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梦见他半天不吭声，心里愈发烦躁，忍不住在他后肩上用力拍了一巴掌。
“别装哑巴，快说话！”
萧妄沉声道：“你别问了，我心里有数。”
萧梦说：“我最怕你说你心里有数，以前去打b国的时候，让你收着点，你说你心里有数，结果你做了什么？”
他把那边掌权的，当地的大家族和部分商人，以及那些反抗的人，全都抓起来「消遣」。
她不知道太多的细节，只从跟着他的人嘴里问出了大概内容。
他抓了一部分人出来，让他们玩「拼图游戏」。
在保证他们不断气的情况下，把身体部件进行拆卸。
几十个人的部件被丢进一个筐里弄乱，要他们自己找到自己的身体部位拼回去。
她当时听到这第一个游戏就听不下去了，没敢继续去听其它游戏怎么玩，怕做噩梦。
她气得在他身上打断了好几根木棍，他态度友好的认错。
她以为他真的改了。
没过多久她就听说他请那些人吃烤羊赔罪，她都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知道了烤羊的原材料是什么。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是又气又怕又担心……
他这种极端残虐的手段，让他在扩展势力的那些年，被军事法庭批判了无数次，没抓到人就先判了他一个甲级战犯的罪名。
现在听到萧妄说心里有数，萧梦非但不放心，反而更担心了。
她怕萧妄会不顾后果的去做错事。
萧妄没有回答，把抽了半截的烟丢掉，转身走回车上。
……
施颜和萧尘宴一起吃了午饭后，便央着萧尘宴带她去见两个孩子。
孩子们不在她现在待的这个地方，这里是萧尘宴的主要住所，两个孩子被他安排去了军队驻扎范围内的另一处住宅，那边的安全性更强。
施颜换上厚衣服，和萧尘宴一起去看望两个孩子。
外面冰天雪地，车子开不了太快，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靠近庄园的时候，就看到冰天雪地里，很多士兵在拉练。
经过一条河边时，还看到有人在结了冰的河里游泳。
河面结了厚厚的冰，用工具破了一个口，人就想像下饺子一样一个个地跳进去。
不一会儿敲开的水面就又结冰了，潜进水里的人露出头的时候，都顶出一头的冰渣。
施颜看着都觉得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这边的人都不怕冷的吗？河面都结了那么厚的冰，还要凿开下去游泳，水面全是冰渣，我看着都觉得关节痛。”
萧尘宴侧头看了一眼，轻笑道：“看着冷，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冷，下水之前是最冷的，水里的温度还能接受，上来之后身体会发热，也不太冷。”
施颜回头看向萧尘宴，“你也在冬天去游过？”
萧尘宴点头，“嗯，每年都游。”
施颜问：“就不怕得关节炎或者风湿吗？”
萧尘宴低声笑道：“别游太久，后续做好保暖，就不会有你说的那些问题，冬泳会让身体更耐寒，这边很多人都会冬泳。”
施颜眨了眨眼睛，“你身体那么热，是因为冬泳的原因吗？”
萧尘宴挑了挑眉：“多方面的原因吧，经常锻炼身体好，加上火气大，得不到彻底的释放，体温自然就高了。”
施颜一脸尴尬，怎么聊着聊着突然就黄了？
他每次都折腾那么久，还不算彻底释放吗？
施颜不敢接话，怕又被他绕进去，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雪景。
车子很快到了一栋别墅面前停下。
施颜跟着萧尘宴走进去。
刚进门，施颜就听见里面传来小孩咿咿呀呀的声音。
奶声奶气的声音，听着心都软了。
施颜忍不住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跑进客厅。
客厅里铺着浅色的地毯，大家具几乎没有，整个客厅都围起来当成了两个孩子的玩耍区域。
地摊上摆放着很多玩具，两个小小的婴儿趴在上面，两只白白嫩嫩的小短手抓着毛茸茸的玩具，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音节，小舌头一吐一吐的，看着十分可爱。
几个女佣在旁边看着他们。
施颜快步走到摇摇椅面前，眼睛发亮地看着两个小孩，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小宝，小贝，我是妈妈，你们还认识我吗？”
似乎是觉得她有点陌生，两个孩子嘴里的声音变小了。
但他们也不怕生，睁着两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女佣们在视频里见过施颜，所以虽然施颜以前没有来过这里，她们也认出她来了，见施颜过来也不阻止， 乖乖退到一边，给她让出了位置。
施颜从玩具堆里，找到了一个逗猫棒一样的玩具，放到小贝面前晃了晃。
小贝没什么反应。
施颜又到小宝面前晃了晃，小宝抬起小短手要去抓，在他要抓到的时候，施颜把玩具拿远一点，不让他抓到。
小宝很快就急了，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顾涌着小身躯向前去抓。
施颜觉得很有趣，像逗猫一样逗他，就是不让他抓到。
萧尘宴走进客厅，就看见这母慈子孝的一幕，忍不住失笑的摇头。
哪有逗孩子像逗猫一样的啊。
施颜玩了一会儿逗猫棒……不对，是逗孩棒，去拿起一只拳头大的小黄鸭。
