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身姿疲惫不堪,却又被浓浓的焦急笼罩,他双臂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抱着杜冥风。
他脚步踉跄而又急促,每一步落下,都好似要将这石板路踏出个坑来,一路朝着养心殿狂奔而去。
在他心底,此刻慌乱且坚定地认定,除了常太医。
这宫中的其他人,哪怕是医术尚可的御医,他也决然信不过。
只因常太医那妙手回春的医术,早已声名远播,经验更是丰富,得如同那浩渺深海,深不可测。
可这宫闱之地,规矩森严得如同铜墙铁壁,常太医非得有主子亲口下令,才会挪动脚步,为旁人诊治病情。
玄墨满心无奈,却又别无他法,只能咬着牙,带着杜冥风径直奔赴养心殿。
此时,萧云一袭素色衣衫,盘膝闭目而坐,仿若一尊入定的古佛。
她周身气息如涓涓细流,缓缓流转,又仿若有丝丝缕缕的真气在,体内潺潺涌动,似灵动的鱼儿,不断滋养、修复着她的经脉与内息。
这般静谧得仿若能听见心跳声的时刻,殿外突然传来玄墨急切且带着几分慌乱的呼喊,“奴才有事求见。”
萧云瞬间收了周身磅礴得如同汹涌海浪般的气势,缓缓睁开双眸。
她轻盈起身,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莲步轻移,稳步走向殿门。
待看清玄墨狼狈的模样,不禁微微皱眉,那眉心处好似蹙起了一座小山。
只见玄墨衣衫凌乱得如同被狂风撕扯过,甚至都未来得及换衣裳,那上面还沾染着星星点点、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仿若一幅惨烈的战场图。
“弘历不是说派人去接应你们了吗?怎么还搞成这样?”萧云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
玄墨“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眼眶泛红,仿若被辣椒水呛了一般,语气里满是焦急,“宸贵妃,接应的人来的晚了些。
杜冥风为了救我,受了伤,您让常太医去给他看看好不好?”
萧云听闻此言,立刻起身,神色紧张得仿若拉满的弓弦,随时可能绷断,“他在哪?”
玄墨颤抖着手指,指了指门外,“就在外边。”
“走,跟我来。”萧云果断下令,声音低沉却有力。
玄墨忙不迭地将杜冥风重新抱在怀里,紧跟其后。
一行人脚步急切地来到偏殿,此时,常寿正在那里专心致志地研制药材。
他一袭太医官服,手中研磨着各类草药,对外面的动静仿若未闻。
萧云推门而入,常寿听到声响,转头一看,见是萧云,立刻俯身行礼,毕恭毕敬道:“臣给宸贵妃请安。”
萧云抬手轻轻挥了挥,“免了,看看冥风,他似乎伤得不轻。”
常寿应了一声,立刻放下手中活计,快步走向杜冥风,开始仔细检查。
常寿脸色凝重得仿若铅云密布,他深吸一口气,解开杜冥风那早已被鲜血浸透、凌乱不堪的衣衫。
常寿目光紧紧锁住每一处伤口,不敢有丝毫懈怠。
随着查看的逐渐深入,他的眉头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越拧越紧,额间挤出的深深沟壑里,似藏着无尽的哀愁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望向萧云,那目光中透着难以言说的沉重。
他声音低沉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拉扯,“宸贵妃,他身上所中的毒,幸得服下臣精心研制的解毒丸,如今已无大碍。
只是这箭伤……”
常寿顿了顿,目光仿若带着千钧重担移到杜冥风胸口,“胸口这一处,乍一看去,虽凶险万分,仿若能吞噬人的生机,倒还不致命。
可他手腕上这两处箭伤,却是棘手得很。”
常寿的眼神中满是惋惜与痛心的无奈,“这两箭下去,他经脉已经……废了。”
萧云听闻此言,心头仿若被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击中,娇躯猛地一震,两道秀眉瞬间紧紧蹙起。
她紧咬下唇,直至唇色泛白,未发一言,只是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深深忧虑与揪心之痛,仿若能将这周遭的空气都染上哀伤的色彩。
倒是一旁的玄墨,刹那间仿若被抽去了主心骨,失了往日的沉稳干练与分寸拿捏。
他瞪大了铜铃般的双眼,眼中满是惊恐、不信与绝望交织的火焰,一个箭步仿若猎豹扑食般冲上前去。
他双手如钢铁钳子一般,死死拽住常太医的衣襟,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嘶吼道,“不会的,你说什么?怎么可以……”
萧云见状,立刻柳眉倒竖,出言喝止,“放手,玄墨!”
声音清脆而威严,仿若一道利剑划破这混乱的局面。
玄墨此刻仿若被愤怒与绝望冲昏了头脑,凭着本能听从命令!
他紧盯着昏迷不醒的杜冥风,急切地问道:“可有办法为他重塑经脉?他一直是个倔强要强的人,如何能够接受废了双手啊!”
常寿面露难色,仿若想说什么却又被一块巨石哽在喉咙,欲言又止。
犹豫片刻后,他看向萧云,拱手说道:“宸贵妃,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云微微点头,二人一同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一间无人的偏殿。
刚踏入殿门,萧云便率先开口,目光仿若能穿透人心,直直地盯着常寿。
她语气笃定得仿若泰山屹立,“常太医是有办法能救冥风,但跟我有关,是吗?”
常寿拱了拱手,“对,此事需要宸贵妃您的首肯,昨日您服的那两味药,便有起死回生、洗筋伐髓的功效,想必宸贵妃您最清楚。”
萧云本就极其聪慧,听到此处,已然明白了常寿的言外之意。
她目光坚定得仿若寒夜星辰,直视常寿的眼睛,“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血可以助他重塑经脉?”
常寿沉默了片刻,仿若在思考宇宙的奥秘,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臣不确定,但按常理来说是可以,要不要试,全凭宸贵妃您定夺。”
萧云没有丝毫迟疑,决然道:“要多少?”
常寿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得仿若艺术品的瓷瓶,“装满即可。”
萧云毫不犹豫,右手仿若闪电般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在掌心轻轻一划,一道血口豁然出现,鲜血瞬间涌出,仿若殷红的珍珠一滴滴落入瓷瓶之中。
直到瓶子装满,常寿立刻上前,为萧云处理掌心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