仙尊夫人您........”
............
訾砚被这一声声的‘仙尊夫人’喊的头疼。
不过他并没有理会这些人,只是看向陆淮渊道:
“阿渊,我们回去吧。”
陆淮渊笑了笑,不由得牵过了他的手。
但他瞧着一旁众人,却是开口道:“今日之事,本尊暂且不做追究。”
“但若再有下一次,当心你们的脑袋。”
他说:“滚!”
“是是是!”
闻听此言,众人是如蒙大赦。
那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便一溜烟地都跑没影了。
而见众人离去,陆淮渊才再次看向訾砚,不由得叹了口气。
“抱歉,阿砚,在这里让你受委屈了。”
訾砚笑了笑,对他摇了摇头。
“不委屈。”
他说:“只要能与阿渊在一起,哪里都好。”
“更何况,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说的话,我还不放在心上。”
訾砚:“这总归,我们还是要离开的。”
“所以,又何必在乎那些不相干的人呢?”
听他如此说,陆淮渊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那宠溺的眼神中还带了几分无奈。
“这事本就是他们的错,你没必要因为顾虑我而做出退让。”
他道:“我既与你成婚,自然是始终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所以你放心,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是你永远的后盾。”
闻言,訾砚指尖不由得颤了颤。
他看向陆淮渊的眼睛,却是问道:
“那如果.......”
訾砚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说道:“那如果是我做错了事情呢?”
陆淮渊心神一动,倒是暗暗勾了勾唇角。
“那可怎么办呢?”
他说着皱了皱眉,神情显得有些为难的样子。
见陆淮渊如此,訾砚不免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我.......”
他这话刚出口,却是被人握住了手腕。
陆淮渊撑开訾砚攥着的拳头,与他十指紧扣。
“那看来,我就只能当一个坏人了。”
他不由得挑了挑眉,笑道:“这谁让我,帮亲不帮理呢。”
訾砚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一时也有些愣住。
他望着身旁之人,却是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訾砚:“陆淮渊,你可莫要骗我。”
陆淮渊弯了弯唇角,牵着他离开。
“放心,我绝不会骗人,尤其是不会骗我的阿砚。”
訾砚垂眸,倒是也笑了笑。
他说:“嗯,我信你。”
我信了你。
但若是你骗了我,我定会亲手杀了你。
陆淮渊: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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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砚虽嘴上说着不计较,但事后还是偷偷溜了出去。
陆淮渊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尽管訾砚平时在陆淮渊面前表现的,都是一副软弱可欺、没有丝毫术法能力的普通人模样。
可不论怎么说,訾砚到底都还是灵狐一族。
哪怕血脉被封,但毕竟也是堕过魔的人,他自然也是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能力的。
所以要杀几个修为低下的修仙者,对他来说可谓是轻而易举。
只是瞧着那些尸体上的痕迹,陆淮渊却是不由得皱了皱眉。
不过见訾砚已经走远,他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做,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不是,你就这么走了?】
寄居在001系统里的司命,瞧着已经躺回床上的陆淮渊,有些惊奇地问道。
【这不然呢,留在那过夜吗?】
司命:【.........】
他颇为无语的,在陆淮渊脑海里滚了滚那所谓的系统数据。
【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我说错了吗,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陆淮渊不由得耸了耸肩,神情显得有些随意。
【实话个屁!你明明知道他.......】
司命气的,是想要翻白眼。
不过他语气一顿,最后还是没有把那些话说出来。
只是司命不说,却不代表陆淮渊不懂。
但很显然,他对此,依旧还是十分随意的态度。
【他想要怎么做,随他去便是。】
【总归,这场戏已经演的足够久。】
陆淮渊这态度,司命是说意外也意外,说不意外也不意外。
不过很明显,这事也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行吧,你自己有决断便好,只是别到时候又来骂我就行。】
陆淮渊:【.........】
不可理喻。
【我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闻听此言,司命‘一脸’震惊的模样。
【不是吧,不是吧,你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吗?】
陆淮渊:【.........】
【滚!】
【好嘞。】
难得见陆淮渊‘吃瘪’,司命是十分高兴的,麻溜地下线了。
陆淮渊颇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而随即,他却是转过身,伸手将身旁之人揽进了怀中。
那才偷摸回来的訾砚,一动不动地窝在他怀里,只觉得心跳如雷。
但他悄咪咪地掀起眼皮,打量了一眼对方。
可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对此,訾砚皱了皱眉,总感觉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只是他安静地靠在陆淮渊怀中,倒还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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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砚夤夜出去杀人,但却并没有毁尸灭迹。
反倒是将一切,堂而皇之地扔在了玄清宗的后山。
似乎,就是在等着有人去发现一般。
不过宗门弟子无端被杀,自然是在玄清宗上下引起了轩然大波。
而曾与他们有过‘摩擦’的訾砚,也是理所当然的首先被注意到了。
至于为什么没人怀疑陆淮渊?
