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苏晗清当年没有给楼昭玥下药这事,陆淮渊看过原剧情,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当初事发之时,却是‘人赃并获’、‘证据确凿’的。
而后来,还是陆灏顶着各方压力,不顾那些反对的声音,才将苏晗清力保了下来。
以至于这么多年,这个罪名就一直扣在苏晗清的头上。
不过让陆淮渊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是知道实情的。
但不管怎么想,这事也必然不会是陆灏跟苏晗清说的。
所以如此看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有些微妙了。
甚至于陆淮渊觉得,苏晗清心中应当是有恨的。
可就是不知道,她这恨的是谁了。
只是不管苏晗清是怎么想的,但在‘干掉’陆灏这事上,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因此他们现在,也勉强能算作是一条线上的人了。
至于对方最后到底会怎么选择,那大概也是‘除掉’陆灏之后的事情了。
这么想着,陆淮渊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这宫里,就是人多,事也多。
也不知他那便宜父皇要是知道了这些,会不会被气死。
不过想想,应该也不会。
毕竟,在陆灏看来,那‘白月光’什么的......
啧啧。
估计都不值一提。
陆淮渊默默摇了摇头,继而端起手中的茶盏,品了一口茶。
嗯......
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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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贪污一事,可以说是闹得沸沸扬扬。
在整个朝堂上,都引起了不小的动荡。
涉事人员不少,那银两数更是一笔巨款,所以这倒确实是把陆灏气得不轻。
这场风波也持续了将近半个多月,才算是彻底平息下来。
而事后依旧有不少人,始终心有余悸。
只是一切都尘埃落定,陆灏便又把目光落在了楼家。
楼家能从这次的事情中全身而退,而他原本的计划也都被打乱了。
对此,陆灏不可能不在意。
这不仅是因为他计划的失败,也是因为楼家竟然没被牵扯其中,从而被‘扒下一层皮’。
但是很明显,那后者更让陆灏在意。
最近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顺理成章。
但过于偶然的事情,就有可能不是偶然。
更何况,陆灏本身就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
所以不管有没有证据,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有一点点细枝末节,都有可能被他盯上。
如陆灏这种执拗的性格,他认定的事情,就是撞了南墙,都得撞一个窟窿出来才肯罢休。
就像是他觉得楼家权力过大,会有不臣之心。
对此,他甚至可以用十几年或者几十年的时间去谋划,为的就是将楼家彻底斩草除根。
陆灏这样的人,自大又偏执,而他偏偏又握有这世间最大的权力。
因此被他盯上的人,都很难全身而退。
只不过这一回,陆灏找上的目标,却是陆淮渊。
经过这次的贪污事件,却阴差阳错地让他将目光落在了陆淮渊身上。
尽管没有丝毫证据,但陆灏就是偏执的认为,楼家这次能避过一劫,绝不是巧合。
以至于他重新打量起了那个早就被他放弃、当作其他人的磨刀石的、常年病弱的儿子。
陆灏觉得,陆淮渊这个太子,可能并不似表面上那般清风朗月。
他怀疑对方心机深沉,其实早就察觉到了他想要除掉楼家的心思。
而对方也正是很好地利用了这一点,所以这次楼家不仅能跳出了他的陷阱,还顺利将祸水东引。
甚至于,陆灏还怀疑陆淮渊的‘体弱多病’也都是装出来的。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这猜测可能有些荒唐。
可不得不说,这歪打正着的,还真让他摸到了真相呢。
不过很可惜,陆灏查来查去,甚至几次试探,但最终都只是证明了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臆想而已。
对于这样的结果,陆灏明显还是不相信的。
但事实上,陆淮渊对此早就有所防备,自然不可能让他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的。
而且很多事情都是出自2237的手笔,陆灏能查到就有鬼了。
只是哪怕查不到任何东西,也不影响陆灏去怀疑陆淮渊。
更何况,楼家依旧是对方的眼中钉。
所以楼家行事,是愈发的小心低调。
陆灏那边抓不到错处,自然也不好明目张胆地拿他们开刀。
可私底下,他们还是得万分小心谨慎的。
不过,这虽说不能做到事事周全,但让陆淮渊没想到的是,那最先出‘意外’的,竟会是楚临砚。
八月中旬,阖宫夜宴,陆灏意外遭遇刺杀,而楚临砚舍身救驾。
他是陆淮渊身边的人,如今却被陆灏注意到,真算不得什么好事。
更何况,他还受了重伤。
对此,陆淮渊那确实是气得心肝都疼。
只是他明面上,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陆淮渊不好多说什么,甚至于也只能在私下里偷偷行事。
可反倒是陆灏,却表现得好像很看重楚临砚似的。
楚临砚毕竟救驾有功,因而不少人都在传陛下有要提拔他的意图。
但至于陆灏的真实目的,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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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临砚那靠近心脏的位置挨了一刀,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醒了过来。
见事态正在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过除了他刚醒来时的那次探望,此后一连好几天,楚临砚都没能见到陆淮渊的身影。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好像是生他的气了。
可至于陆淮渊生气的原因,楚临砚觉得自己有些猜不透。
他不知道对方是生气于他救了陛下,还是生气于他不该做这个出头鸟,更有甚者........