小宝似乎很喜欢这只小黄鸭，一看到施颜拿起来，叫声更大了，嘴巴也噘成小黄鸭同款嘴型。
他费力的挪动身体，向施颜一点一点的挪过来。
在他抓到小黄鸭之后，可能是因为太激动，小黄鸭被甩飞了出去，飞到了小贝面前。
小宝撅起了嘴，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一副要哭的模样。
施颜看向小贝，柔声道：“小贝，把小黄鸭拿给妈妈好不好？”
她只是想和小贝互动一下，没指望她真的听懂拿给自己。
小贝太安静了，不像小宝这么活泼，但一直只逗小宝一个，她又怕小贝觉得被冷落，所以找到机会就想和她互动一下。
小贝低头看了一眼落到自己面前的小黄鸭，抓起来丢给施颜。
她力气小，只扔了一半的距离。
施颜愣了一下。
小贝听得懂？
虽然萧尘宴挑选的女佣，都是会说中文的，她们平时在两个孩子面前也都是说中文。
他觉得让孩子们先学会中文比较好，俄文和英文以后再学也不迟。
先学其他语种再学中文容易有口音。
利维特都学了二十多年的中文了，口音都还不轻。
虽然孩子平时一直听到的都是中文。
但孩子才不到半岁，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
施颜觉得可能是巧合。
但为了验证一下，她又拿了几个玩具，把玩具摆到小贝面前，再退出一段距离，对小贝说：“小贝，能把你面前的小兔子拿给妈妈吗？你左手边第二个，白色的那个。”
小贝圆溜溜的大眼睛往左边看去 然后伸出肉嘟嘟的小手，精准的抓住小兔子，丢给施颜。
施颜接过小兔子，又指挥小贝拿了几样东西，她都准确地拿给了施颜。
施颜欣喜地叫道：“萧尘宴，你快过来！”
萧尘宴正在一旁询问两个孩子近来的情况，听到施颜叫他，他抬脚走了过来。
“怎么了？”
施颜转头看了他一眼，指着小贝，双眼亮晶晶的，声音也充满欣喜，“小贝她听得懂人话！”
“小贝，我们再来一次，让你爸爸看看，你把右手边第三个粉色的小猪佩奇拿给妈妈。”
小贝很顺利的做到了。
施颜一脸喜悦地看向萧尘宴，“你看到了吗？小贝她好聪明，她通人性！”
萧尘宴默了默，“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本来就是人，通人性和听得懂人话才正常？”
施颜说：“她才这么小，就听得懂我的话，还能准确地做到，证明她聪明！”
萧尘宴说：“她快半岁了，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应该能听懂人话了吧？”
施颜摇头，“不知道，第一次养，没经验。要不拿小宝实验一下？”
萧尘宴看了眼小宝，结束了施颜的提议。
他也放了几个玩具道小宝面前，指挥他去拿，结果小宝完全听不懂，只会去学那些玩具的表情。
施颜一脸骄傲地说：“看到了吧？小贝就是聪明！”
她抱起小贝，忍不住在她肉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小贝脸上露出了笑，但笑得很乖巧，一看就惹人怜爱，不像小宝那么咋咋呼呼的。
“我的女儿真可爱，真聪明，一定是遗传了我！”
萧尘宴也喜欢这个安安静静的女娃。
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看着她洋娃娃一样的脸蛋，安安静静的性格，一看就很讨喜，不喜欢小孩的人看了都会想偷走。
不像另一个糟粕，咋咋呼呼的，不通人性就算了，还喜欢学那些玩具的表情和姿势。
萧尘宴伸手把小贝从施颜怀里抱过来，“我帮你抱着吧，小孩挺重的，你别累着了。”
“我不怕累！”施颜伸手想把孩子抱回来，却被萧尘宴躲开了。
“不怕累就去抱另一个，要一视同仁，不能只顾着女儿不顾儿子。”
施颜看了一眼把嘴巴噘成小黄鸭一样嘴型的小贝，母爱突然就没那么泛滥了。
“你为什么不抱儿子？”
萧尘宴：“他出生的时候我抱过了。”
施颜嘴角抽了抽，“那都多久了？这能一样吗？”
萧尘宴抱着小贝走到另一边，装作听不见。
施颜走到小宝面前，又试验了几次，发现小宝确实没有小贝聪明，目前还听不懂人话。
不过也容易哄，拿逗猫棒逗他，他都会蹬着两条小短腿，挥舞着两只小胖手，高兴得全身都在扭动。
施颜和萧尘宴在这边住了一周的时间。
施颜很想一直陪在孩子们身边，但萧尘宴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他要回本部处理很多事情。
“不能把小宝和小贝带回去照顾吗？”施颜十分不舍，声音都有些哽咽。
萧尘宴揽住她的肩膀，大掌在她的肩上拍了拍，“那边没这边安全，那天你也看到了，我爸妈可能会带人强闯进去，我爸妈还不是最危险的，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这边是我的地盘，也有军队在这边，就算我爸妈也闯不进来，除非他们要和我闹翻，带兵来攻打这边。”
施颜眼神有些落寞，但也没再坚持把孩子带走。
孩子们的安全最重要。
萧尘宴说：“现在离得近了，我们可以经常来看望孩子，一个月一次，或者一周一次都可以。”
施颜点了点头。
突然想到什么，施颜惊讶地问道：“你不去京市了吗？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那边的项目需要两三年才能弄完，现在才几个月时间……”
萧尘宴说：“我安排其他人跟进，有需要我再飞过去处理一下就行了。”
他不想让施颜再回到那个伤心地，怕她看到熟悉的街道，熟悉的环境，又会想起那些伤心事。
而且在这边，她离孩子们近，心思都在孩子们身上，就更不会去回想那些伤心事了。