那是他们觉得,依照陆淮渊的性子,以及在宗门的能力和地位,肯定不会偷偷摸摸地干这种事。
对此,陆淮渊表示,有被冒犯到。
只是经过宗门的查证,却是认为此事为魔修所为。
所以这整个局势,就显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不过很显然,这本来就是一个冲訾砚而来的局。
因此那最后查证的结果,他也只能是这一切的元凶首恶。
而对于这样的结论,宗门内的其他人,并没有一人提出反驳。
甚至于,他们还给他扣上了一个勾结魔族的罪名。
那是誓要凭借此事,把訾砚以这个罪名,钉死在这了。
而眼前的一切,虽与訾砚所预料的有所出入。
但终究,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只是面对这么多人的指控,訾砚却是紧紧攥着陆淮渊的衣袖。
他没有说话,而是微微摇着头,倒显得好不可怜。
陆淮渊转而握住訾砚的手,对他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担心。
不过他抬眸看向一旁的众人,目光却是骤然一冷。
而陆淮渊的视线,也最终是落在了上首的掌门身上。
他道:“这事不可能是阿砚做的,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见陆淮渊如此说,掌门不免皱了皱眉。
“淮渊,事到如今,这么多证据都摆在面前,你莫要再执迷不悟。”
而陆淮渊正对上他的目光,是不闪不避。
“我说过了,他是我的道侣,我信他。”
“你.....!”
掌门不由得一甩衣袖:“你当真是疯了。”
“你说你信他?那你可知道,他自始至终都在骗你?”
“什么?”
此话一出,陆淮渊和訾砚倒是都愣了。
而见此情形,掌门却是不免冷冷笑了笑。
“这所有的修仙世家,根本就没有他这么一号人物。”
他说:“此人的身世背景、生平经历,甚至于他整个人都是假的。”
“淮渊,你以为,他是为何出现在你身边的?”
掌门说着,自袖中甩出一物,不由得冷哼一声。
他道:“看看吧,这堂堂玄清宗的仙尊,倒是被这么一个孽畜耍的团团转?”
“那说出去,也不怕叫人贻笑大方。”
訾砚瞧着那镜中狐狸的身影,是意外,倒也不意外。
只是他掐了掐自己的手指关节,却是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身旁之人。
而一旁的陆淮渊,在刚才听到掌门的话后,便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骂他老婆是吧?
行,他记住了。
陆淮渊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给掌门记了一笔。
不过他身旁的訾砚,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倒是不由得沉下了脸。
而上首的掌门,借此机会,依旧在喋喋不休。
“淮渊,他是妖,与你根本就不是一路的。”
他道:“甚至他还与魔修勾结,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个魔修。”
“那想来,他也是故意潜伏在你身边的,你可莫要再被他给蒙骗了。”
掌门:“淮渊,你生平不是最厌恶魔修了吗?”
“更何况这人还杀了我门中弟子,你该是要替他们报仇的。”
对于他的喋喋不休,陆淮渊完全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甚至,还默默翻了个白眼。
只是陆淮渊身旁的訾砚,却全然不是这么想的。
他伸手拉了拉陆淮渊的衣袖,颇有些紧张地开口道:
“阿渊。”
闻言,陆淮渊连忙回神,赶忙收敛起了自己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表情。
而他看向身旁之人,神情有些犹豫:“阿砚,他说的,可都是真的吗?”
訾砚抬头与他对视,不由得问道:“很重要吗?”
“嗯,很重要。”
訾砚就那么看着陆淮渊,莫名觉得眼眶有些发酸。
他连忙低下头,倒是不免笑了笑。
“很重要啊?”
訾砚笑着,却是一把推开了面前之人。
“是,这个老不死的说得没错,一点都没错。”
他道:“我是妖,也是故意接近你的。就连当初你我成婚,也是我设计的。”
“陆淮渊,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
陆淮渊:“我.......”
他也没想到这人突然间就自己都爆了出来,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
而见陆淮渊如此,訾砚却是又笑了笑。
他歪头看向面前之人,不由得开口道:“同样的,我也是魔修。”
“是你最厌恶的魔修。”
訾砚:“还有,你的那些同门,也都是我杀的。”
“所以陆淮渊,你要替他们报仇吗?”
他盯着陆淮渊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陆淮渊,你要杀了我吗?”
陆淮渊就那么望着面前的人,只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在脑海中炸裂开来。
“你是来杀我的吗?”
“你也想要我死,是吗?”
“神尊大人,你会如愿的。”
............
陆淮渊的眼眸瞬间抬起,那一帧帧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他指尖轻颤,骤然间伸手,将人揽入了怀中。
陆淮渊:“笨死你算了。”
訾砚根本没预料到对方会这么做,整个人都有些呆呆的。
但不得不说,他也确实贪恋这一刻在陆淮渊怀中的温度。
訾砚不自觉地抿了抿唇,莫名感到委屈。
“我就是笨啊,可我能怎么办呢。”
陆淮渊摸了摸他的脑袋:“没关系。”
“就算你笨,我也只喜欢你。”
闻言,訾砚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你,你说什么?”
“我说喜欢你。”
陆淮渊看向訾砚,轻声开口道:“我喜欢阿砚。”
“陆淮渊爱慕訾砚。”
这样的结果,远远超出了訾砚的预料。
或者应该说,这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那尤其是掌门,他站在上首,就那么看向下方的这二人,只感觉是气得牙痒痒。
“不过就是一个孽畜而已,淮渊,你当真是要执迷不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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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思了许久的剧情,终于是写到了,可急死我了。(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