是陆淮渊知道了他的算计。
脑海中骤然浮现的这个想法,让楚临砚莫名觉得恐慌。
其实说实话,他那所谓的‘救驾之功’,都是他事先计算好的。
而楚临砚之所以这么做,为的就是能够爬到更高的位置。
在东宫里,陆淮渊为他支起了一方美好的小天地。
但他不可能,一辈子就这么活在对方的庇佑下。
他也不能将自己未来的命运,就这么完全绑定在另一个人身上。
他想要权势,他想要坐到更高的位置,而这一切,目前只有陆灏能给他。
因此,这才有了之前那所谓的救驾。
不过楚临砚原本以为能达成自己的所求,他该是高兴的。
他以为陆淮渊的看法,他可以不在乎的。
可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才猛然发现,自己似乎是做了一件错事。
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淮渊在他心里,竟然有了这么重要的地位。
在这一刻,楚临砚竟有些害怕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只是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他便回不了头了。
这么想着,楚临砚伸手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连呼吸都不由得颤了颤。
【检测到任务目标黑化值+17,当前黑化值33,请任务者尽快降低黑化值!】
骤然响起的系统提示音,惊到了正‘无所事事’的一人一统。
不过陆淮渊放下手中的书,淡定地品了口茶,神情倒是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见他不说话,2237倒是没忍住先开了口。
【宿主,您真的不去看看任务目标吗?】
闻言,陆淮渊重新拿起书,又躺回了自己的软榻上。
【不去。】
【啊?】
2237没想到他回答地这么干脆利落,不由得问道。
【可是您难道就不怕,他会再出点什么事吗?】
【二二,我发现,你倒是很有当老妈子的潜质啊。】
2237:【.........】
所以,这是在嫌它啰嗦吗?
2237气得滚了滚数据。
不过,不等它再说些什么,就听陆淮渊先一步开口道。
【再说了,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东宫里有侍卫守着,房间里还安排了宫人伺候,其他的人也近不了他的身。】
【况且,以他现在那身体状况,就是想自杀都使不上力气。所以,又能出什么事?】
【我说二二,你要是真担心,就去那边守着,也省得你再一惊一乍的。】
2237:【.........】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虽然2237承认陆淮渊说的很有道理,但它真的很想揭穿他家宿主的口是心非。
毕竟,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半夜翻人家窗户的。
还说什么不会出事?
也不知道是谁又担心又着急。
2237抖了抖自己的数据,不由得默默吐槽着自家宿主那口不对心的行为。
它这要是有实体,那估计白眼都得翻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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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渊并不知道,2237偷偷吐槽他那事。
但他最后,还是没有去看楚临砚。
不过让陆淮渊没想到的是,在晚上他去溜进楚临砚的房间之前,对方倒是先一步翻进了他的屋内。
他此时正站在床边,却是刚好和翻窗进来的某人,打了个照面。
而陆淮渊看着面前穿着单薄的楚临砚,是真的有些被气笑了。
“楚临砚,孤让人教你武功,就是让你用来半夜爬别人窗户的吗?”
楚临砚:“不是。”
他站在原地,就那么看着陆淮渊,迟迟不敢上前。
片刻后,楚临砚抿了抿唇,却是说道:“奴才有错,还请殿下治罪。”
他说着,‘扑通’一声便直接跪到了地上。
那清脆的一声响,听得人膝盖都疼。
只是楚临砚动作实在太快,以至于是真打了陆淮渊一个措手不及。
“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全,你就这么跑出来,是不是不要命了?”他几步上前,赶忙想把人扶起来。
不过楚临砚对此,倒是不为所动。
他道:“是奴才有罪,惹了殿下不悦,请殿下惩罚。”
楚临砚不愿意起身,而顾及着他身上的伤,陆淮渊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但他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微微蹙了蹙眉,声音听着有些冷漠。
“你既说有罪,那是错在哪?”
听到这个问题,楚临砚默默低下头,不说话了。
陆淮渊收回手,就这么看着他,语气平静的让人听不出喜怒。
“怎么不回答?”他开口道:“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
说着,陆淮渊笑了笑,就是笑得没什么感情。
“既然不说话,那是打心里就不认为自己有错?亦或是打算拿自己来威胁孤?”
他微微俯身,问道:“是吗,阿砚?”
楚临砚身体抖了抖,赶忙磕起了头。
“不是的,殿下,奴才不敢。”
他道:“是奴才惹了殿下不高兴,是奴才有罪。”
听到这话,陆淮渊又开口道:“那你怎么知道,孤不高兴了?”
楚临砚一愣:“奴才........”
他顿了顿,不知该怎么回答,便又低下头。
“都是奴才的错。”
楚临砚说完,便不再言语。
他低着头,微微抿唇,给人一种又可怜又倔强的诡异。
见此,陆淮渊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人给气死了。
他拧了拧眉,直接伸手,一把将人捞进了怀中。
身体的骤然腾空,让楚临砚被吓了一跳,不由得惊呼出声。
“殿下!”
他下意识地挣扎,却不小心扯到了自己的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下一秒,门外便响起了清洛询问的声音。
“殿下,您没事吧?”
因着陆淮渊不习惯总是被人盯着,所以睡觉时便撤走了暗卫,这也才给了楚临砚溜进他房间的机会。
只是他刚才那一声惊呼,声音不小,不免惊动了殿外的人。
楚临砚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只感觉心脏跳得飞快,连原本的挣扎都忘了。
陆淮渊勾了勾唇,转而对外面的清洛说道:“无事,让给他们都退下吧。”
“是。”清洛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应了下来。
屋内。
楚临砚因为紧张,是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甚至连脸都有些憋红了。
他窝在陆淮渊怀里,整个人看上去是乖巧地不得了。
而直到被放到床上,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