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放下手中翻阅的书籍,对叶晨溪道:“此事说来便长了,烈阳啊!是个不听话的,他天资过人,于刀法造诣很强,他之前便与我说过刀宗内的秘籍法诀问题,也放弃从中获得适合他的,他选了自创刀法,那条路,他走得很难,却最终还是让他成功了,如今刀宗内也有人修他所创之道,可没人能有他那样的造诣。”
宗主却是看向窗外,似在回忆,又似看见了那记忆中的人,良久后他才道:“可他,似查到了一些东西,关于宗内,关于世间,他与我说时,我也被震惊住,可他告知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即使是他自己他也让我不要信任,自他那样说后,便很少会回来,他在外面,似在做一些事,可他不回来,通信他也不告知我,我去寻他,他便躲,可后来他回来过一次,告知我宗内的事,让我查刀,查秘籍宗卷,然后又离去,却有一次,他回来时,带回来个孩子,十多岁模样,他还受了伤,很严重,却是强撑着让那孩子拜了师,又将那孩子托付给他大徒弟苍冥涯,随后便再也支撑不住,倒下了,我花了几天时间,才救醒他,他醒来后却跟我说,他不能留在这里,让我对外宣称他受伤太重,已闭关养伤去了,随后他便离开了,这些年,我也并不知他去了何处,一点音讯也无,若不是他命灯还好好的,我都要以为他死在哪里了。”
说罢,又是长长叹了气。
叶晨溪听完也是一阵沉默,她从她师傅的记忆看到是闭关养伤,确实没错,因为他也确实只知道是闭关养伤,并不知具体原因,如今想来,烈阳借了那次受伤,去做了他想做的事,如此一来,想寻到人也挺难的,不过也只能慢慢来了。
叶晨溪便道:“多谢宗主告知一切,我原以为他是在闭关,想来寻他,若是这般,那便入世寻吧!”
宗主便道:“道主寻烈阳,可是有何事?”
叶晨溪便道:“烈阳算起来该是我师祖,我是他带回来的那小孩的徒儿,我师傅因为一些原因昏迷不醒,如今才醒来,不过情况不稳定,故而想寻烈阳仙尊,多有亲人陪伴,对我师傅恢复有帮助。”
宗主却是突然怔住,问道:“你是小长青的徒儿,可那场战争后长青陷入昏迷,我是知晓的,而你失踪于那场战争中,我也知晓,他又如何成了你师傅?”
叶晨溪便道:“其中原因说来话长,也颇多诡秘,聊谈起来多有不便,日后若有机会,再与宗主相谈。”
叶晨溪又是一问道:“来了宗门这般久了,还未曾知晓宗主如何称呼呢!”
那宗主闻言也是突然呆愣,片刻才问道:“都这般久了,我却还未告知吗?果然是老了吗?”
叶晨溪笑了笑道:“宗主,你看着也就中旬,还是个帅叔叔呢!”
宗主虽然听不太懂,但应当是夸他,便笑道:“我唤荀拂生,这只是用灵力维持罢了,其实已经很老了,快近千了。”
他又说道:“道主,若你寻到烈阳,让他回来看看我,这狗东西,一去快百年了,一点也不想我,待他归来,定要打他一顿才解气。”
叶晨溪便道:“嗯,好,到时一定要他回来。”
他们边整理边相谈,大致情况也都了解清楚了,便也专心看起手中秘籍。
却在这时,寻风来了,看起来还挺急的,一进来便是探头探脑的看,可人太多,又杂乱无章,他找不到,正急着,叶晨溪已看到他,瞬间便来到他身边问道:“出了何事,这般急?”
寻风急道:“打起来了,龙白与很多人打起来了,这次不像那日,这次是认真的,且还有很多人将舒怡与锦佑围起来,谢承越也在打架,那些人要抢人,而且他们实力很强。”
叶晨溪顿时脸色便不好了,招呼萧祈安与尘述,直接带着人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已到了战斗处,便见大概几千人,围着谢舒怡他们,谢承越尽力护着他们,阮初棠也在护着谢舒怡与谢锦佑,而龙白在与好几个人打斗,那些人实力不弱,与龙白打得不分胜负,而在远处,还有一轿子,周围站了好些人。
叶晨溪直接飞往中间,抬手自上压下,只一瞬间,那些围着谢舒怡的人便都飞了出去,还有些实力强的飞出去时勉强维持站立,谢舒怡受了些伤,谢承越也是如此,谢锦佑则被护得很好。
叶晨溪递了丹药给他们,回头望向正在打斗的几人,问龙白道:“要帮忙吗?”
龙白一脚踹下来一人,回道:“无需,待我揍扁他们。”
叶晨溪便朝着那轿子走去,那些站着的人抽出武器,随时准备战斗,可叶晨溪懒得打,走一步,威压便重一步,直走到轿前,那些守卫已然跪在地上无法动弹了。
叶晨溪便道:“你是锦佑生父,若是想寻人,好好寻便是,做什么伤人。”
半晌后,轿中传来声音,似被叶晨溪威压镇住,声音有些哑,还带着隐忍:“皇家血脉,自不能流落在外。”
叶晨溪笑了道:“什么皇家血脉,他是我徒弟的孩子,是我们带大的孩子,跟你皇家有何关系?且不说我们不愿,就是他也不会与你回去,你若强抢,我们自也不会客气。”
轿中声音带了怒意道:“你可知本君是谁,胆敢如此狂妄。”
然后,连人带轿飞出去了。
叶晨溪回身,头也不回走了,那些跪地的人终于能站起来,随即朝着那轿子坠落的地方飞身而去,试图护住人,可只会晚,不会早,等他们飞到,那轿中人已经从破碎的轿中飞身出来了,一身怒气,拔剑便朝叶晨溪攻来,那些人见主子已动,便也跟着一起攻击叶晨溪。
叶晨溪头也没回,谢承越与阮初棠不知她实力,忙出声提醒,阮初棠直接想起身飞去护人,谢承越也提刀想飞去,却被谢舒怡拉着,就听她道:“兄长,棠棠,不必担忧,那些人伤不到师傅。”
话音刚落,那些人飞着来的,飘着回去的,又一次重重砸在小山上。
谢承越都看呆了,这实力,恐怖如斯,又看向谢舒怡,愣愣说道:“舒怡,你师傅,到底有多强。”
阮初棠也看她。
谢舒怡笑道:“并不知,师傅如今还未找到对手呢。”
说罢,上前迎她师傅归来。
叶晨溪道:“舒怡,不要害怕,没人能伤害你,你与锦佑不愿,没人能带走你们。”
谢舒怡此时也是落了泪,她才刚知道真相,是很残酷的,随后又突然要被抢走孩子,她坚强面对一切,可叶晨溪来了,她便坚持不下去了,叶晨溪就像是她的港湾,她可以在面前哭泣,因为叶晨溪一定会给她一切守护,让她安心。
叶晨溪拿出帕子,给她擦泪水,还给她一个笑容,说道:“不要怕,没事了,师傅来了,有师傅在,没人能欺负你们。”
阮初棠也上前,试图用衣袖给谢舒怡擦眼泪,可她又没谢舒怡高,只能垫脚,谢舒怡都被她逗笑了,对她道:“棠棠,你怎么老是忘记,我给你的衣服都配有帕子的。”
阮初棠才如梦初醒,忙自袖中拿出帕子来,却见谢舒怡已经不哭了,她便道:“师姐,你别哭,你哭起来我好难受。”
谢舒怡点头道:“嗯,不哭了。”
而此时,龙白的战斗也快结束了,他虽然很白,但到底不是小白,还很老辣,且实力强悍,胜负一目了然。
不多时,接二连三的人自空中落下,龙白也在最后一人落下后,缓缓落下来,来到谢舒怡身边,没说什么,直接抱住了人,说道:“舒怡,不要跟他走,我不会让你跟他走的。”
谢舒怡想推开他,但又想到他刚才护他们的样子,一时也不忍心,只好道:“龙白前辈,我不跟他走,我不会走的。”
龙白抱了好一会才放开人。
众人见事已解决,正要离去,却见来了更多的人,若之前是数千,那如今便是数万了,皆骑着马,朝这里飞奔来,叶晨溪挑眉,对萧祈安道:“祈安,把那人带过来,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是关键。”
萧祈安便飞身而去,随后带了那个帝君过来,他被叶晨溪震晕了,此刻还晕着,叶晨溪抬手一个响指,人悠悠转醒,却在看到这群人时,才明白如今他的处境,怒意便上来了,然后就听叶晨溪声音传来:“你在发怒,我保证,在你这群下属面前再次拍晕你,帝君,聊会可好?”
到底是当帝君的,魄力还是有的,他看向叶晨溪,眼中现出惊艳来,又见她看他,他一时要生气不生气的,半晌点头示意同意了。
叶晨溪便叫了谢锦佑上前,问道:“他是你父亲,你可要选择跟他回去?”
谢锦佑看了那帝君一眼,摇头道:“我选择不回去,我从小只有娘亲,小时也曾幻想过父亲,可如今,我不再需要,就算曾经,我也不需要,你是我父亲没错,我便一定要选择你吗?你是帝君又如何,我又一定要跟你回去吗?那些皇城荣光我不喜欢,也不需要,我有娘亲,有龙白前辈,有师祖,师伯,师叔他们,还有很多前辈长辈,我不需要回到你那里,更不愿意,所以,不要逼我娘亲,不要逼我,否则,便战。”
那帝君沉默听着,好一会才看向谢舒怡道:“你要让他跟着你过这种居无定所,游历四方的日子吗?他回到本君身边,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我可以将北戎交给他。”
谢舒怡看他,冷冷道:“滚,或战。”
叶晨溪心道,“又是搬身份是吧!她也会啊!她还会装,龙师凤师说的,该装就得装,有身份不装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于是乎,叶晨溪神色变化,冷意就出来了,只听她道:“本道主的徒弟,如何居无定所,如何没有权利了?他说不同意,帝君,那你便带不走他。”
她负手而立,站在那光里,就是无声在告知结果,任谁也无法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